《一梦到江州》 睁眼就被追杀 飘在深海裂缝底部,只看得到一线天投下来的微光,谢清雨向上飘游了很久,但永远飘不到尽头。 忽然她感觉头晕目眩,腹部伤口剧痛,像被钢针钉入的刺痛。 隐约听到兵器相撞的清脆声和奋力厮杀的吼叫声。 极度危险的气息笼罩住她,一瞬间脑海清明,睁开双眼,下意识右手提剑反挡于胸前。 挡住了黑衣人砍下来的剑,她剑气一荡,眼前黑衣人就连人带剑后退了两步。 肾上腺素飙升,刺激得大脑几乎感觉不到腹部的剑伤。 在黑衣人反击之前,直觉让她右腿弓步,右手出剑,捅穿了他的心口。 还没从冲击感中回过神来,她就从刺眼的阳光里看见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瞬间头皮发麻。 旋即不远处的兵刃相见声传入耳朵,一个浑厚男声震荡在山谷间,“不交出来就受死吧!” 紧张得提起一口气,腹部因此传来剧痛感,她左手捂着伤口,撑着身体起来。 走到草丛边,隔着草叶缝隙看去,地上七八具尸体,场中一男子一打三。 撕下旁边尸体的衣摆,她给自己的伤口简单迅速地包扎,随即凝视着对面的场景。 前方三个黑衣人,刚刚杀自己的黑衣人,地上的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点——衣服都是黑色短打且都没有任何标记。 就是一波的,都是她的敌人。 黑衣人衣服的黑,让她忽然想起深海裂缝的幽暗。 深海裂缝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她在那个世界死了穿过来了,和原身交换人生。 原身无父无母,由老师傅带大,而老师傅已经驾鹤仙去。 对此她有点崩溃,不是,你不多说点就消失了,不是,我一来就差点死了。 所思所想不过几瞬,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形势。 玄衣男子身姿飘逸,身法莫测,快剑残影。 比对阵的三个黑衣人要高出一头,气势眼神冷冽。 高束的长发随动作飘扬,身着玄衣长袍,袖口和领口处绣金色竹纹。 低头看了下,她身上是深蓝色衣服,没有什么竹纹。 或许他是友方,但不能完全保证。 黑衣人实力不遑多让,时不时有稀奇的招数。 玄衣男子以一敌三还是稍有不慎在手臂上中了一剑。 看来黑衣人即将险胜了。 如果黑衣人赢了,下一个杀的就是她。 抓紧时间现在就跑?不行,很可能会被追杀,腹部重伤,躲过的可能性很低。 如果玄衣男子赢了,自己还有活命机会。 赌一把! 摸了摸腰间,谢清雨摸到了一个丝质布袋和一柄匕首。 前方玄衣男子正抵挡两个黑衣人,有个头戴黑帽的黑衣人举起长剑从背后偷袭玄衣男子。 没有再多犹豫,她右手握着匕首刀柄,对准黑帽男的背部胸膛处,贯以内力一掷。 匕首飞出的速度快得仿若飞针,瞬间插入男子背部,血液喷涌溅出,他闷哼一声倒地。 只见玄衣男子眸光一扫,侧身躲过另一个歹徒的一剑,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两人,游刃有余的姿态。 如果忽略他手臂上滴滴答答的血液的话。 兵器声骤歇,万籁俱寂。 蹲在草丛里,左手捏着一片草叶。 不小心搓出的汁液黏腻,谢清雨透过草丛缝隙,一眨不眨盯着玄衣男子,屏住呼吸,祈祷他没发现自己。 男子身形挺拔修长,侧脸轮廓分明,垂下剑,血液从剑槽滑下,滴落地上,绽开血色花瓣。 忽然他侧头,冰冷的眼神,凉得谢清雨像被冰水从头淋到脚。 风骤起,树叶沙沙作响,草丛随风飘荡。 沉默随之蔓延。 不敢开口,谢清雨怕自己暴露了无知,但凭这个架势,显然对方不认识自己,是敌的可能性又深了一分。 自己逃很有可能逃不掉,求饶试试? 又要做赌徒了! 正想开口,谢清雨就听到他问:“我是顾星澜,你是何人?”, 有戏!不一定是敌人,赶快洗脱自己的嫌疑。 感觉喉咙不是很舒服,估计是太久没喝水了,她咳了几声清了下嗓子 “我叫谢雨,无意冒犯,多有得罪!” 为免意外,报个半假名。 只见他皱了下眉,神色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啊?答案错误? 眼前人向前迈一步。 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眼前人脸色更暗了一些,迈开长腿,衣摆扬起猎猎作响。 几步间就近在眼前,谢清雨脑袋瓜子快速转动起来,起身站立,快声说:“等一下!” 话音刚落,顾星澜的脚步停下了,他说“你知道多少?” 这是何意?知道了秘密她就活不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谢清雨摇摇头,隐蔽的右手握紧剑柄。 边说她边紧盯顾星澜,他剑眉微皱,眼里的淡漠未少一分,执剑的修长食指轻点了下剑背。 看不出他信几分,她继续道:“他们为什么杀我?” 只见顾星澜眼神打量她一番,像是判断什么。 这人好难应付,谢清雨的脑瓜都不转了,感觉痛意蔓延。 顾星澜端详着眼前人,她腰上包扎破烂,右手别在背后。 应是拿着剑提防,双眸如山泉清澈,额头和鼻尖都在冒汗,似强忍疼痛却不想让人看出伤势。 侧头凝望道路远方。 不管她是不是用苦肉计,她帮了自己不假。 “你走吧”,他转身抬脚就走。 双目微睁,谢清雨松了口气,扬起笑脸道:“谢谢”。 转念一想,她又问道:“等一下!顾公子你知道附近哪里有旅馆……休息的地方吗?” 顾星澜停下回头看她,眼神似乎怀疑她怎么这个问题都要问,“前面旅舍,走官道,两个时辰”。 谢清雨大惊失色,这不就是四个小时?死了算了。 她真的受不了了,毒辣辣的太阳,痛痛的伤口,头也晕晕的。 尽管这个人不一定是个好人,但不管碰见谁,对一无所知的她来说都不是好人。 “顾公子,可不可以带我一程?”,她看向他身后那匹马。 如果不答应,她就往山上一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最多是半夜一个人防狼豺虎豹,甚至还要防自己发烧昏死过去。 眼见顾星澜就要拒绝,她还是挣扎一下:“我不是狭恩图报之人,只是我人生地不熟”。 她边抱拳边说:“把我送到该下的地方就成,大恩大德我铭记在——”。 “走吧”。 眼前人直接打断了她。 想到不用一穿越就睡山里,谢清雨不禁扬起笑容。 这笑倒像炎热的夏天喝了口冰凉的山泉水。 顾星澜别过头,抬起脚步走。 “顾公子,等一下”,谢清雨说:“不搜身吗” 她看向地上的尸体,以前看古装剧有搜身环节。 眼前人却没有回头,大步流星往前走,“他们没有东西可以搜,走快点” 看来他很清楚这些人为什么针对他,只是自己不能贸然问。 跨过草丛,快步走到那具被她一刀解决的尸体,回收了匕首,转头就见马旁边顾星澜面色不虞,她捂着伤口小跑过去。 迟疑了下,谢清雨忍着痛翻身上马背,还好身体有记忆。 很快身后有人落座,淡淡的竹香入鼻。 还没感觉出紧张,身旁一只手抽紧缰绳,马肚被他的腿一夹,马快速跑起来,伤口的疼痛瞬间让她把其他情绪抛到九霄云外了。 中途停歇了一次,让马休息吃草喝水,其余时间全速前进,终于半个时辰后抵达了旅舍。 下马后,谢清雨抬头看天,繁星撒在深蓝的画布上,粉紫色的晚霞似要消散了。 看着顾星澜把马交给小厮后走进旅舍。她打量着旅舍,克制着别露出太多表情。 木制的两层小楼饱经风霜,门上有被兵器砍伤的缺口。 抬脚跨过门槛走入,里面倒算干净整洁,大堂放着三张桌椅,有间小门貌似通着厨房。 门口旁就是柜台,掌柜坐没坐相地低垂着眼看着本子磕着瓜子。 听见有人进来,他抬头看了眼便精神一振,眼前剑眉星目的男子冷峻非凡,他身后的女子虽神色疲惫但双目不掩灵动。 身疲力尽的谢清雨想进去坐在椅子上休息,但又感觉自己浑身有些脏,不想脏了椅子。 于是原地蹲下来撑着下巴出神地看着冷酷哥和掌柜打交道。 很快他转身,冷淡的扫了她一眼,昂首示意,走上楼。 谢清雨跟上了,她刚刚在想措辞,骑马时,疼痛占据了她的心神,开口说话就会更疼,所以她已经在脑子里捋了一遍。 “顾公子,是要把我放在这里吗?我人生地不熟,你知道这里什么情况吗” 只见顾星澜上楼后左转打开第一间房门扫视一圈,侧头瞥她一眼,复看向外面的道路,淡淡道:“荒郊野岭,有几个村落,容不下外人,你可以去江州,走路两个时辰” 两人方才距离很近,惊鸿一瞥中才发现他长了双好看的狭长丹凤眼,冷淡眼眸中有红血丝,谢清雨点头道声“谢谢”。 其实她很想问这是什么朝代,江州她没听过,该不会是不存在的朝代吧。 应该好好学历史啊。 不是很敢问,万一暴露了什么,顾星澜说不定当场翻脸比翻书还快。 关上自己的房门,谢清雨捂着腹部伤口慢慢坐到桌边,松了口气。 掏了掏身上,除了剑和匕首,还有一个丝绸质地的袋子,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摸上去才感应到,这是个芥子袋!她原以为这只是古代,原来是玄幻世界吗?! 翻遍了芥子袋,里面空间很大,但物品极少,有几本书、一些药丸、一些银钱银票、一些衣物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可能是原身太穷了。 当务之急是处理一下伤口。 喊了小厮帮她抬一桶热水上来,得到小厮告知楼下提供简陋的饮食。 点亮桌上的烛火,低头查看腹部。 一路颠簸后,布条已经浸润血液,晕染出一团黑红。 她狰狞着脸动手,一点点撕开粘在伤口的布条,又疼又有些爽,所幸的是没有砍伤骨头。 找了找芥子袋里的药丸,幸好乱七八糟的药瓶上有标注。 拿出止血丸和止疼丸等等的药丸,还拿出了金创药。 处理了伤口,吃了药,伤口的疼痛逐渐减轻,直到只剩隐隐痛意,妙啊。 取出铜镜,她眨了眨眼,镜中人的杏眼也眨了。 和她原来的样貌一样,可能这就是交换的契机,难道是平行世界? 不过这具身体更加健美有力,身量也更高,约莫一米七。 擦洗一番换了衣服后谢清雨下楼。 一眼就看见身着墨蓝色衣裳,焕然一新的顾星澜。 他像是吃完了东西,拿手帕擦嘴,垂眸品茗,动作干净随意。 烛光映在他的侧脸,束起的墨丝晕染出金黄的光泽。 谢清雨在他桌前对面坐下,他垂着眸,仿佛当她是空气。 组织了一番措辞,谢清雨觉得要先问清楚一件事,确认自己的安危,“那些黑衣人为什么杀我们?” 波澜不惊的男人瞬间抬眸,剑眉紧皱,狭长眼眸危险地眯起,像猎豹一样锁定她后猛然出手。 瞬间下颌被他五指掐着,从未有人这样对她,她怒意涌上心头下意识想要出手反击。 电光火石之间克制了,抓着桌沿。 此时他隔着木桌站着俯身,两人距离很近。 甚至看得清他的红血丝在眼头更为明显。他的唇轻启,压低了嗓音,“别装了,你的目的是什么?” 掐着下颌的痛感不是很重,但危险感始终萦绕。 那壮汉喊他交出东西。 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秘密? 下颌被捏紧了一分,传来一丝生疼。 君子风范? “顾公子,我没装,那些黑衣人差点杀了我, 我的伤口就是证明”。 下颌收紧的力道松了一分,谢清雨继续,“我没什么目的,只是不想他们赢。不然为什么帮你?我想知道他们什么来历”,她盯着他的眼睛。 话音刚落,他松了剑眉垂下眸,禁锢她下颌的力道就消失了,“不该问的别问”。 谢清雨咳了两声,揉了揉泛痛的下颌。 一边倒茶,一边漫不经心地思绪飘散。 问问都不行,万一以后再冒出黑衣人杀她呢。 捋一捋。 一堆黑衣人追杀顾星澜抢东西。 她和顾星澜不认识。 但她隔着一个草丛和三个黑衣人打。 而她身上没什么东西可以抢的。 看她的装扮也不像和黑衣人一伙然后被黑衣人反杀的。 得出结论—— 或许她原本埋伏草丛,想抢顾星澜的东西,被黑衣人发现打起来了? 或许她只是路过的倒霉蛋? 两下“笃笃”敲桌声传入耳畔,谢清雨如梦初醒,抬眸。 顾星澜眉宇间有丝疲色,说:“如果你没什么目的,他们只是冲我来的,和你无关”。 闻言谢清雨松了口气,礼貌性一笑。 光鲜的外表也遮掩不了他眼里的红血丝,应是风雨兼程、日夜不停地赶路。 那现在应该是最后一面,明天就江湖不见了。 这样想着,她举起茶杯,“多谢顾公子相助,祝你往后一路坦荡,敬你一杯!”,她仰头干了。 随后拿出银钱放在桌上,推到顾星澜前面,是住宿钱,她看见他和掌柜交涉后拿出的银钱数目。 顾星澜淡然地举杯示意,一口喝光,一言未发地收了银钱,像无事发生,起身回房。 白雾升腾的包子被小二送上来,谢清雨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是白菜馅的。 嚼着寡淡的包子,她不禁想起酥脆的炸鸡、酸甜的糖醋排骨…… 门扉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没有听到说话声,谢清雨挣扎着起来。 从纸糊窗户只看得到微光,天未亮,顾星澜应该只会直接走人,不会找她,是店家还是歹人?她绷紧神经,试探着问,“谁?”。 没有听到回答,她快速收拾好东西,拔剑,开门。 是顾星澜,俊脸一半沐浴在月光下,一半隐没在黑暗里,她神经松懈几分,疑惑地看他。 只听顾星澜说:“江洲,现在走,去不去”,话毕他侧头看向外面,木楼旁边有棵树,枝条在风中摇摆。 谢清雨一听,有些意外,虽不知为什么他改变主意带上她,但不用步行四小时最好,“行,我们走吧”。 跟在她身后的顾星澜低头看着她迈着轻快脚步下楼,柔顺光亮的发丝扬起仿佛在起舞。 他对她不是完全相信。 还有重要的事,理智上不应该带她去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在城门上。 气魄宏伟、规模宏大的城门巍然屹立,流水汩汩的宽阔河流环着城墙,站立的肃杀士兵们目不斜视。 此时谢清雨正和顾星澜骑着马,走马道从城洞而入。 刚过城洞,一路未出一言的顾星澜开口,“就到这里,下去吧”。 到了新地方感到很新鲜的谢清雨正四处张望,闻言利落地下马。 抬头看马上的人,他的神色隐在逆光里,下颌线条明显, “再见”。 虽然他挺养眼,但太冷淡凶残了。 没有类似这次是诀别的念头。 马背上的人朝她点头,拉扯缰绳,夹紧马肚,一阵风扬起,瞬间只留下远去的背影。 谢清雨打量四周,被一个和气的男子叫住,原来是推销地图志。 正所谓“烟花三月下江州”,江州是沟通长江和淮河流域的纽带,水运发达,经商繁荣,甚至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起点,搭建与世界接轨的桥梁,是有名的富庶之地。 而江州罗城,占据约十三万平方公里,城门有十三座,东门、西门和南门四座,北门一座。 这里是西城门其中一座门。 对照着图,谢清雨边走边看,规划严整的布局一览无余,城内水陆交通形成棋盘状布局,南北大街六条,东西大街十四条,街道纵横交错,桥路相通,沿着街道的房屋层楼迭榭,鳞次栉比,极为壮观宏丽。 行经拱形石桥,斗拱构造的亭子碧瓦朱甍,桥下流水淙淙,水声清越动听,奏响轻盈的乐章,鱼躲在水里隐约可见。 循着地图走,随着时间流逝,撒在朱甍碧瓦的阳光变得更为金黄,仿佛梦境一般温暖。 越走行人越发多起来,看见路人手里提的冒着香味的纸包,她好奇问是哪里的,得到答案后便漫步过去。 走进熙熙攘攘的闹市,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食物香气四溢,香味扑鼻。 谢清雨肚子饿得咕咕叫,一个格外干净,门庭若市的食肆映入她眼中。 趁有人吃完,多了空位,她坐下了,笑脸盈盈地看着前来擦桌子的姑娘,听她报菜名。 前面的姑娘纪若云声音干脆利落却不失温和,“姑娘想吃面?我们早餐卖的有葱油拌面、鱼丸肉汤面和清汤鸡蛋面”。 谢清雨笑着说,“我要一碗鱼丸汤面” 纪若云笑着微微福身撤离。 谢清雨的目光追着她跑。 这个江州好啊,鱼米之乡,繁华富饶,美女也多,养眼。 选择的座位在枝繁叶茂的槐树旁,食肆占据着一方之地,与她隔着几个座位的前方挂着“纪氏食肆”牌匾。 牌匾旁的烹饪区白雾弥漫,站立在案台边的貌美女子有从容不迫的淡定和利落的泼辣劲儿,头发全一丝不挂地编起来,一方蓝色头巾系在头上,干净整洁,面貌姣好,赏心悦目。 谢清雨看着纪若云行云流水的动作。 她的动作仿佛做了上万次,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烫面,烫鱼丸,捞起放入碗中,放菜叶,倒浇头,倒料汁,舀汤,一碗面迅速出炉。 还亲自端面过来,“客官请慢用”。 谢清雨视线聚焦在面碗上的足量的面,六个鱼丸,芝麻和花生碎的香味弥漫。 吃了几口,瞪大了眼睛,太好吃了!鱼丸完全没有腥味,弹性十足,满口鲜香,芝麻花生香脆,面条筋道,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面!喝了一口汤,汤也很好喝,应该是用老母鸡熬煮的高汤。 这不就是她朝思暮想、心驰神往、梦寐以求的小食摊吗?!她以后一定常来! 安静吃着,谢清雨听见嘈杂的声音中一个壮汉音大声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疑惑地抬头,谢清雨发现食客都作鸟兽散,瞧见壮汉气势汹汹地带着两个瘦猴站在纪若云身前。 只见纪若云右手握着菜刀悬于胸前,微微颤抖,左手拦着一个老妇人,两人面貌相似,估计是母女。 “你们之前来这里吃了三次面,每次都不给钱就走,事不过三,如果再来,我就报官!我——”。 壮汉闻言身躯一抖,脸上横肉抖动,“你竟敢威胁老子?”,他抬起刀正要砍下桌子,手腕就被一个剑柄打得剧痛而松手,脖子上被冰凉的剑贴着。 刀落地的瞬间,他就看见了谢清雨把花容失色的纪若云和老妇人往后推了推。 敲落刀、拔剑出鞘和架剑在脖子上的速度都非常快,壮汉还没回过神来就在鬼门关上走一遭,眼珠瞪得像铜铃一样大,脑门直冒汗。 他双手合十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女侠见谅!” 谢清雨不掩脸上的怒色,冷哼一声,看向纪若云,只见纪若云脸上浮现犹豫的神色,朝她轻轻摇头 于是她道:“再有下次,你会知道你的下场!” 壮汉连滚带爬地带着小弟跑了。 谢清雨收剑入鞘,正要转身,就被纪若云挡住,她眼含水雾地望着她道:“谢谢你,女侠!” 谢清雨开心地笑了:“不用谢!”。第一次刀下留人,成就感油然而生,尽管没将人押进衙门。 坐在不远上方隐蔽处屋檐的顾星澜,在事故突发一瞬间就想出手,但看谢清雨上前就按下了。 女子长发如墨,瀑丝披散下来,头上玉簪馆起一个发髻,惩凶除恶的动作一气呵成不失气势,受夸赞和喜爱时收起了凌厉的怒意。 微风卷起她脸颊的碎发,晨曦初微从屋侧漏出,撒在她有感染力和生命力的笑脸上,清风和煦,明眸皓齿。 谢清雨刚想转身又被纪若云拉着就近坐下。 “妹妹,谢谢你帮我,只是……没有证据,很难定他的罪,惹狠了他,反倒会被他暗地里欺负”。 听此一言,谢清雨有些愤愤然,“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后悔了,应该给他套麻袋揍一顿” 沉思片刻,谢清雨道“我会时不时过来你这里吃饭,你厨艺太好了,太好吃了!”。 这样多来帮帮她吧。 “妹妹,我叫纪若云,你可以叫我若云或姐姐。这是我母亲,纪晓晴,我还有个弟弟纪若星,8岁了,被我打发到里面劈柴了”。 纪若云问:“妹妹你叫什么?”。 第一次面对这样介绍家人的场景,谢清雨有些赫然,“若云,姐姐,纪伯母,可以这么称呼吗?”。 得到肯定的点头后,她说:“我叫谢清雨,清澈的清,雨水的雨,因为我妈……母亲喜欢下雨天,我也喜欢,我的朋友喜欢叫我小鱼”。 纪若云道:“小鱼极合我眼缘,不如我们姐妹相称吧!”。 谢清雨道:“好啊!姐姐!” 纪若云道:“小鱼你住在哪里呢” 两人一见如故,已经聊到要去纪若云家里住两天,还要经常去她家吃饭。 坐在屋檐上的顾星澜移开视线,抬手挡了下刺眼的阳光,起身轻盈离开。 谢清雨要付钱,纪若云硬是不收,她只好作罢,以后再带食材找若云吧,她挥手暂别纪若云。 晨光初曦,青石板街上,行人匆匆。 谢清雨循着纪若云指明的医馆走去,看向街道两侧,目光所及是粮铺、裁缝铺、首饰铺和肉档等等。 正是早市,百姓摩肩接踵,对她这身武侠装扮没有投入几分关注。大概是此处本就民风开放,很多人服装风格各异。 行至街尾,谢清雨抬头,欣赏龙飞凤舞的四个毛笔字“沉氏医馆”。 木门敞开着,远远看着,左侧木桌一男子执笔写字,有温文尔雅的风度,身侧好似有人在看诊,药童在高高的中药柜取药,清苦的药香飘到门外。 趴在门槛上的黄毛柴犬竖起耳朵,抬头望了她一眼,又垂下头,下巴搭在交叉的前腿,尾巴一摇一晃,黝黑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 谢清雨眼睛亮了,毛发好漂亮,颜值好高的小狗! 走进去,她摸了摸小狗的头,小狗眯起眼睛,耳朵垂成飞机耳,尾巴摇得飞快。她也弯着眼睛,和小狗对视而笑。 隐约感觉背后有视线看她,她转头,只见沉琅玉将病方交给药童,如玉声音交代老人注意饮食、按时休息。被嘱咐的老人和蔼地笑着,“谢谢大夫”,说罢提着药慢慢地走出去。 站到一旁的谢清雨安静地当背景板,一直看着药童取药,余光留意等他们事毕,上前道:“大夫”。 收回望着老人的视线,沉琅玉看向她,他的面容俊朗,轮廓分明,不苟言笑时有些冷峻,眉目温润如画中和了这份凌厉。 用一眨眼的功夫欣赏了美男后,谢清雨道:“大夫,我腹部有个伤口不知包扎得行不行,你帮我看看?” 眼前坐着的美男闻言站起来,“随我来”,走到一扇门外站定,转头示意她进去。 跟上走入,便发现是个小房间,有张单人床,铺了张软褥,旁边还有两张椅子。 看来是病房,她干脆利落地躺下,瞅了一眼看见大夫关上房门,她掀开衣摆,慢慢撕开包扎。 撕开布条就见沉琅玉转过身来,神色似有丝意外。 怕疼吗? 打量了伤口片刻,沉琅玉淡淡道,“伤口已经有些化脓,没有做好清理。包扎得太紧,不利于伤口愈合。” 话毕他停顿了片刻,又道:“你用了止痛丸吗?” 迟疑了一下,谢清雨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止痛丸应急吃可以,吃多了对恢复不利,还用了金创粉吧,这个有用。稍等片刻,我准备用具”。 等待的时间里,谢清雨不自觉胡思乱想。 可能是即将“刮骨疗伤”带来一丝恐惧,也可能是止疼丸的药效已经过了,还可能是等待的过程更为煎熬,她感觉伤口的疼痛好像逐渐加大了些。 转眼间,谢清雨看见沉琅玉拿着竹编托盘和竹筐,托盘上覆着洁白布料,放着几个镊子、几张白帕、一些药瓶。 没有继续看了,谢清雨转头看向房顶。 房梁架在中央,屋顶有个天窗被透明玻璃覆盖,阳光透过玻璃倾斜而下,顺着落在沉琅玉低垂的浓密睫毛、笔挺的鼻梁,细碎地反射在洁白的布巾上。 视线转向窗外,她的心情舒缓了,银杏树葱郁的树叶摇曳生姿,琼花散发悠悠清香,潺潺的流水声清越动听。 看着看着,又想到屋顶有玻璃,看来已经和海外通商了,进城时,河流遍布州城,建筑宏伟壮阔,百姓安居乐业,这里很适合养老啊。 河多,应该有虾,馋了,想吃。 清润的嗓音打断了她纷飞的思绪。 “姑娘,等会处理伤口,再上金创粉,金创粉价值高昂,如果你有,可以用你自己的,省点银钱”。 闻言,谢清雨从芥子袋取出金创粉,放在床头。 看了眼伤口,是火焰里狰狞的面目,赶紧又把视线转向窗外。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回想鱼和虾的做法。 但她有习武之人不错的听力。 听见沉琅玉整理器具。 拿起镊子,发出细微清脆碰撞声。 像是在准备磨刀霍霍向她来。 不看时感官更强烈。 镊子经过火灼烧,挑除了伤口的腐肉。 仿佛清除火山喷发后的熔岩,痛意从火山口蔓延。 痛吧痛吧,没关系的,痛经都比这个痛。 不对啊,就算痛经再痛,也不影响她怕打针抽血。 这个跟打针有什么区别! 为了再次转移注意力,她仔细回味早晨吃的鱼丸汤面。 真的太好吃了,她怎么就做不成这么好吃的面。 如果去找若云学,若云会愿意教吗? 她不会学了就开店抢生意的。 还有,若云厨艺这么好,其他菜应该也信手拈来吧,好想吃糖醋排骨、红烧肉,此生学到无憾了! 床侧的男人心无旁骛地处理伤口,无意间抬眸。 躺在床上的女子,修长手指紧抓被衾。 头扭向窗外,双眼含水雾,鼻尖冒汗,抿着唇。 转眼已经处理好伤口。 坐在一旁,谢清雨看着沉琅玉书写完药方。 听他从容不迫地交代:“伤口缝了线,七日后来拆。不必担心,这个深度的伤口,看你是习武之人,很快会恢复的” 谢清雨肃着脸点头。 “伤口不要碰水,每天睡前都要处理伤口,换外敷的药,这个药包里的药都配好了,煮开后外敷伤口两刻钟,这是晚上餐后喝的药,需要煎服,内服的药丸一日三次,餐前餐后服用,配了七日的药,七日后观察恢复情况。注意饮食忌口,不要吃生冷的食物……” 掏出银钱的谢清雨有些疑惑,居然不像现代时医生常说的不要吃辣的。 她可喜欢吃微辣了 “不忌口辣的菜吗?” 只听他有丝疑惑的回问,“什么菜?” 谢清雨突然想到什么,说:“哦哦没事” 但她觉得很有事! 这个朝代应该没有辣菜。 没有辣椒的话,那糖醋排骨和红烧肉也有可能是没有的。 收拾案台纸张的沉琅玉抬眼看她。 眼前人挺直的背垮了一些,严肃起来清冷的脸也皱成了苦瓜脸,失神沉默地交了诊费。 顿了下,他继续道:“如果想不留疤,伤口恢复得漂亮,拆线后每天涂祛疤膏,还要继续清淡饮食到疤痕修复,也不要吃深色食物”。 “好,谢谢大夫”。 嗯,酱牛肉之类的就算有也不能吃了。 “慢走”。 听到这句礼貌的迎送,谢清雨起身想走,视线扫过厅堂,停留在药柜上。 “大夫,医馆可以帮忙煎药换外敷药吗?”,谢清雨视线转向沉琅玉。 他挑眉,温和而疏离地笑,“可以”。 “大夫,我叫谢清雨,我对这些药材很好奇,可以学一学吗?”,谢清雨指着药柜。 只见他收敛了笑,好像这才是他的本性,“学医救人并非一日之功,不可贪图一时之快” “大夫,我没有贪图一时之快,我并非天赋异禀之人,也没有宏伟大业,但我想学点医术基础,以便自救,也会救力所能及之人”。 在她的认知里,医馆授业收徒严苛,未必愿意教她。 但直觉告诉她,沉大夫不会拒绝。 “我不会白学的,我……”,谢清雨绞尽脑汁想自己有什么能帮的。 给银两会不会太世俗? 这些医世人家和高官之家同源,都不喜欢急功近利之事吧。 忽而听见他淡然的声音,“想学可以学,学到多少看你自己的本事”。 她愣了一下,想说的话都消散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一袭布衣的清俊少年提着一袋东西从门口进来。 他对着谢清雨笑道:“我师父人可好了,学学而已,不会收你什么回报的,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都不在乎” 背对着整理药材的药童闻言也猛点了几下头。 沉琅玉无奈地笑了下,“说再多好话,也躲不过今夜抽背” 清俊少年皱了下鼻子,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道:“我好好背了”。 “刚好,晏安你先教她,我看看你的功底”,沉琅玉提笔挥毫。 “我的名字是沉琅玉,这是我徒弟梁晏安,小徒弟李浩明”,三个名字出现在纸上,笔锋刚劲有力。 “我叫谢清雨,清澈的清,雨水的雨”谢清雨对三人道。 梁晏安走到药柜前,谢清雨也适时跟上。 “以后如果沉公子和医馆有什么难处可以找我,我虽然有伤,但我会尽力护你们的!” 对上谢清雨一脸认真的表情,沉琅玉顿了下,点头,移目。 以如沐春风的笑容迎接进门看医的妇孺。 清雨跟着梁晏安认真学习。 “黄芪,味甘,性微温,具补气固表……” 谢清雨顺着辨认,疑惑,惊奇。 越认药材她脑海越清明,很多药材她都能在记忆深处挖出来。 可能是原身的身体本能。 毕竟她师父是隐士高人,身体出点什么岔子要自医,所以会医也没毛病。 辨认草药的过程中,她隐约听到远处沉琅玉的温润话语,小女孩甜甜的嗓音和她母亲的感谢。 不一会儿,余光看见沉琅玉走过来,从容不迫的步伐,很有大隐隐于市的高人风范,站了会儿却什么也没说。 正午的阳光暖洋洋地撒在身上。 谢清雨提着东西脚步轻松地走到纪氏食肆,笑眼盈盈地望着忙碌的纪若云。 纪若云惊讶道:“怎么还带食材来了” 谢清雨一挑眉,颇为自然地说:“我进去咯”。 穿过了门帘进到后院,听到身后纪若云喊道:“娘,小鱼带了老母鸡,我炖鸡汤,你来招呼客人咯”,随即是纪母“哎”地应了。 正巧有农村生活经验,谢清雨麻利地生了火,火苗蹿升,舔舐着锅底。 坐在小矮木凳,谢清雨翻找合适的木柴添进去。 随后走到案台边,欣赏纪若云从容自若的姿态。 她快速切姜蒜,敲晕鱼,开膛破肚,去除内脏鱼鳃去磷,片鱼肉…… 行云流水的动作让人看得心悦神怡。 谢清雨转而时不时看着柴火灶,间隙里总感觉身边缺少了只小狗小猫。 咕噜噜锅内的热水沸腾,雾气弥漫, 把没烧完的木柴收出来堆在灶膛边上,谢清雨舀了热水装到木桶,提着水到小院井水旁。 抬头便见纪若云走过来,放下一个小碗和菜刀,提起咕咕叫的母鸡,问谢清雨敢不敢帮忙。 谢清雨炯炯有神地点头,脑海里还有协助妈妈杀鸡那天鸡飞狗跳的回忆。 鸡没抓住飞起来撞上了天花板,溅得到处是血…… 谢清雨抓住鸡翅膀和鸡头,等纪若云把碗放下,拔了鸡喉咙的毛,她将鸡抓得更稳。 只见纪若云手起刀落,利落地割喉放血,鸡没受一点苦安详地去世了。 鸡肉的清香气味不知不觉盈满室内。 谢清雨盯着三个柴火灶,鸡汤、鱼头汤、烧饼炉,时不时和纪若云搭话。 “若云,这里有辣的菜吗?” “辣的菜?没听过”。 “有辣椒吗?” “辣椒?没听过” …… 这个朝代是齐朝,历史上没有的朝代,今年是齐安二年。 齐国没有辣椒,只有贡椒,是蜀州和武州上供给朝廷的,而江州基本无人用胡椒做菜,偏甜口。 民众一般不吃猪肉,因为猪肉太腥,不好吃。 这一点,已经把她最想吃的两道菜打死了,更何况纪若云说没听过有这道菜。 心情苦闷,只好折腾小屁孩了。 可怜的纪若星听谢清雨的使唤,出小院劈柴。 小少年有了不矮的身量,或许经常帮家里分担家务活,劈柴快速轻巧,干活利索。 傍晚时分,纪家和谢清雨四人在饭桌落座,纪母纪晓晴亲切地招呼着谢清雨,气氛很是融洽。 谢清雨夹了鸡腿放到纪若星碗里,纪若星露出羞涩腼腆的笑容。 纪母:“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 纪若云:“是啊,小鱼今天帮了我好多忙!” 谢清雨:“既然是一家人,那还说是帮忙” 她微昂下巴,斜睨纪若云,纪若云噗地轻笑。 纪若云夹了鱼片放在谢清雨碗里,“小鱼吃小鱼咯!” 一阵欢声笑语传出院子外,汇入虫鸣鸟叫声中,月色静谧地流淌在河流上。 早晨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空气清新。 谢清雨打了个哈欠,原计划和纪若云一起睡两天,但,计划有变!今天就去找房子! 昨晚纪若云睡姿太差,还累得打呼噜。 谢清雨伤口抽痛,还发痒,忍着不挠,半夜艰难入睡。 早晨纪若云要开食肆,起得很早。 锅碗瓢盆的声音使她从睡梦中惊醒,无法重新入睡。 先去学医,下午再去找房子。 冰山变了? 步入医馆,映入谢清雨眼帘的,便是沉琅玉如高人之姿坐着看书 “沉公子早安”。 沉琅玉从书里抽出思绪,看了她一眼。 “早” “晏安和浩明去采药了,你先背这本书”。 没有问她认不认字,估计是猜测她能分辨药材,不认字的可能性很低。 顿了下,谢清雨接过了书籍。 走到门边,坐在小板凳上,一边看医书一边把手放在小狗头上开始摸。 小狗吐了吐舌头,开心地摇晃尾巴。 忽然身侧一把木椅落地,抬头便是举止文雅的沉琅玉。 “这样坐会压到伤口” 说罢转身离开。 “谢谢沉公子”,谢清雨拿着书坐下。 小狗爬起来走了两步蜷缩在她腿边。 她的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一看书就发现不是知识迅速进了脑子,而是脑子激发了封存的记忆。 她废寝忘食地啃书。 这本医书不知道是哪位医圣编撰的,图文并茂,内容详实。 有些地方还颇有趣味性,譬如某种药材第一个人发现时吃了有毒,后来者发现煮熟晒干后可入药。 她对这医书更加爱不释手。 转眼间,阳光暴晒。 沉琅玉接待过几次患者后,考察谢清雨时有些出乎意料,夸赞她:“你很有天分,要好好学”。 谢清雨被夸得喜笑颜开,想到了什么又收敛了笑容,道:“这只能看出我有背书的天分”。 谢清雨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是原身留给她的金手指,她要有伤仲永的最低预期。 谢清雨:“说实话,其实我天分不高,不是最受夸奖的学生,怕不是学医的料,所以想先从认药材开始”。 沉琅玉慢慢收起笑意,道:“人之天分有不同,论学则不论天分,这句话你可曾听过?在我这里也是一样的”。 一丝忐忑荡然无存,欣喜,感动,释怀在她胸膛流淌。 突然想起什么,她道:“叫公子是不是有点生分? 我可以叫你琅玉吗?”。 沉琅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从容道:“可以的,清雨。” 她到桌子旁斟了一杯茶,走到沉琅玉身前,郑重其事地鞠躬敬茶,“谢谢琅玉对我的照顾”。 沉琅玉虚扶着她的手腕,接过了茶,一口喝完茶水,将茶杯放在她手上。 谢清雨不自觉嘴角抿出微笑,把茶杯放回桌上,道:“谢谢琅玉,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要去租房了。 阳光透过银杏树层层迭迭的树叶缝隙,撒落下来,微暖的温度。 已由牙人带着看了好几处宅子,没找到满意的,谢清雨跳起来打了一下银杏树叶。 “姑娘,这间宅子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多少人想租,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瘦猴似的牙人向谢清雨极力推荐这一进宅子。 宅子不算宽敞,比起对面那个院落有些寒碜。 但是干净明亮,青瓦如鳞,木制精美,院墙和地面的青石板工整平直。 谢清雨觉得基本称心如意,除了价格。 装作为难的样子,谢清雨道:“这么抢手吗?那我应该争不过吧,算了”。 牙人眼里闪过精明,笑道:“姑娘,实不相瞒,这宅院的原主人让我仔细挑选租客,租给小姑娘好过租给五大三粗的莽汉啊,莽汉可能很邋遢,小姑娘总不会糟蹋房子”。 状若认同地轻点了一下头,她道:“这多少钱?” 她没有眨眼地观察他的表情。 牙人乘机笑道:“每年租金十三贯,姑娘可以先付个定金二贯”。 谢清雨皱眉,“这有点贵啊,不太行”。 想砍价就假装不在乎,她转身走出正门。 对面院落的门打开,熟悉的人影出现,她松开了不自觉微皱的眉。 身后的牙人急忙道: “姑娘且慢,还可以商量的嘛,十二贯行不行”。 牙人见眼前女子没有理会他,不禁有些着急。 看她停下脚步,舒了口气,跨过门槛刚想说话。 顺着她的视线,只见身穿玄衣、气宇不凡的男子扫了他一眼,眼神锐利,让他心惊。 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顾星澜,谢清雨暗叹。 朝他点头,想回身和牙人继续砍价,就听顾星澜说:“小雨,房子看得怎么样?” 谢清雨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扬起笑脸。 “这个太贵啦,我想要不先住我姐姐那里算了”。当然是假的,骗牙人的,她想睡个好觉,呜呜。 “稍等我一下。” 顾星澜进入宅院,眼神打量,走了一圈,看向牙人。 “这个什么价钱?”。 牙人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不贵,租金一年十贯”。 万一这姑娘真不租了他就难办了。 而且对面那气派的院落不知哪位有钱人家买下的,空了好几年,常有人来询价。 却没成想房子主人是这个年轻人。 那得是个懂行的。 办好租宅子事情,等牙人笑吟吟转身走后,谢清雨沉思一会儿。 黑衣人的事情始终对她有威胁度,能再见顾星澜,还是做邻居,可能是有盏明灯指引她接近顾星澜再查查。 想到这里,谢清雨扬起无害的笑容,“顾公子,你吃饭了吗?” 顾星澜侧头望来,可能是被她的笑容晃到了眼,慢了半拍才说:“没有” “好巧,我也没有,到饭点了,我请你吃饭吧”。 谢清雨眨巴了两下眼睛,表示自己并非别有所图。 没成想顾星澜真点头了,谢清雨有些疑惑,他不是“去不去”就是“快点”,把时间当宝,怎么会这么轻易答应。 “快点”。 谢清雨一听到这熟悉的冰冷声调,多少有些宽慰。 转眼间,太阳欲西沉,夕阳撒在名满江州的福满楼二楼临窗雅间。 谢清雨拿着布巾把原本就一尘不染的桌子擦干净。 顾星澜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放在她的面前。 “谢谢你再次帮忙,我请客,随便点!”。 谢清雨看着顾星澜。 对面人顿了下,声音冷淡似冰水。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这句话的内容却有阳光透过冰层。 谢清雨刚想继续说话,被前来的店小二打断了。 看着他麻利地上前报菜单,将菜品的故事娓娓道来,谢清雨听得津津有味。 她点了三道江州名菜,缕子脍、生食鱼鲙和月牙蒸饺。 还有一道长安名菜酱羊肉。 为顾星澜点的,谢清雨身上有伤不能吃。 店小二在推销通花软牛肠,也是从长安传来的名菜,被顾星澜出言拒绝了。 谢清雨没往心里去。 两人都沉默不语,谢清雨却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闲适地推开纹路精美的木窗,微探头往外眺望。 这里是二楼,她貌似看到了江。 忆起古代名人常用江月作出千古名诗,她不由想,古代的江和现代的江又有何不同呢? “想去看看,来到江州不看江岂不是白来”。 顺便把顾星澜也叫上吧,再相处相处,万一多点信任,他就愿意告诉她黑衣人的事了呢。 她不由回头看一眼顾星澜。 眼前冷峻的型男剑眉挑了下,抛出疑问的眼神。 话都到喉咙了,“你要一起去看江吗?”。 话毕便转头看向远处的江水。 他应该不会去,毕竟一副对什么都毫无兴趣的模样。 随着她的视线眺望一眼,顾星澜心下思索。 事情告一段落,去江边也方便他办事。 落日余晖映在她身上,白皙的面容轮廓晕染出朦胧的光晕。 楼下热闹嘈杂的声音吸引了她的视线,眼波流转间清莹如水。 欣赏一番楼下耍杂技的精湛表演后,谢清雨回过头,想跟他说她自己去也可以。 只见他垂眸淡道:“好啊”。 茶杯抵着唇边,嘴角好像弯起一点弧度,看不真切。 坐他对面的谢清雨有些震惊。 转而想,这就是江湖侠客的随性自然吧。 这种通透的人生态度,值得学习。 菜很快上了,谢清雨看向摆盘精致的缕子脍。 夹起切得均匀的鱼丝和绿笋,放入口中,鱼丝鲜嫩香滑,绿笋清甜脆爽。 “这个好吃!你尝尝。” 顾星澜的动作很利落却不粗鲁,随意尝了几口点头。 “原来生食鱼鲙是切得这么细的”。 谢清雨指着旁边的,“我原以为是生鱼片,不知道这是什么鱼?你——” “食不言,寝不语。” 一句话堵住了谢清雨的嘴。 想打开话匣子撬开他的嘴这么难吗? 谢清雨瞥了眼神色冷峻的顾星澜。 他左手随意搭在桌上,袖子贴合手臂,隐约可见肌肉的轮廓。 右手举着筷子夹起饺子吃,姿态肆意。 但隐约感觉,若是下一刻遇到危险,他能面不改色一边继续吃,一边左手抽出剑解决敌人。 吃完下楼结账,谢清雨正在芥子袋找出银钱,却见顾星澜已经付了,谢清雨嘟囔了句,“说好我请客的啊。” 策马追逐落日,前去看江。 身下是颠簸跑动的马,她看着身侧抓握着缰绳的有力手臂,默默心想:“房子租好了,看来买马也要提上日程了”。 本来走路到江边就不是很远,但顾星澜说看江就要去长江口,那里最为壮观。 马停下的时候,谢清雨发现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她那会儿眺望的该不会是护城河吧。 但她瞬间就将所有思绪抛到脑后了,往前走两步坐在石砖上。 因为眼前美不胜收的场景足以让人失语。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江水汹涌澎湃,和海平面连成一片,一轮明月从海上升起,像与潮水一起涌出来。 夕阳已经完全消失,天空泛着浅蓝,鸿雁自由飞翔。 江水曲折地绕着野草丛生流动,数不胜数的船帆在江口停泊,灯火通明,游子思妇满眼忧愁话离别,有人家满心欢喜迎欢聚。 清风拂面,夹杂着江水淡淡的腥咸味,芍药的芳香。 落在顾星澜的眼里却是壮阔的风景下,月光投在纤细的侧影,飞扬的墨丝,沉鱼落雁之容。 感觉有视线停留在她身上,谢清雨侧目,见顾星澜移开目光,离开树下,从芥子袋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她。 接过,精致的袋子上绣着一柄小剑,捏了捏,好像有一丝清香飘出。 有点意外,她说:“这是香囊吗,给我吗?” 顾星澜点头,点了点自己的脖子,说:“防蚊虫”。 此刻她才意识到好像脖子有点痒,谢清雨笑道:“谢谢你!我很喜欢!”。 看着顾星澜清冷的眼眸,她说:“我叫谢清雨,师从隐士高人,当时自称谢雨,其实……其实是编的,当时我怕你不信我”。 她本想编个理由的,但对方平日清冷淡漠,有时却流露真诚,便说不出口了。 莹润指尖捏起香囊贴着白皙的脖颈,仿佛那样就不痒了似的。 顾星澜顿了下,刚想说什么,忽然他眼神一凝,回头看向密林远处的草丛,迈步过去,微蹲下身,黑色衣摆垂地。 紧跟在他后头快步过去后,谢清雨感觉隐约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在空气中弥留。 两人不动声色拔剑。 忽然,一团雪白绒毛的动物闪过,如闪电一般冲向谢清雨和顾星澜。 转瞬之间,谢清雨握剑防备,身前的顾星澜上前执剑一挥,“嘭”地一声,随着剑的力道,雪白绒毛狐狸像毛线球呈抛物线摔落到远处地上。 它快速翻身,四爪着地,微微弓起背,蓬松的尾巴小幅度晃动了一下,轻微歪头,邪魅妖冶的赤色眼瞳扫过谢清雨和顾星澜。 意图不轨 顾星澜欲追,狐狸“咻”地一下只留下一道残影消失了。 坐在石阶上,迎着清凉的晚风,谢清雨好奇地问,“那狐妖怎么会想伤我们?” 身旁传来顾星澜清凉的声音,“这个我会查” 狐妖超出了谢清雨的认知范围,她有些迫切想知道更多。 “为什么会有狐妖出现?” 未免怀疑,又补充道:“我从小隐居深山,师父已经驾鹤归西,不清楚这些”。 身旁人迟了一会儿还没说话,谢清雨怀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只听他开口说:“我是仙鹤宗长风真人座下大弟子。” 这是回应她的自白吧。 随即他又说: “妖可以在人间常居,只要有文书资质,受律法限制”。 谢清雨有些好奇。 “妖比普通百姓强那么多,他们怎么乖乖听话的?” 身旁人又停顿了,声音虽冷淡,但不轻不重,“有侠士入朝廷为官为将。” 明白了,朝廷官员不全是文官,还有能对付妖的会武的官。 顾星澜不疾不徐道:“平衡的维持不能只靠盟约,总有人或妖作恶,所以民间习武之人常把维护两界安定视为己任。” 谢清雨有些惊讶,所以,他是那个维护两界安定的人之一。 怪不得他虽面上冷冰冰的,为人却隐约可见君子风度。 …… 谢清雨从顾星澜口中恶补了不少知识。 譬如,齐国武术并不完全普及,现存已知的门派仅有四处,分布在徐州、淮安、凤阳和滁州,只有根骨悟性俱佳之人才能习得武功。 在齐国,朝廷和江湖互不干涉已经成不成文的规定。 去江边时策马扬鞭赶上明月初升,返程时迎着月光不快不慢。 顾星澜将谢清雨送到东二街后,两人便分道扬镳。 谢清雨到纪若云家里报备了租房的事,宽慰了纪若云一家的不舍和挽留之情,随后便往外走。 刚想回住处,她突然想到今天还没有去医馆换药吃药。 漆黑的夜色中,华灯璀璨,点缀着鳞次栉比的楼群,照亮商品琳琅满目的摊位。 温暖烛光照耀在每个行人放松的脸上。 谢清雨却没有放松的心情,有些匆忙地穿过人群,走进医馆。 馆内只有一个人,一本书,一盏灯。 烛光映在沉琅玉的侧脸,他沉默地看书,如同一座静止的石像,但又好像这才是真实的他。 环视医馆,其他两人不在。 似懂她的心声,沉琅玉合上书放好,说:“他们两个都有自己的功课,平常就会早回家去。” 又道:“我不是特意等你,但你如果早点来自然最好” “抱歉,我下次注意”,谢清雨有些无措。 是她耽误了人家的时间。 怀着歉意的心情,她的视线追逐沉琅玉。 沉琅玉点亮其他几盏烛火,撸了下小狗仰躺朝天的肚皮。 小狗蜷缩着翻了身,他挠着小狗的下巴松开,“先等一下,我去煎药”。 谢清雨看向沉琅玉身后的书架。 “这些书我可以看吗?” 走向侧门的沉琅玉没有回头。 “只要爱惜书,你可以自取”。 谢清雨笑着应了,翻找书籍。 书架书籍众多,品类齐全,医书、历史、地理、律法等皆在此列。 谢清雨翻到《伤寒论》《千金方》《雪心赋》《齐律疏仪》等等书籍,最后拿出一本史书看了起来,边看边豁然开朗。 谢清雨换药,吃药,回到别苑时,对面的青墙碧瓦大门紧闭。 她开门进院,洗漱躺下,思索该用银两赚点什么钱和如何报答沉琅玉,一夜无梦。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后,谢清雨终于在纪若云的大师指导下学成了鱼丸汤面和糖蟹。 她抱了一下纪若云,便提着食盒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医馆走去。 沉琅玉吃了一口鱼丸,眉眼舒展道:“好吃,多谢”, 梁晏安和李浩明夜顾着吃着糖蟹没有抬头,赞不绝口。 谢清雨得到夸奖,笑一笑继续低头看书:“好吃就行,不过我才知道原来还有糖蟹”。 她正沉迷在地图志,看江州富庶,长安繁华。 原来她眺望时看到的是大运河,她抬头,问沉琅玉:“琅玉,你去过长安吗?” 眼前人徐徐吃完一口蟹肉,用帕子擦拭嘴角,说:“去过,繁华喧嚣,开放昌盛”。 谢清雨若有所思,继续问:“江州去长安是走水路吧。有多远呢?” 沉琅玉抬头凝着她,徐徐道:“江州到长安,是逆流而上,沿着大运河走水运。约两个月吧。” 他的眼神仿佛短暂陷入了回忆。 谢清雨有些瞠目结舌,这和她的猜测相距甚远,但细想也觉合理。 她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琅玉怎么会去长安的,你之前在那边待多久?”,谢清雨撑着下巴问。 面对她的提问,沉琅玉却沉默不语。 而后淡笑着跟她说明去长安需要准备的文书凭证。 *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飞逝,谢清雨飞速熟悉这个世外桃源,对纪若云的了解也越发深。 原来她想攒钱开酒楼,恢复曾经荣光,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也达成她的毕生所愿。 谢清雨又翻了一遍芥子袋,想找银钱。 仔细翻找下,居然在一个锁着的盒子里,找到了长安的地契和房契。 拿着翻出来的银钱,她跑遍了全城的酒楼。 养伤之余,偶尔接衙门外聘打手的活儿,赚点钱的同时维护城内安定。 绵软的白云漂浮在蓝天,阳光撒落大地,医馆也在其中。 谢清雨望着窗外,舒展身体躺在医馆病榻上,掀开衣服露出腹部,手指轻轻抚摸着伤口。 黑色的线交织缠绕着软肉,伤口像条虫子一样,触感有些怪异,还有一丝痒意。 看到沉琅玉拿着一应用具踏入房间,她松开了手。 煮过的软白毛巾贴在伤口周围的皮肤上时,她感觉到有点烫却烫得很舒适,眯起了眼睛。 沉琅玉的缝线手法很好,拆线也很快,毫无痛楚可言。 谢清雨睁眼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 他在涂抹汁液。 节骨分明的手捏着包裹着绿色药渣的纱布,在伤口处轻轻打圈涂抹。 白皙与浅绿交相辉映,是视觉的享受。药汁涂抹在皮肤上,是清凉的感触。 像夏天将手放进清澈见底的小溪,感受清凉的溪水流淌。 “端午节要到了,你们怎么过端午节?”,谢清雨看他。 沉琅玉换了白布沾湿清水将伤口擦干净,再将谢清雨的衣服放下来,“看赛龙舟”。 “我还没有看过赛龙舟呢”,谢清雨眼睛一亮。 大运河岸边,人潮汹涌,谢清雨和纪若云拉着手,沉琅玉紧随其后。 穿过人群,越靠近岸边,阵阵鼓声越发震耳欲聋。 两舟争渡,翻腾起皑皑雪浪,岸边人们齐声高喊。 谢清雨也高声呼喊,声音大得仿佛压了所有人一头。 她的视线从身体左侧的纪若云转到身体右侧的沉琅玉。 不知沉琅玉是被此情此景影响,还是被谢清雨感染。 夕阳照耀大地,他的侧脸被镀上金黄色,眼眸含笑,并不似往常那般带着疏离。 真可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晏安和浩明怎么没跟你来?”,谢清雨好奇道。 可能是鼓声和呼喊声的噪音太大,听不清楚,沉琅玉俯下身,侧耳。 清香的气味萦绕在鼻尖,似药草沁人心脾,谢清雨对他加大音量又说一遍: “晏安和浩明为什么没跟你来?” 一边说着,一边专注看赛况激烈的龙舟竞渡。 龙舟上的船员划了可能有十下后,谢清雨才听到他的声音,比平常大:“今天医馆闭馆,放他们回去跟家人团圆了”。 谢清雨愣了一下,侧头看了眼沉琅玉。 那他呢? 沉琅玉直起身。 谢清雨又看向纪若云,纪若云正勾着唇。 一切尽在纪若云眼中,从谢清雨的恍惚,到沉琅玉俯身倾耳,眼神流连于谢清雨脸侧,再到移开视线状似不经意。 纪若云眼里隐含意味不明的笑意,大声道:“小鱼,天色不早了,我有事要回去了,你和沉公子好好玩!” 谢清雨挠了挠头,这么快就走了吗,还没玩够呢。 跟纪若云挥手道别,谢清雨继续看激烈的比赛。 等到龙舟竞渡落下帷幕。 夜色朦胧,华灯初上,街道上盛况空前。 行人的视线不自觉投向迎面走来的一对璧人。 男子身穿象牙白圆领袍,袍衣上联珠纹繁复,头戴黑色幞头。 行走间不疾不徐,自有风骨和气度。 女子身着绯红襦裙,身姿轻盈,款款而行。 华美却不失简约的花钗点缀在发髻,眉心花钿更添了几分妍色。 叫人感叹“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一双清灵杏眼流连在每个摊位上。 各式各样五彩斑斓的灯笼高挂处,人们涌入其中,兴奋和期待的情绪爆发扩散。 而谢清雨只看了一眼便离开了,她连脑筋急转弯都很难猜对,对猜灯谜不甚感兴趣。 “我在若云家吃了粽子,你吃粽子了吗?” 谢清雨目光流连在摊位,侧头看他。 “吃了,隔壁张大爷给了几个。” 沉琅玉侧身躲过一个步履匆忙的行人。 丝竹之声飘入耳畔,谢清雨循着方向放眼望去只见湖中灯火通明的船。 她招呼沉琅玉来到湖边。 湖面波光粼粼,杨柳丝垂入水中。 湖上飘着一只只燃烧着蜡烛,散发光芒的小纸船,不知为世间哪些人带去祝福。 沉琅玉脸上浅笑渐渐隐去,淡漠地望着纸船。 有什么意义呢? 再多的祈福,母亲也不会死而复生,甚至不入他梦。 脑中浮现将要放船祈福的小少年身影,他直接挥散。 谢清雨拍了拍石阶的灰尘,坐下,迎着晚风倾听古筝的韵律。 曾经她视音乐为精神粮食之一,来到这里后除了听到鼓声,其他的都没听到。 琴声如清澈的小溪流过,转眼婉转悠扬,如泣如诉,宛如一个温婉的女子在低声吟唱。 身边仍没人坐下,谢清雨疑惑抬头回首。 如松柏站立的沉琅玉垂着眼看她,眼瞳映着纸灯船的淡黄光芒。 看似温暖的眼神里似乎只有冷意,有一瞬间像冰锥刺入她的骨缝。 一眨眼又消失了。 谢清雨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突然想到什么,谢清雨站起,拿了什么东西握在手里。 伸直合并双臂,拢着手心朝上,悬于他身前。 暖光似乎进了一些到他眼中,他带着一丝疑惑淡笑看她,笑意真假难辨。 谢清雨展开掌心,一条五色香丝编织的丝绳出现。 “是长命绳,我在摊位上听说,端午节有个习俗,是系长命绳在手腕或挂在家门口,趋利辟邪”。 眨了下眼眸,笑着说:“琅玉,谢谢你,祝福你人生顺遂,幸福安好”。 眼前女子双瞳剪水,眼眸里全是温暖的笑意,扬起的唇瓣润泽清亮。 接过丝绳,摩挲柔软的彩丝。 冰好像碎了,裂开无数缝隙,沉琅玉有些恍惚。 心抽动了几下,有点酥酥麻麻的。 这个反应看不出喜不喜欢啊,谢清雨不解,转身面朝湖畔坐下,看向湖中央的木船。 船侧开着一扇窗,朦胧轻纱背后,有人拨动琴弦,琴音萦绕湖畔。 夜空中隐约遮蔽的灰云悄悄移开了,露出皎洁的明月。 谢清雨正安静坐着听曲,却听到有道叫声在石阶旁响起,低头看去。 一只黑白斑点小猫有点跛脚地走过来,绕着她的右小腿转了两圈。 它睁着清澈的琥珀圆眼抬头望她一眼,将尾巴盘在她的裤腿上,趴了下去。 谢清雨心里泛起暖意,又有点心疼。 试探着发出“喵”的声音,同时伸手来回摸它的头,力道由轻至重。 小猫的头顺着反方向顶她的手心,她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小猫嗓子里发出“咕噜”的声音。 回头望去,站着的沉琅玉还握着长命绳,垂着眸,看不清神色,她轻声道:“琅玉,来看看这只小猫的腿” 沉琅玉收起丝绳走来,背对着湖畔蹲下,摸了摸猫咪示好,小心地不触碰到谢清雨的腿,提起小猫的腿仔细检查。 “没有大碍,只需正骨固定,敷伤药,猫还小,很快就能康复了”。 谢清雨闻言松了口气。 眼里看着坡脚黑白小花猫主动凑到沉琅玉手心求摸。 心里想的是自己曾经那只猫。 还是不养了,让它自由生长吧。 夜色阑珊,顾星澜脚尖轻点,飞檐走壁,瞬间现身在几十米外。 他落入东巷一座三进院落府邸中。 推窗翻身而入,即见床榻上男人面色惨白,死不瞑目。 走近床榻,在枕头上捻起几根白色毛发。 他思索几番,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夜色中。 夜空中的云朵尽数散去,泛起星光点点。 谢清雨仰望星空,心想:这满天繁星煞是好看。 轻易就想起小时候躺在田野上,在萤火虫的包围中,听蛙鼓蝉鸣,看繁星灿灿。 琴音戛然而止,谢清雨疑惑,惊见湖中船头好似灯烛落地,燃起火光。 湖岸边人们惊叫起来,不少人脸上或是惊疑或是担忧或是漠不关心。 岸边两个丫鬟大喊:“小姐!”。 湖中木船窗上的大片轻纱被人匆忙扯下,显出两个女子。 一个身穿彩衣,身姿曼妙,惊慌的脸我见犹怜。 另一个身着云霞般的石榴裙,面色苍白,有几分不耐。 船夫在船起火时尝试扑灭火,可火源却不止一处。 火势蔓延,船夫的衣裳被火点燃,他惊慌着猛扎入水。 在“姑娘们跳入水里!”的呼喊声中,谢清雨脚尖轻点湖面,飘往湖中央,人群中爆发一阵阵“哇”的惊叫声。 谢清雨进船落地,迎上两个貌美女子震惊和希冀的目光。 她两手各抓着一个女子,想从窗而出。 忽然,一股掌风从背后袭来,谢清雨忙大喊“躲开”把两个女子推开。 她俯身躲过,但后背被指甲抓伤,一丝刺痛。 转过身,只见船内另一侧站着身段妖娆的女子。 狐狸眼赤色双瞳瞩目,满含怒意和冷锐。 “她们都该死!陪那个贱男人下葬吧!” 声音尖锐嘹亮,从湖中震荡至四周,惊动空中鸟雀和岸边人潮。 是狐妖! 她一瞬间想起顾星澜在江边所言,狐狸狡猾,被它指甲抓伤后,如果被它眼神魅惑了会很危险。 她听到沉琅玉落到船上沉着冷静地呼喊:“不要看她眼睛!” 她正连忙扭头躲开妖冶的面容,却看到了梳妆台上的镜子。 镜中白毛狐妖勾起嘴角,赤色双瞳似漩涡将她吸入其中。 狐妖张开五爪,指尖刺出长尖,身形如风极快地靠近谢清雨。 谢清雨握拳,指甲刺破手心,恢复几分清醒,侧身躲开攻击。 快速接近的沉琅玉神色冷峻,执剑朝狐妖剑气一挥,狐妖便砸倒在船板。 “啪”,木板被火烧断掉落水里,火势越发凶猛了, 谢清雨一边喊“琅玉快撤”,一边迅猛地提起两个女子飞出船窗,落到岸边。 此时岸边的人海早已如潮水般退去,不见踪影,只有两个在岸边焦急担忧的小丫鬟喜极而泣。 * 沉琅玉剑气冷厉,藏着肃杀之气。 狐妖身法却很诡异,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躲开攻势,眨眼便飘到另一处。 两人短短时间内过了几招,沉琅玉捂着发闷的胸口,狐妖闷哼着喷出一口鲜血。 见狐妖爬起要走,沉琅玉从袖中飞出毒针直指狐妖,狐妖翻滚躲开。 一根根毒针扎入木板,亮出冷锐的光。 狐妖嘶吼,“你们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沉琅玉防备着她有什么阴招,狐妖却挥袖撒出一片血雾,恶毒地大笑着飞出船窗。 * 岸边两个丫鬟分别扶着两个女子远去,两女子一步三回头。 谢清雨把她们赶走后就已经站不起来了,她脚步虚软,踉跄着面向湖中央坐在地上。 她取出剑和匕首,匕首划在左手胳膊处。 锋利的刀刃将皮肤划开,鲜血淋漓。 刺痛感警醒了她的神经,又恢复不少清明和力气。 见狐妖从船而出,她右手微动,把匕首隐入衣袖。 微微垂首,装作力竭。 狐妖掌风袭来,谢清雨左手竭力提剑往胸前一挡。 右手握着匕首,趁其不备直插入狐妖心口。 狐妖速度极快,瞳孔微缩,侧躲一下,偏离了要害。 狐妖眸中怒火燃烧,伸出手直往谢清雨脖子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泛着冷光的长剑挥开狐妖。 是顾星澜。 原本游刃有余的剑气此刻怒意蓬勃,剑气如冰穿透狐妖心口。 狐妖的身形一滞,脸上尽是不甘神色,赤色眼眸瞳孔扩散。 湖中船,沉琅玉屏住呼吸,避免吸入血雾和浓烟。 一剑挥开窗边欲落不落的火烧木板,运功落到岸边。 随后便看见眼前男子,高馆墨丝,身着玄衣,身形修长,单手拔出狐妖心口的长剑。 狐妖化为白毛狐狸,软倒在地。 血液从身下泊泊流出,在青石板上蜿蜒。 收了狐狸尸体进芥子袋后,顾星澜转身。 剑眉星目,隐含一丝冷漠,眼神锐利地扫了沉琅玉一眼。 月光把顾星澜高大的身影投在地上。 他身后坐在地上的谢清雨被阴影笼罩其中,朦胧双眼在他们之间来回移动。 沉琅玉正走向谢清雨,却被顾星澜执剑拦住。 沉琅玉提剑防备:“你是何人?” 杀了狐妖的人,却不一定是友方,也可能对谢清雨意图不轨。 “我是谁?” “顾星澜,仙鹤宗长风真人座下大弟子。你又是何人?”,顾星澜眼里波澜不惊。 沉琅玉闻言似乎卸下一丝防备,“沉琅玉,师从崔贺综。公子见谅,请让开”。 顾星澜却将悬在身前拦着的剑往上提了一分,眼神淡漠。 他看着眼前人,身量高大,公子打扮,面部轮廓分明,眉目如画,但眼底隐含冷漠。 即便自报家门也不能让他—— “顾星澜,没事,我认识他”。 顾星澜意识到她的不对劲,彼时清越的声音此刻有一丝嘶哑,隐约带着媚意。 收起剑刚转身,就见谢清雨瘫倒在地上。 他向前走了两步,单膝跪下,几缕发丝从宽肩垂落,衣摆垂坠落地。 狭长眼眸低垂,看着躺在地上,状似神志不清的谢清雨。 地上女子的身形随着顾星澜的动作,从阴影中重现在柔和的月光下。 绯红襦裙凌乱的铺撒于地上,宛如盛开的蔷薇,满头青丝如瀑布般散开。 以往清澈的眼眸微眯,朦胧幽暗。 眼下绯红,微粉鼻尖几点细汗,唇齿开合,胸膛起伏明显。 顾星澜却没有听到什么,他往下俯身一寸,贴近她。 她发出难受的闷哼声,抬起手在微微泛红的脖颈上乱挠了几下抓出了红痕。 葱白指尖从脖颈移开,转而要向下。 顾星澜抓住了如玉般的手腕,却被反抓住大手,感觉到有点烫。 此间不过几瞬,沉琅玉眉头微皱,眼中冷意更甚,快步上前。 顾星澜却快速将谢清雨的手松开,臂膀穿过她的后背和腿弯,将她抱起,转身后退两步远离沉琅玉。 怀中人身体有点热,他仿佛抱了个火炉。 而谢清雨贴上顾星澜仿佛贴上了冰块,紧皱的眉头松了些,微热鼻息轻喷在他的颈侧。 顾星澜身影滞了下,转身迈开长腿,正欲轻功点地离开。 沉琅玉道:“她被狐妖魅惑了,需要解开,把她给我吧,尽快泡药浴可解”。 顾星澜脚步停了,回眸。 沉琅玉眉目温和,眼底却隐含冰冷不虞。 顾星澜:“在哪里。” 沉琅玉:“东二街沉氏医馆”。 在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谢清雨泛红的脸颊,微眯的眼眸,眼睫低垂着,仿佛下一秒就会闭上。 顾星澜听他说完便轻功点地,飞上房檐在夜空月色下疾走。 沉琅玉额头跳了一下,捂着发闷的胸口用轻功跟上。 顾星澜正轻巧疾飞,温香软玉在怀,他心里念着功法。 怀中人微微挣扎,轻声说“热”,指尖在他后颈乱摸,带来一阵酥麻。 他闷哼一声,抵着她耳垂,低沉的声音带着隐忍沙哑,“我是谁?” 可迷糊着的人并不听他的,转而摸到冰凉的耳垂,揉捏了两下。 顾星澜太阳穴跳了下,热意躁动。 而谢清雨提剑抵挡狐妖时,她还和体内燃烧的热意拉锯,竭力保持一丝清醒,顾星澜来帮她后,她隐约感觉松了口气,升腾的热意逐渐将她吞噬。 过了一会儿,顾星澜发觉怀中人不乱动了,他看了眼。 她浓密睫羽垂着,蹙着眉,绯红的脸颊上唇齿微张,呼吸起伏。 顾星澜抱着人抵达医馆,医馆大门禁闭,门匾上“沉氏医馆”被街上灯笼金黄的烛光隐约照亮。 几息后,沉琅玉紧随其后,落在医馆门前。 沉琅玉扫了一眼他们的姿势,面色不虞,边开门边说,“时间紧急,我准备药,你帮忙烧开水,从那边侧门进去就是”。 顾星澜把谢清雨放下地,可她身体软得像面条一样要倒。 他单手把她抱进怀里,绯红脸颊贴着他的颈侧。 顾星澜从芥子袋掏出一枚赤色丹向沉琅玉展示,“不用烧水,用这个吧”。 沉琅玉看了下火焰般的丹,看向俊脸微红,耳垂通红的顾星澜。 “这是哪来的,安全吗?” 顾星澜:“不用管哪里来的,安全,我用内力压成合适的温度了,放在水里即可生效保持温度”。 赤色丹是顾星澜炼器时顺道炼的,用鲛鱼的眼泪、乌鞘蛇的鳞片和火狐狸的内丹制成的。 只剩几枚,只因材料难寻,尤其是火狐狸的内丹,是一次在徐州抓了只残害村民的火狐狸而得。 顾星澜突然想起什么,收紧一丝环抱的力道又松开一些,“你快点准备东西,我去找人过来”。 他想把谢清雨抱进室内放下,扫了眼沉琅玉温润的表情。 心思转念间,捞起谢清雨的腿弯,施展轻功离开。 到了纪氏食肆,槐树下灯火阑珊,铺面收拾得干净整洁,空无一人。 槐树上的鸟雀惊而飞走,发出扇动翅膀的声音。 顾星澜抱着谢清雨,进了后院,也是无人。 上了二楼,轻声落地,看见三间房间,他没多犹豫,敲了最近一间。 一会儿门开了,正巧是纪若云,她的神情由疑惑,惊讶,变为震惊。 顾星澜:“没有时间解释了,你跟我来” 见纪若云连忙点头,他把谢清雨放下,将她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他单手揽着她的腰抱起来,另一手提着纪若云,施展轻功全速向医馆而去。 医馆就在街尾,纪若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已经进了医馆见到了沉琅玉。 沉琅玉正把最后一个药包放进足以容纳两人的浴桶里。 房内只燃起两盏烛火,他背对昏黄的烛光,让人看不清神色。 顾星澜单手抱着谢清雨,将赤色丹丢进浴桶。 很快温度蒸腾,几缕白雾弥漫。他边伸手入水试探温度,边问沉琅玉。 顾星澜:“这个真的有效吗?以热攻热?” 沉琅玉:“药材里有这种功效,家师救过同样的人,把狐狸魅惑的热意逼出来即可”。 顾星澜一边向纪若云解释了一句:“她中狐妖魅惑了,需要泡药浴来解”,一边将谢清雨抱入桶中。 绯红襦裙的裙摆在水面散开,他拿下挂在他后脖颈的手臂。 谢清雨刚入水里就想站起来,却无力踉跄着软倒在浴桶边缘,激起一片水花。 她边皱着眉说“好热”,边将手臂重新挂到顾星澜脖颈上,凑向顾星澜的颈侧。 沉琅玉身形微动。 纪若云上前拉开谢清雨手臂,把顾星澜推开。 将谢清雨手臂环上自己的脖颈,背对他们道:“你们都出去吧。” 室内一时无言,水声停歇后更是静默。 谢清雨双手向下抚摸,沉琅玉和顾星澜立刻转身背对。 两人出去了,只余沉琅玉的一声交代:“纪姑娘,把她全身都泡在水里,泡半个时辰即可”。 谢清雨醒来时,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眼前纪若云为自己系上一件纯白的外衣,“若云?” 纪若云抬头看她:“你感觉怎么样?” 谢清雨眯着眼睛:“我好困,想睡觉” 谢清雨只感觉身体湿哒哒的,四肢是沉重的无力感,头晕目眩,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很想躺在床上睡觉。 她站起来,腿却软得差点要倒,被纪若云连忙扶着,可无力的人扶起来很重,差点就要倒。 一只手扶住了谢清雨的手臂,抬头一看,“琅玉?” 沉琅玉微微低头看着眼前人,红与白极适合她,绯红襦裙和纯白外衣交相辉映,外衣宽大,隐约可见湿发里领口泛红的肌肤。 衣服水渍渐渐晕染开来,他看着脸颊微红,如桃花一般的谢清雨,说:“我帮你”。 话毕他大掌贴着她的后背,内力作用后,谢清雨感觉头发和衣服都干了,身上干爽了。 沉琅玉扶她坐下,挽起她过长的袖口,搭腕诊脉。 “没有大碍,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谢谢琅玉,谢谢若云~” 谢清雨道了谢,有些疑惑,“不过我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泡了水?” 刚想抽回手,就被沉琅玉把手按住,为她处理胳膊的伤口。 纪若云欲言又止。 沉琅玉低垂着眉眼,手指翻飞处理伤口,“你中了狐妖魅惑,来这泡药浴解了,你姐帮你的”。 很快,沉琅玉扎了一个漂亮的结,抬眼看她。 “小鱼,去我家和我睡吧”,纪若云立刻出言。 谢清雨脑袋昏沉,眼睛似合未合,将要点头。 想起和纪若云睡的那夜凄惨,惊得睁开双眼忙道:“不了不了,我回去自己睡”。 随即发现一玄衣男子倚靠着门框,神色淡漠。 “顾星澜?” 顾星澜迈开长腿,行走间衣摆轻扬。 纪若云:“可是——” “小雨,我送你回去吧。” 谢清雨努力抬着沉重的眼皮,看着顾星澜俯下身体近在眼前。 “好啊。”,她轻声说。 纪若云看了下左边神色复杂的沉琅玉,又看了下右边脸上淡漠却隐含一丝温柔的顾星澜。 再看着中间精神萎靡的谢清雨,摇了摇头。 顾星澜臂膀环抱谢清雨,高大身形在屋檐上轻盈起落,如履平地。 谢清雨贴着顾星澜的胸膛,眼睛闭着,和顾星澜胡言乱语。 “我才不和若云睡,还是一个人睡香。” “……嗯” “我在攒钱给若云投资酒楼。” “嗯。” “你知道什么叫投资?不过,那狐狸太过分了,居然烧船。” “确实过分。” “狐狸说要她们给负心汉陪葬。” “因为她的负心汉去那里听曲了。” “啊?就这?” “她的负心汉已经被她了结了。” “还有呢?” “还有别的,别脏了耳朵。” …… 顾星澜把谢清雨轻轻放在床上,翻开床褥为她盖上。 室内静谧,面容清俊的男子坐在床前,安静地凝着床上呼吸平缓、面若桃花的女子,月光透过窗纸洒落在他的侧脸。 不知多久,他走出院子,天际出现了一丝光亮。 槐树上的鸟鸣声清脆悦耳,焕发清晨的生机与活力,树下两名女子言笑晏晏。 一名女子身穿青衣,高挽青丝,潇洒飘逸。 另一名女子头戴粉色方巾,一袭粉袍,笑容明艳。 “大娘告诉我,上次那个恶人,终于被抓到大牢里了,还被打了几十大板,听说他还被判了其他的罪!”,纪若云摘掉破烂的菜叶。 “大快人心啊!哈哈哈,好久没见他了”,谢清雨边摘菜边抬头说。 “还有啊,听说昨天晚上有一批衙门的人去了湖边,转了一圈就走了”,纪若云放低了声音。 “那可能是有谁报官了”,谢清雨也放低了声音。 “是啊。小鱼,带上这个烧饼给沉大夫吧”。 “嗯嗯,若云,我先走咯”。 “嗯去吧”。 谢清雨转身漫步往医馆而去,闻着一路上银杏树的绿叶清香和行人擦肩而过。 到了医馆,却不见以往趴在门槛的小狗,她疑惑地进门,也不见沉琅玉。 通过院门看见晏安和浩明在忙碌,她打了声招呼。 直到走了几步,才发现沉琅玉在处理伤患的侧房,坐在床边背对着她。 黄毛小狗盘坐在地上,尾巴摇摆着,抬着头看着沉琅玉的方向。 谢清雨往里走了两步,看见了趴在床上的黑白小花猫。 她的心都要化了,加快脚步上前。 沉琅玉正不疾不徐地为小猫包扎。 白天才看出来小猫的毛发透亮光滑,大致是沉琅玉为它洗过澡了。 清澈的琥珀猫眼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尖耳朵抖了一下。 “喵喵,真可怜可爱” 谢清雨克制着不去摸它,“琅玉,你早上去找它的吗?” “嗯,一去它就出来了” 骨节分明的手微扶着小猫,小猫站起来,伤腿被布带绷直着不能弯曲受力,脑袋倒在他手心。 他把猫抱在怀里,起身出去,放进地上一个软窝里,退后移开一个身位。 谢清雨亦步亦趋,把纯白外衣和烧饼往沉琅玉手里一塞。 蹲身撸猫,从芥子袋翻出小鱼干撕得细碎的放在它面前。 随即摸了下跟过来的小狗,拿出小鱼干喂它。 她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黑鞋。 顾星澜蹲身与谢清雨平视,一丝竹香萦绕,狭长的眼眸里少了以往的冷厉。 “我有事与你说”。 沉琅玉冷眼挑眉。 * 医馆外。 顾星澜:“这个给你”。 谢清雨:“?为什么给我”。 顾星澜:“你攒钱给你姐开酒楼,正需要钱”。 谢清雨:“……”。 顾星澜:“就当是我投资你和你姐”。 谢清雨:“真的吗?!” 顾星澜:“嗯,这样对你对她都好”。 谢清雨:“那打个欠条吧”。 顾星澜:“……不必”。 谢清雨:“要的要的”。 顾星澜和谢清雨觉得这没必要防着谁听见,声音不大不小,故而沉琅玉在馆内听着,漫不经心地磨草药。 谢清雨:“话说回来,你去过很多地方吧,长安你去过吗?” 顾星澜看着天际棉花似的两朵白云,说:“没有去过”,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挺想去一次的”。 “你也想去吗?!”,谢清雨很意外,抬头看他,只见他手握成拳捂在嘴前,说:“是啊,你也想去?” “想啊,我琢磨了好多天,我跟若云说过,她说很支持我” 顾星澜:“我也支持你,一起去吧”。 谢清雨:“!” “我也支持你”,一道清润的嗓音从后方响起。 拥抱 谢清雨回眸,只见沉琅玉倚在门框淡笑,“我正要去长安,可以顺道”。 “这么巧?你去长安做什么?”,谢清雨下意识想问。 “去看望师父”,沉琅玉垂眸翻书。 渡口东临运河,南临长江。 清晨雾色苍茫,已有些看不见海平面和天际的边界。 远处江水浪涛声拍打着人心,一经离别,再见不知是几月时光,岸边有人奏别离,笼罩上一股离愁别绪。 谢清雨正和纪若云十指紧握,她说:“我会给你写信的,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好玩的!”。 宽阔而繁忙的水面上,各式各样的船只穿梭其中,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 无数小木船、长木船、货船、客船、海船拥挤在渡口。 有船靠岸停泊,有船西行入长江经三峡险阻,也有船北行入大运河要逆流而上。 有人挑行李登船,有主仆几人同行,有人指挥卸船,有工人们肩头驮着货物搬运。 有纤夫们正在拉纤使船停靠岸边,有船工在船尾撑篙,有船工在船头摇招船尾摇橹。 有人在船尾盯灶台做饭,有人在船舷行走。 有人在船顶闲适地坐着吃茶点,有人从船窗一脸忧思望向河岸…… 谢清雨一行人眼前是一艘雕梁画栋,气势雄浑的客船。 谢清雨站在沉琅玉身后准备登船,她回眸,余光是站在她身后的顾星澜。 但她看的是柳树那边,纪若云也正在柳树下看着她,举起手向她挥动着告别。 不禁重迭了家人在家向她挥手道别的场景。 她鼻子立刻酸了,热意瞬间涌上眼眶,突然很想抱抱若云。 她有些犹豫,就像她以前连拥抱家人都要再三建设内心,不过很快她不想再犹豫了。 她有些急切地挤开人群跑过去,张着双臂冲向纪若云。 在阴郁的天气里,像彩色的蝴蝶挣脱灰暗的天空冲向阳光。 她们抱在一起。 谢青雨轻易就抱住了纪若云,和她想象的拥抱不太一样。 不是阳光一样温暖宽厚的拥抱,反而像在拥抱着易碎品。 她静静抱着,纪若云身量和她相似,比她想象的要消瘦。 不像站在厨房案板前那种潇洒利落的范儿,不像从容不迫开食肆的坚强。 更像是初见时颤抖握着菜刀面对恶霸的若云,让她有点心疼,有点不舍。 纪若云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一路平安啊”,掌心温暖,在她心里滑过暖流。 和纪若云告别之后,谢清雨慢慢走上跳板,跨过船头上船。 这是一艘江河常见的上等客船,船身宽而长,客舱多,船的两侧设舷伸甲板供作走廊之用,她行走在船舷走向船尾,准备上船顶登高处俯瞰。 浪涌涛高,因风的推动,船在不停摇晃,但这于她身手而言是小事,她轻巧跃上船顶,船工们正在立起桅杆,有人依稀说着“阴天哦,今天八成要下雨了”。 她靠着闲亭的木柱,定定地看着岸边的纪若云,两人互相挥手,记忆的阀门就被打开了。 她想起了家人,离家时总会透过车窗,互相挥手告别,说着“再见,一路平安,事事顺利”。 父母不是很爱她,但也偶有关心。 她的姐姐,没有那么亲近,但也有姐妹情。 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热意涌上心头,她的鼻子又有点酸,热意很快就涌上了眼眶,眼睛蒙上了一片水雾。 到了这个世界后,从一开始到现在以来,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下意识把这些全部都压在心底。 因为刻意不去想,就不会想太多。 顷刻,侧过头,就见到了顾星澜。 狭长的眼眸里,却不像以往的冷淡,似乎夹杂着别的情绪,像平静的水面下隐约可见鲸鱼游过。 谢清雨仰头仰望天空,想压回去眼中热意。随后听到顾星澜温柔低沉的嗓音:“我可以借你一个拥抱”。 谢晴雨有些绷不住了,泪水像线一样滚落,掉在顶棚的苇席上。她像扑到大玩偶熊的怀里一样扑上去。 这是一个温暖而宽厚的拥抱。 她像在大海上仰泳,仰躺着漂流,晒着日光浴,不用思考任何东西。 温暖、包容、体谅、宽慰、治愈她的所有情绪。 突然,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被狐妖魅惑的那个夜晚。 迷迷糊糊之中,体内灼热难耐的热意好像就被这样大海一样的温暖包容给消弭了不少。 她没有打断这个拥抱,她想,再等一会儿,这真的很像一个温暖的港湾。 抱着柔软的腰肢,顾星澜思索着自己的冲动之举。 实在像他养过的那只兔子,红着眼眶,身体柔软。 顷刻,她松开退后一步,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 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谢谢你,顾星澜”。 船上的风有点大,卷起了她的秀发,杏眼水雾朦胧,眼睫毛全沾湿了,脸颊还有泪痕,鼻尖微红。 更像了,兔子也会这样突然逃走。 远处桅杆已经立起,桅杆顶部的缆绳呈放射状系在船顶,一个船工坐在一旁收起停泊时系在岸边木桩的缆绳。 船头几个船工撑篙使船远离河岸。 沿着桅杆顶部的纤绳望去,远处河岸五个纤夫拉着纤绳。 船在涛水涌动中摇晃地前进。 谢清雨转头看向岸边,纪若云还在岸边看着她,见此向她大幅度地挥手。 谢清雨也向她扬起手臂挥手。 看着看着,纪若云的身影逐渐变小,最后成一个小点,消失不见。 谢清雨的面前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掌心上托着系绳的纸包,像食物,顺着往上看,正是顾星澜。 她接过了问,“这是什么?” 顾星澜答:“糯米蒸糕”。 吃了心情会变好吧。 谢清雨打开一看,很精致的小糕点。 她吸了吸鼻子,捏起糕点,吃了一口,口感软糯,香甜可口。 扬起笑脸说,“好吃,谢谢你——”顾星澜。 话音未落,谢清雨听到熟悉的温和男低音叫自己的名字,“谢清雨” 她回眸。 一袭蓝袍,玉树临风,公子打扮的沉琅玉,脸上淡淡的笑意不及眼底。 “雾气重,风也大,我们回船舱去吧,我拿了一些东西,好吃的,你要不要吃?” 谢清雨心里泛起了一股暖意,看了一眼顾星澜,又看了一眼沉琅玉。 沉琅玉好像才注意到,说“顾公子,你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顾星澜却没有拒绝,冷若冰霜地点头。 “谢谢沉公子好意,走吧”。 沉琅玉带头领路,淡淡的笑意在转身的一刻消失。 衣袖遮挡下,捻了捻被风吹得有些僵的五指。 三人一前一后直接从船窗跃入船舱。 时间很赶,但沉琅玉不知怎么做到的,还是买到了三个船舱。 入眼是靠在舱里一侧简单不失精美的床铺,船舱侧开了一扇宽阔的窗,能看见外面的风景。 三人坐在船窗的桌边。 沉琅玉拿出了一壶酒,雍容雅致:“这壶酒是我酿了很久的葡萄酒。正适合庆祝我们启程”。 谢清雨有点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她还没有试过自己的酒量,不太敢喝。 她摇摇头:“我之前没有喝过酒,就先不喝了,以免出现什么岔子。” 沉郎玉不禁一笑,好像想到什么好笑事情一样。 谢清雨感到有些莫名,她侧头看顾星澜,顾星澜眼里似乎也隐含笑意。 谢清雨有点不服气,看不起人啊这是。 视线投向他们酒杯,淡紫红色的酒液,光线折射下泛着微光,让人垂涎欲滴。 转念一想,既然是平行世界,自己之前的世界里也喝过,加上有两个大佬在这里,喝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算了算了,还是不喝了。 谢清雨拿起沉琅玉放在她眼前的茶杯,三人碰杯。 她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船平缓地行驶,岸边的行人、茶肆、旅舍、停泊的船……等等逐渐远去。 过了几座桥,桥上行人的嘈杂声、船工们忙碌着降桅的声音和橹摇动水的声音清晰入耳。 路过不少顺流而下的船,其中还有两艘很大的漕船,官兵站在船上叉着腰威风凛凛。 船吃水较浅,应是几乎空船或运较轻货物行驶到江州的渡口停靠,随即运漕粮到长安。 双方船工们小心谨慎地注意行船,避免两船相撞。 谢清雨看向沉琅玉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她打开了大的包袱,里面有很多水灵的夏梨和红艳的石榴。 她拿起一个夏梨擦一擦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爽脆清甜多汁,味道甚好。 抬眸便是沉琅玉的视线,有些久的对视中,仿佛在做谁先眨眼比赛,不禁微笑。 沉琅玉忍俊不禁,拿起茶杯喝茶,嘴角勾着淡淡的笑,画面左侧是窗外的河景,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肆意潇洒。 她的视线里从右侧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拿了一个夏梨,啃果子的声音清脆,是顾星澜。 谢清雨边吃夏梨边看船外风景。 慢慢地,窗外景色已经几乎没有房屋了,早晨的雾气消散了些许。 规整分明的田野横卧在长河上,金黄色的稻浪在水汽氤氲中隐约可见。 远处层峦迭嶂,两岸柳树迎风飘动。 随后听到顾星澜的声音:“清雨,你还记不记得在福满楼吃的羊肉” 谢清雨眼睛一亮,身体转向顾星澜。 顾星澜从芥子袋拿出了一个纸包,放在桌上打开。 谢清雨:“这个是什么?” 顾星澜:“羊肉片,羊肉做好后冷却凝结,切片吃,原名叫冷修羊,前朝皇帝赐名珍郎,在福满楼买的”。 顾星澜和沉琅玉冷眼对视。 谢清雨没有抬头,毫无察觉,早已用筷子夹起纸包上的羊肉片吃,然后没停下来。 没有膻味,香味溢出,清爽适口。 在这下雨前有些闷热的六月天,吃上一口凉的羊肉,当真惬意。 谢清雨突然想起什么,抬眸看了一眼沉琅玉。 沉琅玉正垂眼煮茶,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她夹起一筷子摆在桌上的鱼鲙,味道鲜甜,应当是新鲜的鲫鱼做的,细碎,没有刺。 她点头道:“都很好吃啊”。 对座人轻点头,白皙手指提起茶壶在她空的茶杯中慢慢注入热茶,水雾缓缓升起。 天空逐渐乌云密布,乍然狂风大作,船身有些摇晃。轰隆,电闪雷鸣。 瓢泼大雨从窗外飘进来,幸好谢清雨反应及时,只淋到了一点衣袖。 她赶快收好手中医书,起身和坐在对侧的沉琅玉一起,放下窗的遮雨木板。 舱壁设计有通气口,室内并不憋闷。 倾盆大雨砸在船板上,声音洪亮,雷声也越发震耳欲聋,隐隐能听见湍急的河水流声。 随即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近及远,一个壮汉大喊“风雨太大了,赶快收船帆,收桅杆!”,几个男人回道“是!”。 谢清雨有些好奇怎么降船帆的,船帆估计是风势好时挂上去的。 看了眼此时闭目休息的顾星澜,再看一眼下雨后正整理药材的沉琅玉,轻声走出去。 一开门,便发现走廊远处,有个貌美女子,梳着妇人发髻,抱着一个约十岁的小少年。 少年正在咳嗽,面色涨红,嘴唇发紫,双手抓着颈部,指甲青紫。 妇人一直用手拍着他的背,焦急地四处张望,周围却空无一人。 船顶传来船工正全力降帆收桅的声音,妇人大喊“救救我的儿!” 谢清雨看见少年脸色就连忙上前, “孩子,能不能说话?是不是噎住了?” 少年没说话,抓着颈部面色痛苦,咳嗽声不停,眼里全是泪,看着她点头。 谢清雨:“让我来”。 妇人镇定下来迅速松开手,谢清雨立刻动作起来。 妇人紧紧盯着,怕打扰她轻声说:“一定可以的”。 没有收到回应,妇人期待能出现奇迹。 有脚步声响起,人们过来围观,嘈杂声音四起 “这是怎么了!” “刚刚还在降帆呢,回头就发生这事” “小孩,你爹呢?!”。 有沉稳有力的声音道:“大家安静一点,往外散开,病人需要呼吸”,随即人们后退。 期间谢清雨站在小少年身后,一条腿在前,置于少年两腿之间呈弓步,另一条腿在后伸直,双臂环抱少年腰部,使其上身前倾。 最后她一只手握拳,拳眼放在少年脐上两横指上方,另一只手包住拳头,并连续、快速、用力向少年的后上方冲击。 直到过了一会儿,核桃仁吐出。 人群爆发一片掌声和叫好声。 她松开手,小少年面色逐渐恢复一些白皙,嘴唇也开始慢慢红润,红着眼睛带着仰慕的眼神说“谢谢姐姐”。 妇人也连忙回过神来,牵着谢清雨的手感激道:“谢谢你,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姑娘我们坐下慢慢聊吧” 谢清雨直言没事,挥手谢绝妇人想报答她的话语。 转身,一眼看见鹤立鸡群的顾星澜和沉琅玉倚靠在近处的走廊门边上。 沉琅玉淡笑着竖起大拇指,说“清雨做得好!” 顾星澜清冷目光里暗含欣赏。 谢清雨忍不住勾起嘴角,微昂了头,又恢复淡定。 沉琅玉说“我去忙了”,转身回船舱。 震耳雷声和呼啸狂风在一切安静下来时也跟着平息了,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谢清雨没有着急回去,和顾星澜并肩站在船舷的窗檐下。 她在看景,雾气重重的阴雨天里,雨水砸落在流势有丝湍急的河面上,像极了一幅山水画,安静祥和,别有韵味。 突然隐约听见“扑通”的倒地声,她侧耳一听,是隔壁哪个船舱,快走几步,便听见有女人惊道“爹,你怎么了?!” 打开虚掩的船窗木板,里头方才那个貌美妇人正蹲下身,脸色苍白。 而地上是一个老大爷,面色通红,嘴唇发紫,粗糙的大手捂着胸口,微闭着眼睛。 谢清雨大惊失色,回头大喊“沉琅玉!” 一瞬就见沉琅玉面带惊慌之色跃出船窗,对上她的视线打量她几眼后又恢复淡然。 谢清雨有些急,咋他就不急呢,跑过去抓着他的手腕拉着他快步走,“去看看那个大爷吧,他好像不太好”。 沉琅玉点头,跟着快步走,看着谢清雨的白衣背影。 在缝隙中对上了顾星澜的视线,嘴角勾起笑容。 在顾星澜更冰冷的目光中笑意更深,垂眸。 变弱的风此时又变大了些,卷着雨水飘进来。 船舷只容一个半的身位通过,如玉的细指握着鼓起青筋的手腕。 雨水打湿了行动间飘起又重迭的蓝与白的衣衫,而此时已经没有人在意会不会被淋湿。 沉琅玉沉着冷静地搭腕诊脉,沉思片刻,便道:“先吃这粒保心丸。肝气郁结,忧思过度,修养不足,心神受惊吓,突发心疾”。 他环顾四周,又道:“是不是经常待在船舱里不出来?很少开窗?需要多吸收大自然,打开门窗通风,偶尔到船顶上走动。我开个药方抓药,按时煮了喝就可以了”。 貌美妇人连连点头,“谢谢姑娘,谢谢公子!”,老人缓缓和蔼地点头致谢。 沉琅玉说完就出去了,谢清雨正要起身出去,妇人拉着她的手,感激又后怕。 “妹妹,两次救命之恩,不能不给我回报的机会啊,不然我心难安。” 一旁老人也缓缓点头连连道“是啊”。 谢清雨看了看两人,道:“于我而言只是搭把手,实在算不得什么。不如,我们互相结识交个朋友?” 妇人原先皱眉,听了后半句喜极而泣:“好,我叫赵悦希,喜悦和希望,我们家在长安,我、我爹和我儿子一起回苏州祭拜我母亲,从苏州回长安,我丈夫在朝廷当官没跟来,他——” 谢清雨汗颜,她不太想知道太多他人隐私:“悦希姐姐,容我打断一下,不用说得太详细,我们慢慢来,交流是互相的。” “大爷,悦希姐姐,我叫谢清雨,清澈的清,雨水的雨,就在江州住,现在也是去长安”。 赵悦希:“清雨,去长安做什么?去长安要两个多月,不怕辛苦吗” 谢清雨:“一是想去看看,二是想做点生意” 赵悦希:“!清雨,你想做什么生意?我家有点生意门路……” 谢清雨没想到,出门就遇贵人,搭上线了。 * 细雨飘渺,谢清雨漫步走向船尾,身后跟着顾星澜。 船尾处,沉琅玉拿着扇子,偶尔不紧不慢地对着灶扇一下火。 他的身侧后方是碧水流淌,青山远黛。 这种烟火气息重的事情他做出来仍带几分随性风雅。 他看了眼谢清雨,淡笑了下,余光似撇了一眼顾星澜。 谢清雨:“这么一大锅药,是给大家分吗?” 沉琅玉轻缓点头,“雾气重,又经历了狂风暴雨,驱驱寒气”。主要是不要一个传一片。 烟味有点浓,本来尚好,烟向外,可风乱了,烟突然向里吹了,顾星澜说:“清雨,我有个东西给你看,来。” 谢清雨有些受不了烟味,闻言也好奇是什么,忙不迭点头跟着走了。 只留沉琅玉原地冷哼一声,面无表情扇火。 “别找他” 坐在船舱桌边,谢清雨端详着顾星澜放在自己手上的竹雕,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 “很可爱~谢谢!” 她掏出一本书,《长安奇闻佚事》。 “礼尚往来,我看你东奔西跑,看看这个,说不定对你有用”,说完便溜了。 回到沉琅玉的船舱,默默背医书,时不时和回来的沉琅玉交流。 偶尔看看窗外风景,偶然便看见顾星澜的侧影路过。 夜幕降临,月光被一层乌云隐隐笼罩,细雨朦胧,船灯昏黄,偶尔有交谈声。 谢清雨困得把医书合上,打了个哈欠,对沉琅玉说“不打扰了,我先回去了。” 沉琅玉:“做个好梦”。 谢清雨走上船舷,余光扫过顾星澜的船舱。 他坐在桌边看书,却不是她给的那本,安静地翻书,好像没有注意到她。 她回了自己的船舱,躺在床上。 虽然眼皮沉重,但大脑却意外的清醒,可能是今天思绪颇多,不自觉思维发散了。 她想到,沉琅玉好像开始对她有些关心了,起初他对自己就跟对病人差不多,君子之礼相待不过点头之交。 没想到在湖中船那时能舍身取义帮她,他还是挺善良正直的,看来人不可貌相。 又想起顾星澜,总是冷若冰霜,但总能在关键时刻帮忙。 虽然好像看不懂他,时冷时热的。 管他呢,行走江湖,多个朋友多条路啊,逐渐沉入梦乡。 * 夜半不知何时,谢清雨忽然惊醒,察觉有异动从船窗传来,她一手拿出枕头下的匕首。 环顾四周无人,拿出剑起身,她谨慎地走到船窗处。 寂静无声,隐约有一丝诡异。 她右手提剑,左手一下迅速打开了木板后退一步,迎面就是一个黑衣男子。 逆光之下,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意和危险,他手上的剑在月光下反射冷光。 千钧一发之际,快速提剑一刺,几乎看不见长剑残影,黑衣男子的剑还没碰到她,四肢就软了。 谢清雨拔出剑,男子身体将瘫倒,她一掌将其推到水里。 她跃出窗外,就见身旁沉琅玉把两个黑衣人推入水中,他手中剑还在滴落鲜血。 他眼眸眨了几下,眼瞳似在颤动,上下看了两眼谢清雨。 披散的发丝微乱却更显清纯脱俗,杏眼冷静中仍含有丝肃杀,身穿白衣,不见伤口和血迹。 “还好没事”。 谢清雨点头,歪头向上看就看见顾星澜衣袂离开转身在船顶翻飞。一袭白衣,行走于黑衣人中,十步杀一人。 她看向不远处,有一艘中型船,船头船尾挂着灯却没有点燃,也不见有人在行船,那艘船的人应是来劫船的水匪了。 看了两眼她便提剑跳进船舱,走到船内走廊,空无一人,相比船顶的打斗声安静无比,或许是怕发出声音惊扰敌人。 谢清雨回到船舷,此时船顶也安静了,沉琅玉的温和声音从船顶传来:“他们都没进到船里,被我们拦住了。”,似在跟她解释。 谢清雨跃上船顶,就见月光斜斜地打下来,河面波光粼粼,船顶几具尸体躺着。 船尾沉琅玉在闲亭里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拿着丝绢擦拭手中长剑,脸被亭盖的影子笼罩,看不清神色。 顾星澜手执长侧对月光而站,起风了,沾了些血迹的白衣和高束起的青丝飘扬。 风卷了几片竹叶飘来,使其身形更有似竹的风骨气度。 右脸几乎全在阴影中,棱骨分明的左脸和狭长眼眸被月光映照出冷意,颧骨上的血迹添了几分残忍。 顾星澜擦干净剑,挽了个剑花收了剑,随意地坐下,倒掉茶几上茶杯的水,重新给两个茶杯倒了茶,举起茶杯仰头一喝,清冷而潇洒,道:“清雨,来,喝茶”。 谢清雨走过去,没坐,在顾星澜直直的视线中拿起茶杯一口闷,放下茶杯,便说:“我想去那条船看看”。 此时已经能听到脚下船内交谈声响起,解除危机后人们开始恢复轻松。 谢清雨拢了拢长发,随意扎了个高马尾,拿起剑施展轻功飘到那条船上。 刚落船,顾星澜和沉琅玉也到了。她刚要提剑进入,两人分别握住她的两个肩膀,同时把她往后挪。 谢清雨无言以对,顺着力道被推后。等他们撩开帘子进船后也跟着进船。 迎面就是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和被顾星澜按着满脸怒色隐忍的少年。 有点惊讶,“什么情况”,谢清雨打量了下少年,面容俊美有些脏痕,衣着虽破烂但不掩华贵,气质像养尊处优的,该不会是被掳走的吧。 少年怒声起:“放开我”。 “你先把你的匕首收起来再说”,顾星澜压着少年,脸上冷淡,不在意的态度像压着一个物件。 少年脸上怒色不减。 站在一旁的沉琅玉淡笑道:“这里没人要欺负你,不必这么愤怒。你是哪家人的小少年?” 少年眼神飘移了一下,但仍抿唇垂眸不语,眉头皱着,眼神倔强。 沉琅玉踱步,长指曲起敲了敲木窗,“不说就让你自生自灭了,我们走吧”,话毕他转身就要走。 少年扫视三人,这里也不知是何处,他若独自留下,更有遇到危险的可能。 他忙开口道:“淮安知府的林致远,到某处玩时被这些歹人抓了,送我回淮安,我定给你们回报!” * 天光微亮,鸟雀声吱吱喳喳个不停,河水流声舒缓。 船顶一些船工正在清理尸体,船内一片嘈杂的交谈声,沉琅玉去医治受伤的船工了。 林致远安静如鸡,不动声色地观察。 方才在船上他就发现了,两个实力不知深浅的男子视线总是不经意地看向那白衣女子,难道她是话事人吗? 只见女子道:“不喝了,顾星澜,你泡的茶确实烂,苦得要命。” 林致远大惊失色,“顾星澜?你是顾星澜”。 顾星澜本来听谢清雨说完,便垂眸不语,低头品茗,听见林致远的话一脸莫名。 林致远:“久仰大名!顾大侠,百闻不如一见,果然英姿飒爽,气宇非凡,听闻你所炼的剑皆是天下奇兵,不同凡响,世上有道之士皆奉之为珍宝,我可否有这个机会重金买一把你炼的剑?” 顾星澜看到谢清雨惊讶后一脸看戏的表情,面容仍冷淡,不甚在意地垂眸倒茶,“可以”。 林致远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顾星澜:“这艘船可没有你住的地方了,你到库房打地铺吧。” 林致远闻言,眼珠子转了转,身上曾遭受的疼痛和寒冷历历在目。他微缩肩膀可怜兮兮道,“姐姐,你不介意我在你房里打地铺吧,我——” 瞬间他感觉一股杀气冲向他,他立即缄口不言。 谢清雨觉得他在装可怜,问谁不行来问她,不过她也不想计较,若有所思,“你可以问沉琅玉愿不愿意帮你,他挺照顾人的——”。 顾星澜打断,声音冷若冰霜,“小雨,你跟我来”。 * 两人站在船顶,谢清雨一脸茫然地看着顾星澜的动作。 他身穿一套崭新白衣,摆了样东西在地上,琉璃制式,是沙漏,随后起身,脸色沉郁,眼眸里像蕴含风暴。 “怎么了?”,谢清雨被他一连串动作和气势搞得摸不清头脑。 “你总是这么好心吗?”,顾星澜迈步走来。 起初救他,后救纪若云,不怕火烧,不怕狐妖地救湖中船的人,对流浪猫好,对姓沉的好,还救这个男的…… 谢清雨诧异,表情有些恼怒:“没有啊!我又不是烂好人!”。 他的头发全部束起,好看的眉眼正凝视着她,闻言挑了下左眉,颇有江湖侠气,“在你眼里沉琅玉总是最好的吗?” 为什么总看那个人,总夸那个人。 谢清雨一脸惊讶,随即脸上浮现思索之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顾星澜眸色更深。 无法反驳了吗? 顾星澜走到眼前,气势侵略性十足。 谢清雨脚步后退,后背抵住了木柱。 顾星澜两手按住她的两肩,俯身低头靠近她,鼻尖几乎相对,眼神如猛虎般擒住她的目光,两人气息交融。 局面不受掌控感,侵略感十足的氛围,情绪被人带着走,她下意识想摆脱。 “你喜欢我?” 眼前的狭长眼眸瞳孔微缩,呼吸一滞。 热意从他贴近的鼻尖蔓延到脸上、耳朵。 冰山变色,有点奇妙。 主动权到了她手上。 他静了一会儿,随即脸退后些,道:“我心悦你”。 眼神牢牢抓住她的神情变化。 随手扎高的发丝发带随风飘扬,碎发在她的脸上轻扬,清冷漂亮的脸上杏眼微睁,神情略带思索,多了些清纯可爱,石榴红的唇瓣微张。 谢清雨看着眼前清冷的俊脸变得绯红,有些震惊。 他眼神晦暗,定定地看着她,扣在肩上的指尖微动。 方才顾星澜的表情和话语太明显了,让她第一次察觉可能性。 过往的一幕幕仿佛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浮现,这样的心意让她仿佛泡在温暖的水里。 她觉得这样也不赖。 谢清雨眼眸微敛,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随即离开。 下一刻后脑勺却被扣住,后腰被揽住。 唇瓣相触,被反复吸吮,待好像熟悉些,吻加重了,如狂风暴雨般激烈,她感觉心跳加速,身体热意上涌,脖子有些汗意。 激烈的吻,仿佛把她抛到水里,谢清雨有些想快点结束,去看沉琅玉治病。 好像被抓到分心,下巴被捏了下,她下意识张口,他的舌尖趁此长驱直入,她舌尖抵住他,却感觉他攻势更猛了,湿意从唇涌向下。 唇齿相交,吻转而如溪流般温柔,呼吸交融间,耳垂被轻轻揉捏,抖了一下,听到闷哼的笑意,唇齿分离。 顾星澜狭长的眼眸里有挥之不散的意味,低头望着谢清雨。 她水翦双眸如波光粼粼,眼下绯红似欲语还羞,唇瓣鲜妍馥郁。 顾星澜低头以额头贴着谢清雨的,似等她休息片刻,又转而要吻。 谢清雨嘶哑着低声道,“有人来了!”,她双手抵在顾星澜胸膛想推开,只因一个船客从船头梯子爬上来,准备坐下吹风看景。 顾星澜一脸不在意,“有结界”,低头吻住谢清雨。 感觉嘴唇有些发麻的谢清雨推开了顾星澜,看他意乱情迷,脸色不太好,满意了,伸手主动抱他。 安静的气息流淌,宽厚的拥抱中有淡淡的竹香,脸颊贴着肩,胸膛的心跳声仿佛拍打在心上。 良久,顾星澜松开拥抱,双手牵着她的手,低头看她,“我们现在是侠侣了。” 投来的仿佛是确认的目光。 谢清雨目光游移了一瞬,就感觉手被握的力道加重了一分,她忙点头,“是”。 顾星澜绷着的下颌角松开了,拿出手帕给她仔细擦脸和脖子的汗,一丝不苟,和潇洒挥剑的模样大相径庭。 “我要下去了”,谢清雨的眼眸已消去几分情迷。 顾星澜指腹摩挲她的唇瓣,眼神幽暗,“去找谁?”,眼神上移凝着她的眼睛。 谢清雨有些讶异,哑然。 顾星澜弯腰,与她平视,“嗯?别找他”。 声音低沉悦耳,仿佛羽毛挠了一下她的耳朵。 谢清雨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双手捧着他的俊脸捏了下,“那我要学医肯定要找他”。 顾星澜反手要捏谢清雨的脸,谢清雨笑着迅如疾风蹲下躲开,几步从船顶跃下。 顾星澜垂眸,拿起沙漏结界法器收进芥子袋。 “就当没发生过吧” 谢清雨到底没先去找沉琅玉,找赵悦希学商去了。 “我翻了一些书,和长安相关的经商方面的少得很,悦希姐你这儿可有什么书籍借我看?”谢清雨撑着下巴,看赵悦希翻阅书页。 赵悦希笑道:“清雨,我把你当妹妹看,你也不用跟我客气,经商方面我也是个熟手了,我给你几本书,再同你讲讲不足为外人道的技巧”。 …… 赵悦希:“你说酒?长安的酒文化盛行,人人好酒,还有不少外来使臣带来的酒酿技艺” 谢清雨心里嘀咕,看来有空还是要试试自己的酒量。 “我看书上写长安常年宵禁,只有上元节三天解除禁令,那一定是盛世之景吧” 赵悦希见她亮晶晶的眼神,忍俊不禁,笑道:“是啊,那三天是长安最繁华的三天,热闹非凡,万家灯火,璀璨不已,满天都是送去祝福的花灯” 谢清雨叹道:“可惜现在六月天,去到了也不是正月上元节,看不到那等繁华景象” 赵悦希捋了捋她脸侧凌乱的发丝,道:“会有机会的”。 谢清雨扬起笑脸,朝赵悦希点头。 似有所感,抬眸便看见了窗外路过的沉琅玉。 沉琅玉站在船舷上,青蓝色衣摆随风扬起。 他俯下身,只见她一袭白衣由红色巾带点缀,头上挽了简约的发髻,和身侧赵悦希说着话,唇瓣微肿鲜妍如熟透的石榴。 他面带一丝疲惫之色,声音微哑,“清雨,到饭点了”。 谢清雨点了头,告别赵悦希,就跟上沉琅玉。 闻到沉琅玉残留的一丝皂香,约莫是医治完伤患后去沐浴回来了。 谢清雨撑着下巴坐着,脑内复盘和赵悦希学习的知识点。 忽然一阵清风裹挟着一丝竹香而来,身旁有人落座。 是顾星澜,正歪着头看她。 只听见对面将碗顿放在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谢清雨移开视线抬头。 沉琅玉如松柏而立,垂眼舀汤。 一旁坐着的林致远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香的鸡汤味道飘逸,谢清雨站起来,拿起一个空碗,想帮忙。 沉琅玉拿过空碗,食指轻点,示意她坐下,握着长木勺舀起鸡肉、鸡汤倒入碗中。 清润如玉的声音响起:“这是船长单独给我们的谢礼。” 谢清雨恍然大悟,拿筷子戳了戳放在眼前碗中的鸡腿,“这么新鲜的鸡肉?” 沉琅玉缓缓道:“船商常年累月走水路,可谓是在水上讨生活,常会在船上养些家禽,鸡、鸭、鹅都是常有的,单独养在一个舱里。” 顿了下,他又道:“平时提供给船客的伙食也是偶尔有肉的,只不过没有这么多。” 谢清雨:“那我们平时不可以买吗?” 沉琅玉:“有时可以,但日日如此他们就不够吃了。” 谢清雨点了点头,便失去了兴趣,安静等待开饭。 沉琅玉快速地分完鸡肉,拂袖坐下,拿起烤好的烧饼慢条斯理地吃。 林致远无限降低存在感,默不作声地埋头吃鸡肉。 谢清雨挽起袖子夹鸡腿开啃,不方便施展,又放下筷子直接上手。 顾星澜见此忍俊不禁,扫视一圈桌面,只有谢清雨碗中有鸡腿,瞥了一眼垂眸不语的沉琅玉,不发一言,低头吃饼。 呵,这么明显。 谢清雨啃完饭后水果夏梨之后,昏昏欲睡。 昨晚半夜水匪闹得她精神不振,她凑到顾星澜耳旁低声和他说了句。 顾星澜点头后,她离开回房午睡去了。 回房关上窗时,谢清雨貌似听到了沉琅玉的低声怒音,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仔细一听,好像又没声音,估计耳鸣听错了。 一觉不知睡到几时,醒来后她打开船窗,太阳已经西斜。 窗前的船舷上,顾星澜背坐着垂钓,身着暗红色长袍,墨发如瀑凌乱散落在后背。 他忽而回眸,面容清俊,狭长丹凤眼微垂,似有几分思绪,平日不见他如此打扮,侠气回荡间颇有几分破碎美感。 “来,坐”。 谢清雨小心翼翼地像他一样坐在船舷上,双腿垂放在船外,试探着晃悠了两下,便放松了。 毕竟怕掉下去了,不会游泳啊,不想呛口河水再尝试能不能沉在水里用轻功上船,或者被人捞上来。 “钓到几条鱼了?”,沉琅玉的声音带着明晃晃的戏谑,谢清雨有些惊讶,抬头朝声音方向望去。 沉琅玉站在船顶边缘朝下看,青蓝色衣摆随风扬起又落下。 阳光撒在他身上,光影线条映衬得面容更加飘渺如谪仙。 脸上带着几分讥笑,见谢清雨抬头,讥笑隐淡了。 再看他,真会忍不住把顾星澜踢下河里喂鱼。 谢清雨隐约看见他的下颌角似有伤痕,他却转头离开了。 谢清雨转头看顾星澜,对上了顾星澜看她的眼神,狭长的丹凤眼里,或许是河水的波光粼粼反射在他眼中,使得其中更加深邃如海。 谢清雨道:“好像有了!” 她指着动了下的钓鱼线,惊喜地看着顾星澜。 顾星澜无奈地轻笑了下,提起鱼竿收鱼放进桶里,是一条不大不小的鲈鱼。 “等等,你别动” 顾星澜微愣,停下了摆弄鱼竿的手,看着谢清雨凑近一脸认真的容颜。 “你和沉琅玉打架了?你们有什么过节吗?” 她的指尖摸了摸顾星澜脖子伤口的边缘。 顾星澜一顿,若无其事道,“没过节”。 谢清雨有些狐疑。 顾星澜补充道,“手痒了,切磋了一下而已”。 谢清雨将信将疑,顾星澜转移话题,把鱼竿递到她面前,“你想试试吗?” 谢清雨立马点头,“一开始就有点想试试了,但我不会,你教我” 顾星澜边教边说,“这个很简单,这河宽广,鱼很多,有些鱼自愿上钩,不需要鱼饵都行,放鱼线下去,慢慢等就是了。” 谢清雨钓了两条鱼后,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 沉琅玉又恢复了平和的姿态,谢清雨见两个当事人都若无其事,也当无事发生。 晚饭平淡地吃完,谢清雨背了医经复习了经商之法便回房了,前脚刚进门,后脚顾星澜就跟上来掩上了房门。 还未来得及错愕,顾星澜牵住了谢清雨的手,习武之人目力优越些,但乌黑的房里,船窗关着不让月光进来,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顾星澜没有察觉到抗拒,便缓缓将谢清雨揽入怀中,低下头,下颌贴着她的耳侧。 昏暗幽静的环境更放大了彼此胸膛的心跳声,怀抱的温度熨帖人心。 良久,顾星澜退开,点燃了一盏烛灯。 “歇息吧,清雨”。 谢清雨眨了下眼,就这? 她看着静静地帮她收拾床铺的顾星澜,不怀好意,悄悄靠近。 忽然天旋地转,被压在身下,顾星澜的俊脸悬在上方,眼里闪过一瞬挣扎,额头青筋跳了下,松了手退后。 谢清雨抓住他的手拉下来,眼眸微敛,直接吻上去,烛光打在两人身上,忽明忽暗。 顾星澜退离了吻,在她有些惊讶的神色之下,把谢清雨捞起来,跨坐在自己腿上,扶着谢清雨后脑勺吻上去。 烛光影影灼灼,浓重的呼吸喘息声此起彼伏,暗色男子放在女子腰上和后脑勺上的大手纹丝不动,白衣女子的手却到处点火。 顾星澜轻咬了下谢清雨的唇,抓住作乱的手,结束这个吻,把她抱起来放下,盖好被子,“早点睡吧”。 谢清雨眨了眨眼“好”,她就料到,他不会做到那一步的。 顾星澜低头,在谢清雨额头落下一个轻吻,便离开了。 室内昏暗,闭眼酝酿睡意,眼皮沉重,可脑子却异常清醒。 许是白天睡太多了,折腾了许久,谢清雨仍发觉自己没睡着,她有些恼怒,索性出门直奔船顶赏月。 却见一人坐在闲亭里,月色模糊看不真切,谢清雨走近,发现身形像沉琅玉。 “怎么不点灯?”,谢清雨有点奇怪,将烛台拉过来就要点着。 一柄扇子抵着她的手腕,“别点”。 于是她没动了,顷刻,扇子挪开。 谢清雨想走到中台处赏月,才侧身,就听他淡淡道:“坐,喝一小杯酒,有助睡眠”。 谢清雨迟疑了一下,又听他说:“或者喝水吧,不渴吗?” 他拿起茶杯,水流注入茶杯的声音打破了静谧。 谢清雨坐下,一口喝掉。 她坐在月色里,他坐在黑暗里。 他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看不清他的表情,总感觉他在看她,抬眸看去又好像没在看她。 气氛有些怪异,好像有什么暗潮涌动,谢清雨一口喝完第二杯,就告辞离开了。 她看不见他的眼神克制而放肆地借助月色描摹她的脸庞,澄明的眼眸,水润的唇瓣。 也看不见他猛然垂眸,捏紧的指尖。 * 时间如梭,淮安渡口映入眼帘,船只驶入渡口,与各色船只汇集,船工们靠岸降桅杆。 船长又吆喝两声,“今日太阳西沉前,我们就重新开船,各位不要耽误了时辰啊。” 嘱咐后,随即安排船客下船。 渡口人潮汹涌,谢清雨边走边感慨,好多天没感受这么热闹的气氛了。 林致远道:“清雨姐,你们可要去我府上,好酒好菜伺候!” 到了自己的地盘,林致远神色都生动了几分。 谢清雨看了眼顾星澜,他去林府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自己去就不合适了吧 “谢谢致远弟弟好意,我要去学游术,就不便打扰你们了”。 林致远:“那有什么打扰的,我是东道主,我知道哪里适合学游术,我爹此刻肯带你们玩一天定在官府做事,不必理他”。 不得不说林致远看人还是有几分眼色的,这话戳中了谢清雨不想社交的心思。 一行人进了林府, 林致远将客人留在花亭,带着顾星澜进书房商谈。 谢清雨低头品茗,神色赞叹。 沉琅玉的声音传来,“这是蒙顶,属于贡茶,林府当是来头不小,深受朝廷宠爱”。 谢清雨抬眸,沉琅玉面容清润如玉,骨节分明的长指握着茶杯轻晃,眼眸微垂,似在看杯中茶水转动。 他比前些日子的平淡神情多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但姿色属实上等,看不透神色更显公子之姿,对比方才的行人,很能洗涤眼睛。 只看了一会儿,沉琅玉便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举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是怕在船上掉水里所以学游术吗?” 谢清雨惊讶他会问这个,点头,“技多不压身,以前不会水,总要学一学吧”。 沉琅玉道:“你当初到湖中救人,就不怕掉进水里吗?” 谢清雨不由笑道:“当时没想那么多,救人为先”。 沉琅玉侧头看她,白金色的襦裙贴合她出色的身形,半挽发髻,发丝垂落在线条优美的肩颈,坦荡的笑容在逆光里动人心魄。 谢清雨笑了笑,看向沉琅玉,只见他眨了下眼。 初升阳光将轻轻眨动的长睫晕染出金色,眼瞳泛出琥珀色,眼眸深邃似将人吸入其中。 她看得有些入神,半响他移开了视线。 谢清雨低头喝茶,感慨果真是公子世无双啊。 随即身旁有人落座,是顾星澜,在他们之间扫视而过,眉宇间散发淡淡不快。 谢清雨可能缺少部分游泳的天分,可能是学习时间不足,总之在顾星澜的悉心教导下,只学了泳姿,还没学会换气。 直到太阳西沉前,他们才回船重新启程。 * “清雨,今晚这月亮好圆,好漂亮”,赵悦希挽着谢清雨的手,轻声道。 谢清雨道:“是啊”。 圆月往往让人联想到中秋节亲人团聚。 可惜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月色如此动人,我们饮酒如何?林致远给我留的好酒还没喝”。 赵悦希道“好啊,我们边喝边聊”。 谢清雨作势到船舱拿酒,实则去通知了顾星澜她要和赵悦希共饮, “我陪你们吧” “那怎么行,女人的事男人就别掺和了,下次和你喝,我酒量还行,晚点你来找我” 这酒极好,没有啤酒的苦,没有红酒的涩,也没有白酒的呛鼻刺激喉咙,清甜的果酒,非常好喝,两人边聊边喝,聊长安,聊江州。 谢清雨抬头看着明月,喝着酒,情不自禁唱起了“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只听赵悦希问“这是什么歌啊,怎么没听过,好好听”,谢清雨道“朋友啊”。 没听到回应,侧头撑开眼皮一看,赵悦希已经四肢瘫软躺在船顶的竹苇上。 悦希姐这才喝了几杯,都没她喝得多。 谢清雨眼皮打架,眯着眼睛,想喊顾星澜帮忙,却见模糊视野中,一男子走到身前低声喊她“清雨”。 谢清雨道:“小顾,来得正好,你把她搬下去吧”。 一时没听到回答,她有些疑惑,就听男子道“好”,于是她安心地趴在桌子上。 不一会儿,身边传来脚步声靠近她,俯身动作间衣摆垂地发出声音,谢清雨撑起眼皮,恍惚看见逆光中男子面容俊朗,月色下仿若神祗,想使劲睁开,却被捂住眼睛,“我抱你下去”。 谢清雨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嘟囔着“好啊”,手攀上他的脖子,不一会儿意识到不对,这从旁人来看像索吻,她偏过头,想靠上他的肩膀。 却不成想,被他揽腰扶着后脑勺吻下来,辗转流连于唇齿间,吮吸着唇瓣。 谢清雨迷茫,又转而想,这人居然不爱舌吻了,换口味了吗,她迷糊着启唇,对方试探地探进来,一分一寸地侵城略地。 好像吻技有些生涩,但很温柔,比激烈的吻舒服,谢清雨被吻得心跳如擂,胸膛起伏不定,感觉浑身轻飘飘的,有些眩晕。 稍一退开,她睁开眼,月光清晰映在眼前面容,却不是顾星澜,而是沉琅玉,四目相对,他的眼眸映着自己的双眼朦胧。 谢清雨迷糊着想,她居然梦到和沉琅玉接吻,果然潜意识里无法拒绝美色吗,而且吻得很舒服她很满意。 身下好像有些湿意有点痒,她轻轻扭动身体,被轻咬了下嘴唇,身体就像过电般酥麻,轻哼了声,沉琅玉加深了吻,谢清雨被拽入了情潮中,腰后的手掌温暖。 忽然细雨淅淅沥沥,月亮藏匿进乌云里,沉琅玉连忙把人抱到亭台中, “就让这大雨全都落下,就啦啦啦啦啦啦脸上的挣扎,嗯什么词啊我不记得了,你帮我查一查。” “好。” 沉琅玉拿出赤燃木煮好解酒茶,吹凉递给谢清雨,就见顾星澜跃上船顶, 背对着顾星澜的谢清雨眯着眼睛一口干了这杯茶。 “清雨,我们下去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好像隐含怒意。 谢清雨浑身颤动了下,梦里也要搞这种抓奸戏码吗? 她抬眸看了眼沉琅玉,看不出什么表情,再看顾星澜,眼里像蕴含风暴。 “我错了”,她瘪了嘴,都怪沉琅玉姿色过人。 沉琅玉又些惊讶,想到什么,站起身,“清雨,我送你下去”。 顾星澜冷眼扫了一下沉琅玉,看着明显有些迷糊的谢清雨,俯下身,“都是错觉,我们下去吧,嗯?” 谢清雨拉了下他的胳膊,有些硌人,“你坐,我们先喝了这茶再说”。 刚刚舌吻完,多少有点渴了。 谢清雨喝了几杯茶后,越发清醒,发觉好像有些不对劲。 她视线在顾星澜和沉琅玉间移动,回想起圆月,喝酒,热吻…… 看向空无一人的船顶中央茶几,再看向笑着靠近她的沉琅玉。 又看了眼神色不明的顾星澜。 站起身,晃了晃脑袋,几步就甩开顾星澜下去,进了船舱。 谢清雨撇撇嘴,这身体真不如自己前世的酒量,喝了几杯就微醺了。 喝酒误事啊,她真是个坏女人,啊不对,都怪沉琅玉勾引她。 现在怎么办,装醉酒不知情? 虽然不知为何沉琅玉在她叫顾星澜时不吭声,但抛开事实退一步讲,她也不是无辜的啊。 顾星澜下来,便见谢清雨坐着绷着脸一脸正色看着他,“进来”。 他进船舱,谢清雨便关了窗,坐下来。 “是我错了,我、我把他当做你了,做了、做了错事,我对不起你!我们……分手吧”。 顾星澜错愕,“怎么……”,他眼神颤动,上下看谢清雨,烛光明亮,视线停留在唇瓣,明亮水润,微微红肿。 他在她旁边坐下,指腹轻轻擦拭她的嘴唇。 谢清雨不知其然,想后撤,被按住了肩膀,视线从他有克制的指尖,转向他泛着冷意的俊颜。 猛然眼前人低头深吻,谢清雨想后撤,被他按住了后脑勺和腰肢。 吻激烈凶猛,仿佛要全部盖掉所有痕迹。 谢清雨停下了挣扎闭着双眼,顾星澜的吻转而轻柔,温和地辗转唇瓣。 结束了吻,谢清雨低垂着脑袋,只听顾星澜轻叹了口气,头埋进她的肩,说“清雨,就当没发生过吧,好吗” 谢清雨睁开双眼,眼里全是讶异。 好像没办法当做没发生。 她朦胧间感觉好像有点喜欢沉琅玉。 顾星澜抬起头,看着她,眼底浩瀚如海,揽着她腰的手指不由得揉捏着衣衫。 谢清雨轻声道:“我……不知道,我好像也有点喜欢他”。 顾星澜手指顿住,一瞬眼眸垂下。 他将谢清雨揽入怀中,眼睫颤动,低声温柔道“相信我,那是错觉。” 他都不知道该说自己大度,还是该说谢清雨坦荡,还是该说该死的沉琅玉处心积虑,趁人之危。 顾星澜捏紧了拳头,怒气再次横生。 谢清雨像身后有眼似的,一把抓住他的拳头抓到身前,一根根掰开手指,像猫儿一样抬头一点点轻吻他。 顾星澜接收了信号,反客为主,如烈火燃烧的激情在唇间交织,热烈而疯狂。 仿佛倾诉所有愤怒、嫉妒、醋意、不甘、失而复得和爱欲,激起灵魂深处的颤栗。 跨坐,边走边做,门边,窗边(H) 月亮从云层后羞涩地露出一角,宽广的长河上飘着一艘大船,船上灯火阑珊,其中一个船舱禁闭的窗户泄露出几丝昏暗的烛光。 船舱内床边,女子跨坐在男子腿上,相拥热吻,两人衣衫完好。 顾星澜腰身耸动,谢清雨的手抓着顾星澜后脑勺的头发,热烈湿吻。 忽然身体深处被研磨一圈,谢清雨逸出呻吟又被顾星澜咽下,只听低沉磁性的声音道“小声点,隔壁有沉琅玉”。谢清雨闻言浑身僵硬了下,顾星澜下身被紧绞了下,闷哼了一声。 谢清雨惩戒般轻咬了下顾星澜的唇,下身发力绞紧,就听到低沉磁性的轻喘声传到她的耳畔。 顾星澜太阳穴上青筋跳了下,退开唇齿间的缱绻,眼神牢牢擒住谢清雨的神情。 指骨分明的手轻抚她的大腿,向大腿根部进发,指尖轻柔,像羽毛一样撩拨谢清雨的心弦,长指探入花丛中,拨开花瓣,揉捏花蒂。 谢清雨被刺激得快感骤然袭来,失了神,被单手提起,性器退出到边缘,又重重落下,另一只手仍轻揉着花蒂,双重快感让她仿佛在海浪中漂浮。 轻薄的襦裙衣摆随之扬起又垂落,在昏黄的烛光中像是跳跃的烛火。 谢清雨以往清冷灵动的脸上多了几分魅意,贝齿轻咬红唇,细汗点缀着容颜,低垂的长睫抬起,直直看入他眼中。 顾星澜被这眼神勾得有些坐不住了,垂眸吻她,唇齿相交,长驱直入,勾着小舌温柔缠绵,手从衬裙而入,抚摸酥胸。 吻如淙淙流水温柔,可身下却突然如暴雨般快速抽插,不多时就像抱小孩一样把她抱起。 谢清雨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到,下体绞紧,顾星澜深吸一口气站着没动,谢清雨忙双手挂着他的脖子,双脚交叉紧紧挂着,害怕掉下去,贴得更紧,“等等,太胀……太深了”,只因重力缘故,比之前更深几分。 顾星澜被这直白的话语勾起更多热意,“没事,等会习惯就好” 他迈腿在房内缓慢走动,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睡吧睡吧”。 谢清雨头靠在顾星澜肩上,见识了他冷淡下的恶趣味,哼了声,忍不住发出呻吟声,声音轻灵柔媚入骨,引得顾星澜不自觉道“宝宝,小声点哦,小心被人听见” 谢清雨仿佛行走在潮湿的雨林里,闻言抿住嘴唇,仰起头。 顾星澜停下来,低头深吻,手按着她的后腰,把走动间有些滑出的性器深深顶入,吞下了谢清雨被突如其来的快感引发的吟叫声,泛起灵肉合一的快感。 顾星澜抱着谢清雨,走动到门边,一手托着她,一手抵在她的后背,抱着抵住门深插数十下,又停下来,两人抱着彼此,余韵悠长。 “清雨?还没歇息吗?” 隔着一道门,沉琅玉的声音传来,隔着一道门,沉琅玉的声音传来,谢清雨闻言紧张地绷紧,顾星澜头皮发麻,某处涨大了几分。 被抱离门扉一寸迅猛颠簸,水声如汹涌浪潮,谢清雨抬头瞪他,下身绞紧,眼神控诉。 顾星澜忍住深插的欲望,抵在深处一动不动,轻吻了她几下,“别怕,我放了结界法器,他什么也听不到”。 怀中人闭上双眼身体放松了些,他迈开长腿,原本慢走规律的步伐变得极快,谢清雨被这迅猛不停的快感拍打着积攒着,嘴唇抿紧下意识不敢呻吟,睁眼看见顾星澜抱着她走到了船窗边打开了窗坐下,她震惊间猝不及防和他一起攀上了高潮,身体仿佛过电般酥麻愉悦。 “你!”,她眼神警告他,却无意散发魅意,顾星澜轻笑了下,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旁边空椅上,清冷淡漠地望着窗外的明月,神色波澜不惊的眼眸里却带着张狂,“要通通风,透透气”。 谢清雨无力望天,这人一旦开荤就无师自通,全然没有先前的冷静克制了,倒更有几分行走江湖肆无忌惮的侠气。 风吹进来,卷起两人有些散乱的轻薄衣袍,顾星澜微起身,将身侧桌上的衣袍拿过来,动作间引起轻轻的喘息声。 顾星澜将衣袍披在她身上,理了理衣服,好像顺手一样按着她的腰按进身体深处,被她的手拍打了一下后背,轻笑了下低头轻吻。 两人安静地抱坐着接吻,衣衫整齐,月光撒进来,无比静谧。 如果有人从船舷上走过看进来,只会以为是侠侣接吻相拥,绝不会想到两人竟然如此大胆,抱坐着衣袍下的下体紧密相连。 “太深了”,谢清雨低声嘟囔,其实这样很舒服,窝在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安静坐着,沉浸在温柔的情海,她嘴角忍不住轻扬,葱白指尖在顾星澜后颈流连。 谢清雨低声说“是吗?可是太紧了,抽不出来,放松点” 谢清雨半信半疑,努力放松身体,顾星澜慢慢退出去,退到一半,下一刻又深顶进去,谢清雨没来得及呻吟,又被顾星澜吻住了,手拍打了下他的胸膛。 顾星澜吻了下,好像觉得自己太无耻,笑了两声,胸膛震动,又像小鸟啄食般轻吻她几下安抚,将她散乱沾湿的碎发挽到耳后,拿出手帕为她擦拭细汗,动作轻柔。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谢清雨快在绵花轻柔的快感中睡过去时,顾星澜将她抱起来,谢清雨哼了声,抬头双眼朦胧地看着顾星澜的俊颜。 模糊的月色中,以往清冷的丹凤眼似水含情,煞是好看,嘴唇厚度适中,形状优美,适合接吻,他的发丝垂落,吻如期而至。 关上窗,走动起来,谢清雨迷迷糊糊。 还没走到床边,她的双眼就彻底合上了。 顾星澜嘴角微扬,分离身体,液体流出来了,将人放在椅子上,擦干净自己的下身,换了帕子为她清洗身体,长指勾出不少液体,慢慢地水液变得清澈。 换了两人的衣服,抱着她躺在床上,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她嘟囔着“还没好吗”。 他低声哄道“快了,再等一下”,捞起她的衬裙,掰开腿根,她顺着力道开得更大。从船舱顶往下看,画面有些淫靡,男子身穿白色衣物躺在床上,胯间性器肿大,身上趴着的女子身穿白色衬裙,衬裙被提至腰间,男子的大手握着掰开女子的腿根,对着双腿间。 他调整姿势,对准敞开的花瓣,性器缓慢推开水润的褶皱,直插到底,怀中心上人模糊呻吟了声,下身是紧致的温暖。 顾星澜熄灭床头烛光,两人慢慢沉入梦中。 燃情散 细雨飘渺,山林间雾气稀薄,河面水波微漾。 谢清雨走在船舷上,抱着一盆牡丹花盆景,一本民间奇杂病情案例书,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到沉琅玉所在的窗边。 沉琅玉坐在桌边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中隐约闪烁着期待。她垂眼没敢看他,说了一句“抱歉,是我的错”,俯身将花盆和书放下,就转身走了。 下一刻余光看见沉琅玉跳出船窗要抓住她的手,谢清雨惊慌间侧身闪躲,没有防备之下一脚踩空,身体失去平衡,重心向后倾斜,两人手指相勾,带着坠落水中。 坠落的速度很快,但那个头脑发白的瞬间却仿佛很慢,沉琅玉的琥珀色眼眸没有了游离,有不解、受伤、恍惚。 河水瞬间将她淹没,水流拍打在她身上,冰冷的水流进鼻腔和口腔,有些酸涩和窒息感,谢清雨连忙屏住呼吸,调整身形尝试踩河底,却没踩到,她伸展双手划动水流,挥到了沉琅玉的手臂,被他带出水面上了船舷。 沉琅玉没有预料到她竟会如此躲他,不惜掉入河中,在那个时刻,他分不清自己是一时不察没有把她拉上来,还是自愿和她坠落。 水液沿着衣衫往下嘀嗒,湿透的衣物紧紧压在身上,紧贴的身体压得更沉重,腰间的大掌传递着温热,谢清雨推开沉琅玉,被身后的顾星澜扳着肩膀转身抱进怀中。 顾星澜眼眸深沉如墨,嗓音压抑着怒气,“沉公子这是何意?” 沉琅玉白皙修长的指骨捏紧,下颌线条绷紧,腮帮微动,薄唇轻启。 谢清雨闷闷的嗓音响起:“我不小心掉下去了,他把我救上来了,好冷,我们回去吧”。 沉琅玉眼眸微眯,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之后顾星澜哄着谢清雨刻意减少和沉琅玉的接触,沉琅玉对此像处之泰然。 洛阳城颇为繁华,街上行人纷纷,比起江州也不遑多让。 顾星澜倒了茶,触感温热,递到她嘴边。 谢清雨接过茶,沿着杯口喝了一点,仰头干了,又自己倒了几杯茶喝完。 静坐恢复了不少精神,她起身打开窗,清风徐徐。 菜很快上齐了,两人慢慢吃着,谢清雨忽然想起什么,道“沉琅玉去买什么东西?”。 突然感觉不对,她扭头一看,顾星澜狭长眼眸微眯,天然带了几分危险,她连忙补充,“我好奇他能买什么东西,他不是来过这里吗” 顾星澜夹起一片羊肉递到她嘴边,谢清雨张嘴吃了,他说“他行走江湖,必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说不定是杀人不见血那种呢” 谢清雨闻言细想,想到他的毒药,激起一些鸡皮疙瘩,觉得挺有几分道理。 她望向窗外下方街道,在人群中看到了身姿卓然的沉琅玉,有些惊讶,说曹操曹操到。 顾星澜俯身过来,谢清雨扭过头,沉琅玉抬头视线转向此处,顾星澜长眸微眯,低头吻住谢清雨,余光是远处抬头注视的沉琅玉。 只见沉琅玉捏紧了拳头,不再有君子假面,眼中冷意和怒意毫不遮掩。 顾星澜垂眸,“我……”,谢清雨看他有些受伤的神情,觉得自己语气好像太重了,又道“不要这样,我不喜欢”。 顾星澜嘴唇扬起一点弧度又恢复平直,抬眸,如星般的眼眸凝视着谢清雨,低头吻了下,顺手关上了窗。 “嘭”,门被推开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两人看向门口,正是沉琅玉,他拿着一柄暗红色的扇子,脸上似笑非笑,“不好意思,打扰了”。 诚恳中却带有漫不经心味道,扬起一侧衣摆,在对面落座。 门口店小二好像看懂了又好似看不懂,在门口犹豫着没动。 顾星澜叫小二进来。 真没想到这人居然沉不住气了。 沉琅玉从容不迫地点了几道菜。 “顾公子,可卖了什么神兵,这里侠客可多?” “和别处没什么不同,你呢,生意不错吧?” “我做的都是干净买卖,只是个中间商罢了” “哦?可我听说是卖给江湖人士的毒药”。 谢清雨被他们吵着心烦,“食不言,寝不语,先吃吧”, 室内静默下来,只有倒茶和筷子碰撞声。 忽然,沉琅玉神色一凝,站起身,谢清雨有些不明所以,顺着视线看向身后,一根木管在纸窗中探入,几缕红雾弥漫。 谢清雨连忙捂着口鼻,可头脑已然有些发晕,热意从心口散发到四肢。 她睁眼看了顾星澜和沉琅玉,两人眼中也有情潮涌动。 “嘭”,沉琅玉扔出扇子击落木管,打开窗户,又快步出了厢房,不一会儿脸色难看地回来,“狐妖跑了,或许是上次的报复所为” 他凝视着在顾星澜怀中抬眸看他说话的谢清雨,她脸颊绯红,眼眸微敛,隐含水雾,“这是燃情散,一般中媚药者情不解将爆体而亡,而这是用狐妖的内丹制成的,效果想必更为霸道”。 顾星澜捏紧拳头,气势凌厉,眼眸微红。 顾星澜:“你有药能解吗?” 沉琅玉顿了下,“此前没有这种案例” 顾星澜站起身,身体有些发软,指法迅速地点了几个穴道,俯身抱起谢清雨,谢清雨身体微烫,轻声呢喃。 沉琅玉有些讶异,“这样强行压制,不怕伤身吗?” 顾星澜冷淡地扫了他一眼,侧身出去。 沉琅玉心里补了一句,“而且也很快会失效”,他捂了捂心口,许是试药多年,早已百毒不侵,这等媚药对他而言效用远不如谢清雨的反应强烈。 顾星澜结账给了小二多余的银钱派他去跟船长和赵悦希打声招呼,抱着谢清雨快步走在街上,没有用轻功,怕突然身体瘫软。 “别跟着了”。 身后沉琅玉闻言哂笑了下,“你确定不需要我吗?那我可走了。” 顾星澜脚步停住,此人拿捏了敌人七寸,又如此惺惺作态。 “跟上吧,沉、公、子”。 沉琅玉信步跟上,眼眸微眯,不见一丝温文尔雅。 不过是趁势而入,占尽先机的狼狗罢了,打他的那几场都不足以解他心头之恨。 沉琅玉安静地坐在庭院中,看着房窗的烛光,听不到动静。 他轻抚了下手臂上的伤疤,眼底晦暗。 后悔了,应该说得更严重点,严重到只有他能解。 忽然门打开了,顾星澜披着衣袍,身姿挺拔,嗓音冷淡低沉,“沉大夫,麻烦来看看”。 沉琅玉微挑了下眉,起身快步走动。 时刻不停,婴儿背部式(H) 沉琅玉踏入房内,紧皱眉头,房内情浓的味道弥漫。 只见谢清雨坐在床上,如瀑发丝散开,双手胡乱挠着脖子和手臂,被顾星澜迅速抓住,她脸颊绯红,皱着眉,撅起嘴,眼含水雾地看着顾星澜,见沉琅玉走近有些错愕。 沉琅玉走近便看见谢清雨身上泛着红点,脖子和手臂抓挠出了红痕,神色一凝,“这药竟狠毒至此,若起红疹,一时疏解不能解药性,要时刻交欢直到…解除为止”。 顾星澜把谢清雨揽入怀中,“谢谢沉公子,请出去带上门”。 谢清雨头抵在顾星澜肩膀上,露出的双眼看着沉琅玉,沉琅玉眼中是痛惜的情意,脸颊也是绯红,她有些迷糊,脑中闪过什么,紧急喊停。“等等!沉公子你好像也中这个媚药了啊” 她盯着沉琅玉,只见沉琅玉眼神好像慌乱,“我,我没关系,我忍过去就行”。 谢清雨不曾见他这样,不对,那次在船上着急喊他,他便如此慌乱。 见沉琅玉转身出去带上门,她有些怔忪地看向顾星澜。 顾星澜把谢清雨的衬裙捞起,掰开腿插入了没有合拢的花瓣之中,谢清雨的脸上神色舒张几分,手也不作势要挠了,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 他全程观察谢清雨的神色,眼底闪过一抹狠色,那个伪君子,玩起了以退为进的一招。 他发狠地收紧腰腹捣弄,被她紧抓着他的手臂。 次日清晨,谢清雨醒来,身体一动,下体就被牵动,有些肿胀。 顾星澜长指轻抚她轻蹙的眉毛,将她抱着坐起,动作间,谢清雨眉毛皱得更紧。 顾星澜在床头倒了茶水,抵在她嘴边,谢清雨咕噜咕噜地喝了,茶杯很大,只因失水过多需要经常喝水。 顾星澜感觉到什么,低下头,拔出埋在她体内的性器,花瓣可怜地有些泛红肿胀,抬头看着谢清雨,她倚靠着他,有些愣神地盯着房门,脸颊绯红,身上红疹已然褪去,皮肤仍然泛红。 顾星澜低头沉思,清晨时他身上不正常的热意已经消弭,为何小雨还是没恢复呢,莫不是之前狐妖的魅惑影响,他怜爱地吻住谢清雨的唇。 片刻后抱着谢清雨去沐浴洗漱。 将谢清雨安放在床榻上后,便出了房门。 沉琅玉在庭院中煮茶吃汤饼,只扫了一眼步行而来面若冰霜的顾星澜,淡然地擦嘴品茗。 顾星澜道“别装了,你去吧”。 沉琅玉有些讶异,倒没说什么,起身快步走向房中。 只见谢清雨面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裹在被褥中,他迅速开了所有的窗,除了面向庭院的,掀开被子轻柔地把谢清雨抱起。 谢清雨立马双手揽上他的后颈,睁眼见是他,动作一顿,有些赫然。 沉琅玉不给她思索的时间,低头吻住,谢清雨愣神,不由轻轻反吮了下。 沉琅玉有所察觉,不自觉瞬间扶着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就见谢清雨抬起手想挠脖子。 他抓住她的手腕,谢清雨微微挣扎,他只得哄道“别挠了,我来帮你”, 他将她放下躺倒在床榻,她的脸上仍是绯红,看不出是药物所致还是害羞。 他直起身,跪坐在她一侧,手按在她的膝盖,眼神侵略性十足,低声沙哑道“可以吗?” 谢清雨点头。 他将她的衬裙慢慢提至腰间,身下竟无衣物,他不免有些头皮发麻,打开她的双腿,展露无遗。 谢清雨微微睁开禁闭的双眼,就见沉琅玉直直盯着花心,花瓣翻开,露出红肿的花蕊,他眼含怜惜与爱意。 沉琅玉心想,原来是这样,这媚药过于霸道,中了药后又需要时时交合,自然花瓣容易肿胀。 他从芥子袋中拿出一个瓶子,打开用指腹沾取一些汁液。 谢清雨闭上眼,感官触觉却被放大,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滑过软嫩如豆腐的花蕊,刺激出轻柔的快感。 不经意头脑发散想到曾经如玉般的长指帮她治腹部伤口,有条不紊却又速度快捷。 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让她湿出了一些花液。 忽然被指腹在花核上打圈,谢清雨猛然抓住了身侧堆迭的被子。 身上的热意更浓,她不自觉又抬手开始挠了起来。 沉琅玉单手抓住她的双手,道,“别挠”。 他解开衣物,提着肿胀的硬物,抵着花瓣,看着谢清雨,谢清雨看了一眼就闭上眼睛,两手被沉琅玉抓住。 沉琅玉微俯下身,声音低沉磁性“怎么不看啊,清雨,小鱼?”, 谢清雨眼皮微颤,只听见好听的一声“嗯?”,体内瞬间被填满,严丝合缝。 “啊!”,体内的硬物顶端微翘,轻易就让她到达了小高潮。 她的热意全从四肢汇集到了下身,下身绞紧,就感觉一股热流喷射在体内甬道。 谢清雨睁眼便见沉琅玉脸色有点难看,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体内的硬物又涨大几分,“嗯…”。 他轻柔地动了起来,声音挨着她的耳朵,“这药液只是一时缓解,等我研究研究”。 他没制过这种用于女体的药物,但多少听说过一些,只是这洛阳未有售卖。 沉琅玉的力道极轻柔。 谢清雨道:“重一点,你没吃饭吗?”。 沉琅玉太阳穴微跳,“你那里肿了,要轻些对待”。 谢清雨撅起嘴想反驳,就被堵住了嘴,温柔缱绻,被大手隔着衬裙揉捏着蓓蕾,又被带茧的指腹打圈伺候花核,身体像水一样软了下来。 “吃早饭了吗?”,谢清雨听他这么一说,觉得有些饿了,摇摇头。 下一刻就被人像小孩一样抱起,谢清雨被这熟悉的姿势刺激得有些麻了。 沉琅玉颇为自然的走向桌边,可到底经验欠佳,谢清雨不露声色的调整到最佳姿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沉琅玉微顿了下,又恢复自然,到桌边坐下。 门被敲响,顾星澜的声音传来,“清雨,记得吃早饭”,谢清雨忙回道“噢”,声音有些嘶哑。 沉琅玉拿出烧饼递给谢清雨,倒茶,谢清雨摸着有些温度的饼,不由感慨,这人真是面面俱到。 谢清雨慢慢吃着吃着,一点点吃完,又被喂了水,眼皮越来越重,垂在沉琅玉身上。 沉琅玉搂抱着她,低头查看花瓣,倒是不肿了。眉宇间泛起思索之色。 这燃情散效果怎么这么强?或许是谢清雨曾经在山中,沾染的病少,亦或者是曾中狐妖魅惑术更容易受媚药影响。 至此倒是想出些法子来。 他从芥子袋中掏出些书籍、药草、用具,陷入研究。 谢清雨醒来睁眼,就发现自己坐在温暖宽厚的怀抱里。 轻轻一动,体内的微翘顶部碾到敏感点,让她身体酥麻。 忙着调配药物的沉琅玉伸手安抚似的轻拍了下她的背,像调整僵硬的姿势动了几下,谢清雨不由呻吟几声,侧头咬了几下沉琅玉的唇。 沉琅玉浅笑了下。 沉琅玉调好了两剂药液,便收起来,从她额头向下吻过眼睛,鼻尖,嘴唇,仿若对待神明的虔诚姿态。 鲜嫩的花朵被无情地暴力肆虐,,谢清雨闷哼几声,忽然睁开眼扭动着退离。沉琅玉强硬地握住盈腰,问“怎么了?” 谢清雨低头支支吾吾没吭声,沉琅玉抵着她的额头,“嗯?”。 谢清雨:“我去方便一下”。 沉琅玉轻笑了下,拔出性器,将谢清雨调换为背坐式,抵着洞口松手,让谢清雨顺着力道落下,随即捞起谢清雨的腿弯, “啊!沉琅玉你干嘛!”。谢清雨忍着下身的鼓胀,拍打几下他的手。 沉琅玉忽然站起来,这个姿势前所未有的刺激,微翘顶端顶到了从未到过的位置。谢清雨直接被快感抛到小高潮,强忍着快感和鼓胀,沉琅玉站立不动忍耐被紧致包裹绞紧的爽感。 沉琅玉抱着谢清雨的腿弯,以抱婴儿把尿的姿势,迈步走向洗浴间,一本正经道“要时时刻刻交合啊”。 谢清雨扭动身体想躲过快感和涨意,可走动间的步调总是落到不曾想的位置,躲无可躲,终于到了解手的地方。 沉琅玉抓着谢清雨的腿弯,打得更开,对准恭桶,谢清雨有些崩溃。 “你放我下来!” “没事的,放轻松” “不要!放我下来!” 沉琅玉却更过分,扎着马步似的身体微后仰,快速抽插,时而浅浅擦过花核,时而直捣黄龙,时而侧着顶入极少造访的敏感处。 “变态!” “呜呜……变态” 谢清雨喊了好几声,好似慢慢也接受了这人的厚脸皮,随着抽插,两人一同攀上了高潮,谢清雨随之喷射出无色液体,时间悠长,达到了生理的双重爽感加心理的爽感。 “变态!” 沉琅玉抱着人低笑着踏入浴桶。 “我是大变态,你是小变态”。 “你才是变态!啊!别搞那里!” 低笑声响起。水声响动。 “用这个药试试,我新调的”。 “噢,变态做好事了,不错嘛,嗯……” 当面ntr“为何不敢看?”(H) 两日后,谢清雨坐在沉琅玉腿上,埋头写信。 上次写信给若云姐是在淮安的时候了,她应该已经收到了,这次该怎么写呢。 自己已经对不起顾星澜,却仍沉溺于沉琅玉。 人真的会喜欢两个人吗? 她有些不安,这两日用的药效果仍然欠佳,她最后会如何呢? 当真要实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可是她还没再次见到若云姐,她的热意涌上心头,鼻头忍不住一酸,泪水在眼眶打转。 沉琅玉从书上错眼一看,眼前桌上的信笺已被晕染出一团水渍。 他猛然侧过头盯着谢清雨,擦拭掉她眼尾的泪水,轻吻她的侧脸,“怎么哭了?小雨”,一边将书放下。 谢清雨轻轻摇头,越安慰越委屈,泪水更像线一样滑落。 沉琅玉有些急了,拔出来调转谢清雨成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对准了按下,平视着她。 谢清雨锤了锤他,有些嗔怒,“你还想着这事” 沉琅玉轻吻着低声哄道:“这不是身体要紧吗?” “怎么啦?宝宝,别哭了,想姐姐了吗?”,“有我在,不用怕,嗯?” 谢清雨有些气笑了,“哼,我才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那你和我说说”。 谢清雨才不承认他说中了,快刀斩乱麻道:“我觉得我好像有点过分,又喜欢顾星澜又喜欢你,我……” 沉琅玉已经听不见后面她说什么了,只听到了“喜欢你”,他的脑中好像放了烟花。 仿佛惊喜突然砸了他满头,上一次这样的惊喜是他第一次将一个病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从父母被毒害的阴霾中清醒。 他在黑暗中追逐月光不曾停歇,而月光主动回头为他施舍了几缕光明。 “喂,回神啦!” 沉琅玉回过神来,只见谢清雨掰着他的手指,盯着他,眼含情意和嗔怪。 他顿时情不自禁轻笑了下,被谢清雨扇了一下右脸,“问你话呀变态”。 沉琅玉面容温润如画,低笑了声,“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谢清雨轻啧一下,细细述说。 “我真没想到我会喜欢两个人,这对你们都不好,我也不知道我能活多久了” “再这样下去不是体虚就是肾虚,看起来好像活不了多久了,到时候把我卷铺盖卷回江州我不喜欢土葬,让我若云姐给我火化了吧”。 “骨灰扬了吧,扬到运河?不了,埋到最大的那棵银杏树下吧,祝我下辈子能活得像银杏树一样健康长久。” 沉琅玉慢慢听着,没有打断,眼神柔和地看着谢清雨,“没想到你小脑瓜里想的是这些”。 “我有个法子或许能彻底根除,要顾星澜配合,你愿意吗?” 谢清雨凑耳细听,听完不由得面红耳赤。 * “什么?!”顾星澜眉头紧锁,眼神冰冷地看着沉琅玉。 谢清雨看见他们一前一后走进来,体内的热意越发炙热,她低头,看到自己胳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顾星澜迈开长腿走入,靠近坐在椅子上的谢清雨,俯下身。 谢清雨抬头,余光是关上房门面色冷淡走入的沉琅玉。她阖上眼眸,两人唇瓣相贴,顾星澜舌尖轻轻撬开她的牙齿,她便以舌尖回应他的交缠。 顾星澜分离这个吻,将她抱上桌子,谢清雨长腿垂在桌边,余光里沉琅玉正走向草药台。 顾星澜捞起她的裙摆,面色不虞,轻扶着谢清雨的头扭过来,谢清雨便顺着他的视线低头。 顾星澜将她的腿微微分开,洞口合不拢,伸手进入抽插几下,水液充沛,高度正好合适,抬起她的一条腿,扶着粗长的布满青筋的性器,直接推开褶皱插入穴中。 谢清雨视觉、生理和心理都受到了冲击。 侧前方背坐着的沉琅玉身姿挺拔,视若无睹、一丝不苟地研配药物。 身前一身玄衣的顾星澜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抬着她的腿,轻松地腰部前后摆动,粗长的性器九浅一深的捅开甬道,带来巨大的快感,动作间,泛红的花瓣和粉嫩的粗长互相吞吐,最深时仍有一小节未没入。 谢清雨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顾星澜低头声音沙哑:“为何不敢看?” 谢清雨猛然睁开眼,只见顾星澜眼眶泛红,狭长丹凤眼隐含破碎感,她心情复杂,鼻头有些泛酸,眨了下眼睛,泪水便沾湿了睫毛,她低声道:“对不起”。 顾星澜轻吻她的眼睛,声音低沉,“不要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我爱你”。他低头擒住她的唇,眼尾似有泪珠滴落,抱着她坐到椅子上,挪动椅子角度,谢清雨便看不见沉琅玉了。 谢清雨的回应比之前更为激烈,辗转吸吮,舌尖纠缠,气息交融,轻轻扭臀配合顾星澜的攻势。 谢清雨闭眼沉于潮湿的雨林,模糊间似乎听见交谈声, “这里不太方便,去那边吧”。 “嗯”。 “啧,你惹哭她干嘛?”,有人拿巾帕擦了擦她的眼周,巾帕温热,触感柔和,眼睛很舒服。 模糊间被抱起来,身上被披上件衣衫。 直到走动起来时,谢清雨缓缓撑开眼皮,被抱着行走在亭廊上,两边景色在后退。 她被顾星澜面对面抱在怀中,头靠在他肩上,双腿挂在他腰间交叉着,后腰被一只手臂揽着。 连绵不断的快感让她有些乏力,她动了动垂着的手,搭上顾星澜的肩,扭头看,沉琅玉一袭白衣背影,身姿卓然地走在亭廊上,顾星澜抱着她跟在后面。 亭廊很短,很快就到了,沉琅玉打开木雕精美的门框,谢清雨在他侧身回头前回过头,眼前顾星澜有几分冷意,见她回头缓和了神色。 谢清雨被抱着走入浴池,不知如何设计的,水温好像是恒定的。 她被放下来了,腿都有发软,及时抓扶着顾星澜的手臂才避免倒入水中,他的长指解开她的衬裙,将衬裙扔开,轻按她肩膀坐下,谢清雨乐得享受服务,倒是有些发困了,她闭上双眼。 大掌带着薄茧,在她身上每寸肌肤滑过,清洗每一处皮肤,长指捅入了花穴中勾挖,谢清雨感觉有些难耐,热意上涌,哼了下,顾星澜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说着,“别急”,她睁开眼,就见顾星澜坐在水边阶梯上,腿间性器明显,拉着她坐在他的右腿上,她的双手被顾星澜牵引着挂在他的脖子上,随后被顾星澜捞起两条腿弯,悬在他的右腿上,身体移动着,花穴触及他的膝盖,他轻轻把着她的腿弯前后移动,花瓣和花核被磨着生出不少快感,谢清雨感觉有些羞耻,又有些新奇好玩刺激。 忽然顾星澜好像看到了什么,停了下,身体微微后仰,带着抬高了膝盖。 双龙入洞,对镜,3PH 谢清雨有些不明所以,就感觉后庭处有异物感,她猛然回头,只见沉琅玉正拿着绿色状的圆柱形膏体塞入其中。 “你……别弄这个” “不舒服吗?”,他温润如玉的面容挂起一丝笑,让谢清雨觉得有些莫名。 “还好”,膏体有些清凉感,所幸较软,不粗,没有不适感。扭头脖子有点累,谢清雨又回过头,就见顾星澜垂眸抿唇。 她下意识掐了一下他的脸颊,立体的五官被掐得有些变形,抬眸瞪她,更多了几分可爱。 谢清雨失笑,随即发觉身后膏体已经捅到底了,有些异物感,但也有丝难言的快感。 她有些别扭,就被顾星澜拉入怀中,一直悬着的腿有些麻,此时放松下来有些酸软和舒服。 她扭了下身体,碰到了硬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星澜眼疾手快地掰开双腿塞入性器直插到底揽入怀中,硬物上多了丝清凉感,或许也在方才涂了药液,刺激着她甬道更加收缩几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抱起来离开了水阶梯,被抱着走了两步,拿出棉巾擦拭了一番身体,又被抱着走出浴间,呈现了顾星澜躺在床上,而她女上位乘坐在他身上的局面。 顾星澜撑着脑袋看着,谢清雨试探着扭了扭臀部,估计是戳到了敏感点,紧致处曲折的花径压迫着他的性器产生快感,她往后挪动臀部,性器退离了几分,往前挪动,性器又进入了几分,胡乱玩弄着,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微启,眼眸微眯,一玩得爽了就闷哼一声轻咬下唇,但对他来说颇有些隔靴搔痒,过了会儿,谢清雨好像是情意过浓身体乏力,坐着不动了。 顾星澜把人拉下来趴在自己胸膛肩膀,抬起她的腿弯,顶腰如暴雨般抽插,不时有“啊太深了”低声呻吟响起。 谢清雨趴着,双乳相贴,磨蹭间更多几分快感,忽然身下人停下,抽离出性器到边缘,而后感觉后穴被慢慢推开插入,谢清雨有些头皮发麻,回头便见沉琅玉跪着俯身扶着性器推入,却没有任何不适,倒有快感传来,她忍耐着,等全根没入时,两人俱有些松了口气。 谢清雨刚松口气,就感觉前后穴同时动了起来,同时插入底,“啊!……”她猝不及防立刻攀上一个小高潮,颇有些受不了,闭上了双眼,两人的攻势没有规律,一个粗长茎上青筋轻易刺激G点,一个粗长龟头微翘轻易带来快感,爽感无数倍,谢清雨紧抿嘴唇,脸上渗出不少细汗,被正抚摸着酥胸的顾星澜擦去,后背处沉琅玉沿着脊柱从上而下的吻。 谢清雨没什么余力再折腾什么了,她抬眼,看到了顾星澜朝后方点了下头。随即她被沉琅玉从顾星澜身上拉起,抱着抽离了顾星澜,几步间就落到了地上,被沉琅玉调整着踩在他的脚背上,前腰被他按在他怀中,后穴的性器在轻微弹跳,有丝丝快感。 才站了一会儿,随即后穴的性器便抽离出去,她刚觉得有些空虚难耐,就被拎着调转了下身体,面对面站立在他脚背上。 沉琅玉抬起她的一条腿,扶着就着水液直接插入到底,谢清雨被这干脆利落的爽感刺激到,还没来得及呻吟,又被抬起另一条腿,沉琅玉带着她身体微微后仰,她的后穴就直接被插满了,两穴严丝合缝。 这个体位,前后穴都是最深最易获得快感的,两人快速抽插,像在比赛,谢清雨身体有些颤抖,道“慢点”,沉琅玉凑近她,吻了几下,问“你说什么?”,攻势仍然很快,谢清雨喊道“慢点!”。 忽然两人前后停下了,移动了几步,顾星澜在她耳边低语,“小雨,睁开眼”,她睁开双眼,被眼前画面刺激得收缩下身,镜中女子不着寸缕,身上前后贴着两个俊男。 腿挂在沉琅玉手臂,身前酥胸被顾星澜两只大手按揉,前后穴两根粗长性器进出,快感从她眼中汇集到身下,两人偶尔同时进攻,偶尔一退一进,偶尔三浅一深,谢清雨在沉琅玉按压她小腹的鼓起时,爽感直奔天灵盖,尖叫着攀上了高潮,两人抵着她的深处射入浓精,鼓满了肚子。 室内烛火通明至晨曦初照。 谢清雨瘫软在沉琅玉怀中,闭上双眼,只听到身前身后两人交谈声。 “这样算行了吗?” “我把一下脉” 谢清雨昏死过去,已经听不到后面的话了。 剪不断,理还乱 谢清雨睁开眼时,入眼便是床幔,她移动视线,顾星澜和沉琅玉静坐着,俱看着手中书籍,她翻开薄被低头看,绿色衣衫完好。 她看向窗外,粉紫色炫丽的晚霞辉映着大地,应是不能登船了。 “醒了?饿了吗?” “身体感觉怎么样” 两人站在她床前,她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下意识回答,“有点饿,身体还好”。 沉琅玉坐在她床边,伸手搭在她手腕,不一会儿,点头,手顺势牵入她手心。 谢清雨看了眼顾星澜,觉得这氛围甚是古怪,挣开沉琅玉的手,没有看他的表情,起身下床 * 谢清雨坐在庭院中,看树叶随风沙沙响动,天边云卷云舒,良久叹了口气。熟悉大步流星的脚步声传来,暗红衣摆扬起又落下。 好一副剑眉星目,意气风发模样,谢清雨如此欣赏,只见他俯下身,狭长眼眸微垂,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桌子上,淡淡道,“给你的”。 谢清雨讶异,她打开盒子,一柄竹簪,雕刻了一条跳跃的小鱼,模样精美,触感光滑。 “真好看!这就是你前段时间雕刻的吗?”, “说了和我不必说谢谢……还刻了其他的” “我知道了!你刻来自己收藏的是吧” “嗯……” 顾星澜在她身边坐下,抓起她空着的右手,把玩着玉指,似不在意地说: “沉琅玉确实对我们有恩,之后等我收集了材料,我会给他铸一柄好剑回报,对了,给你铸的剑材料还缺一点,我还在找。” 谢清雨愣住,又继续摸着竹簪。 顾星澜:“我们明天自己走吧,不要再和沉琅玉一起了”。 谢清雨头越来越低,理智上这是最好的结果,但她脑海里不自觉闪现过沉琅玉的一幕幕。 初见时的如玉公子,赛龙舟时站他身旁听到的或许不止有鼓声还有如雷的心跳声,月色下被遮住双眼朦胧梦幻的吻。 抬眸,只见顾星澜眼神牢牢地盯着她,眼里是坚定,像是不容许出现第二个答案,等她说好随即立刻带她走, 她觉得自己被抓着两条胳膊撕扯,要被撕扯成两半,呼吸有些不畅,拿起盒子说“我先去方便一下”,落荒而逃一样离开了。 谢清雨刚进屋,就被人抓住手腕,谢清雨身法敏捷地反手压制,来人没有抵抗地被她按在墙上。 谢清雨一愣,是沉琅玉,他眼底晦暗,低头直直地望着她,语调温柔蛊惑,“清雨,跟我走好不好,我们去周游,行医,你不是想学医吗?实践出真知,去周游也很有意思,我们一起去看最凶险的河流,去登庐山”。 谢清雨被一通话砸得有些突然,不由得顺着他畅想画面。 想起突然冷淡下来默默拒绝沉琅玉后,他受伤的眼神和想靠近又退却的身影。想起自己刻意避开他时酸涩冒泡的心。想起他隐忍退步地说他可以忍,他听到她说喜欢他时脸上的惊喜。 看着他眼眸里倒映的自己,忽然她想起曾经顾星澜泛红着的眼眶,想起自己说的对不起,想起方才顾星澜坚定不移的神情。 她心中的天秤在急剧地胡乱挣扎抖动倾斜,心仿佛被放在火堆上炙烤,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似乎包裹着爱欲、贪心、不舍、愧疚、自责、痛苦。 不知是胸腔还是心脏有闷痛感和刺痛感,她松开沉琅玉,捂着胸口,艰难地说,“等明天再说”。 沉琅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皱。 前人说得好,逃避可耻但有用。 谢清雨此时就在逃的路上,趁他们在酒楼用膳时,她若无其事地尿遁了,只留了一封信给小二。 出了酒楼,她感觉自己像浅滩挣扎的鱼儿入了海一般,轻松自由。 她转身就进了小巷,套上另一件外衫,戴上帷帽,快步行走在街上。 进了成衣铺,就见一旁一个贵女看了她一眼。 谢清雨没有理会,快速挑了男子的装扮,快步进屋内换了男子装扮,疾步出去,随即被女子叫住了:“侠女,谢谢你当时的救命之恩!” 谢清雨狐疑地看了一眼,女子身穿石榴裙,发髻繁复,笑容鲜妍明媚,有些眼熟。 谢清雨有些讶异,“江州?” “对对!就是那天船上你救了我!”。 “那没事了,不用谢,我赶时间,下次再说哈” “侠女,你是要扮作公子模样吗?你的模样细看就是女子”,谢清雨本不在意,她侧头看向镜子,长发以玉冠束起,公子打扮俊俏,却仍有女子特征。 “我等要去长安,姑娘你也要去长安吗?” 谢清雨闻言也不意外,从江州千里迢迢而来,去长安的可能性极大,只是她想走陆路避开顾星澜和沉琅玉。 “你们走水路还是陆路?” “走陆路,若姑娘顺路我们结伴而行如何?” 谢清雨思索,独行侠虽肆意潇洒,但若跟队也能有个照应。“好啊,恭敬不如从命。” 马蹄踢踏声响在平坦宽广的官道上,丫鬟挽着车窗帘,阳光透进来,谢清雨神色舒缓地举着镜子端详面容。 眉毛被画得更挑更有气势,皮肤化得暗了两个色号的,连脖子也涂抹了,化了一颗痣在鼻尖,自然石榴红的唇色被压成淡色。 “小清,你的眼睛太水灵了,试一下凌厉一点!”,陈思琦思索后建议道。 谢清雨想起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时的危险反杀,气势陡然一变。 “对!就是这样,很像我表哥唬人的样子” “你说前面那辆马车?” “是啊,他叫程凌谦,程家嫡长子,三元及第当科状元,眼里只容得下有才之人,骂人不吐脏字,我就不敢往他跟前凑,但他现在——”。 谢清雨没太听进去,她的注意力穿过两侧侍卫,落在侧前方马背上的执剑女子,“那是谁?” “嗯?那是我爹派来保护我的侠女,叫叶枫,枫叶的枫,之前清河馆,哦就是湖中船事情发生后,我爹在我出行前派来的”。 “她什么来历?” “这个……我爹没有告诉我,我也没问” 谢清雨若有所思,不知是哪个门派的人了,派来保护陈思琦,难道此行有危险吗? 夜深时分,襄安路途中的旅舍。 谢清雨跃下马车,春花愣了下,“谢公子好身手”,等马夫把高高的踩脚凳放好后,下了马车,扶着陈思琦下车。 谢清雨走在陈思琦身侧,只见前方侍从环绕的中心人物回身走来,身侧的侍从随之而动。 他裹着披风轻咳两声,却不掩清贵,生了一副天然含情的桃花眼,可眼底毫无真实的笑意,像能看透人心。 程凌谦看了眼陈思琦身旁的人,公子打扮,身姿卓然,面若好女,倒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冷。 程凌谦淡笑,出口却如冰冻三尺,“表妹,怎可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室。” “她、他是我在江州认识的,不是陌生男子”,陈思琦睁大了眼。 程凌谦:“你已同叶家订亲,怎可如此荒唐?你——”。 “我和他只是朋友!就是他当时救过我一命!”,陈思琦摆摆手。 程凌谦沉思一瞬,向谢清雨拱手,桃花眼淡然而视,淡笑道,“失礼了,本人姓程,程凌谦,多谢公子救我表妹,公子贵姓?” 谢清雨回礼,压着嗓子,发出低沉悦耳的声音,“无妨,举手之劳,鄙人谢小清”。 “不如之后谢公子和我同乘一辆马车?” 程凌谦脸上是礼貌的微笑。 谢清雨余光间陈思琦神色有些焦急,思索几分,道:“谢程兄好意,我作为江湖人士没细想与思琦共处一室的不妥之处,在此向思琦和程兄致歉,我自行骑一匹马护着思琦即可”。 只见程凌谦点了头,手指点了下身侧的侍从,收起笑容回身走进旅舍。 谢清雨暗暗舒了口气,不禁有些后悔,有点亏了啊。 骑马她倒是不介意,路途风景壮阔,车上憋闷得很,骑马又能锻炼又有益身心。 但看今夜无星无月,明天若是下雨,她不就变成落汤鸡了吗?!嗯买蓑衣和斗笠? 谢清雨刚想进旅舍找人问,程凌谦的侍从就牵着马而来,将蓑衣和斗笠交给她。 她把蓑衣斗笠扔进芥子袋里,突然发现芥子袋里面就有蓑衣和斗笠。 江州出发时还没有这些的,不知后来是沉琅玉还是顾星澜准备的。 心里忽然有点闷闷的。 清晨,谢清雨早起,打开房门想下楼去练剑,房门一开她就仿佛撞见晴天霹雳,立马俯下身。 回廊楼下厅堂中,步入的两个男子的身影化成灰她都认得。 一人身穿暗红色长袍,另一人身穿墨蓝色长袍。 气氛严肃,拿着画像给掌柜看,说了几句什么,两人面无表情,卷起画像。 谢清雨有些疑惑,这两人不是势不两立吗?怎么还一起走陆路到这里,还一路搜查,脸色还这么不好。 总不会是情深不寿,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她不想自作多情,可能他们是被她的渣女所为气到了,要找到她发泄怒气了。 从栏杆缝隙见他们起身要往楼上走来,多亏习武之人耳清目明,谢清雨隐约听见沉琅玉说,“你搜这边,我搜那边。” 她瞪大眼睛,问不到还搜?就不能走人吗? 她抓紧时间绞尽脑汁,灵光一闪。 迅速跑到一个房门口敲门,焦急地一边盯着楼梯口,一边余光等待门开。 门再不开她就要跳下楼跑路了,只是此时跑路不是明智之举,更有可能被抓到。 所幸门很快就开了,在看到楼梯口踩上木板的黑鞋时,她迅速闪身进房关上门。 下一刻被人按在门上大手掐住脖子,瞬间窒息感袭来,伴随一丝疼痛感。 无疑,他这个反应速度是会武功的。 但她没有挣扎,因为掐着脖子的手此时松了些,能感觉到只有一丝杀意。 谢清雨左手按在腰间的匕首,抬眸。 程凌谦脸上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谢清雨小声说:“我没有恶意,晚点再跟你解释,你让我躲躲,行吗?那两人和我有仇来追杀我了”。 她神色有些慌张,语气十分诚恳,眼睛清澈明亮,说话间喉咙带动他的长指。 程凌谦松了手,白皙的脖子上出现了泛红的指痕。 他捻了捻手指上的粉,脖子上突出的喉结滑动了下。 谢清雨快步跑到房间角落,藏进衣柜中。 黑暗中,她捂着嘴巴。人生就是场豪赌啊。 如果去找陈思琦没找程凌谦,陈思琦肯定帮她掩饰,但万一那两人拿画卷问程凌谦,相信程凌谦如果聪明认出来,会把她卖了。 果不其然,谢清雨听到沉琅玉的声音。 “你还想忘了我?” “抱歉多有打扰,公子见过此人吗?名叫谢清雨。” “没有。” “男子装扮的也没有吗?” “没有。” 直到安静下来,谢清雨才打开柜子走向坐在桌前的程凌谦。 桌上已倒好清茶,他示意谢清雨坐下。 谢清雨没客气,但也没敢喝,坐下她便说“其实你也看出来了,我只是扮作男子,这是我躲仇家的权宜之计”。 “哦?我看他们不像在找仇家”,程凌谦挑眉。 谢清雨眨了眨眼,道,“他们装的功夫好”。 “说重点,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程凌谦淡淡道。 谢清雨抿唇,“我叫谢清雨,普通人,去长安找人而已”。 * 谢清雨回到自己房内,挠了挠头。 实际上到底去不去长安,她还得三思。 原本怀有侥幸心理,一别两宽,江湖不见。 谢清雨不相信什么情深不悔,成年人的世界里,哪有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相信有真爱不如相信程凌谦会掐死她。 就算他们对自己是真爱,但三角恋好拥挤,她选择退出,只要不参与,就不会被伤害! 但去长安的诱惑很大…… 她在长安有房契地契。 先前都已经和赵悦希说好了,要在长安汇合,让她入股参与经商。 出发前在江州买了好多瓷器、茶叶、丝绸放进了芥子袋里,运到长安卖出去倒差价能赚不少。 况且,记忆是会褪色的,被渣女辜负的伤害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顶多很久以后重逢时赔礼道歉。 她成功说服自己,当赌徒了!到了潼安就改走水路,碰上的可能性就更低了,到时偷偷摸摸地找赵悦希,再精修易容术。 过了两日,夜色朦胧,车马行在前往瞳安的官道上。 忽然电闪雷鸣,顷刻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谢清雨立马戴上斗笠,拿出蓑衣。 前方一骑马侍卫赶来,道:“谢公子,我家少爷请您上马车”。 谢清雨没有客气,能坐车谁想淋雨啊。 她和陈思琦打声招呼就去了。 谢清雨收起斗笠打开车帘,程凌谦正坐在软椅上闭目养神,双手搭在膝盖上,听到声音一无所动,“随意。” 谢清雨放轻脚步进入,拿出手帕擦了擦沾湿的衣服和头发。 “驭——” 马车紧急刹停。 一根箭矢破窗而入,谢清雨迅猛如闪电地趴下。 程凌谦也已趴低,两下翻滚到车门边,他掀开帘子扫视一瞬,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雨势磅礴,噼里啪啦的雨声、厮杀吼叫声、脚步嘈杂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为首的是一个独眼壮汉,挥刀杀伐,勇猛无比。 不少猛汉张牙舞爪,一帮人手上抄的家伙各式各样,有镰刀、砍刀、杀猪刀、长枪、长剑等等。 应是流寇汇集而成的匪徒盗贼。 谢清雨将举起砍刀的男子一剑封喉,眼睛快速一扫。 春花扶着陈思琦躲到一边,身前有几个侍卫和叶枫正护着挥剑杀敌。 远处程凌谦周围的侍卫正奋力抵挡,而程凌谦正靠着马车门框当做掩体,张弓对着箭矢射出的方向射箭。 谢清雨朝中央的独眼壮汉而去,擒贼先擒王。 谢清雨耳朵一动,弯腰躲开箭矢,举剑反挡另一支箭矢刺向盗贼。 侧身躲过刺向她的长枪,反手一剑震掉长枪,剑在手腕翻飞,身姿飘逸,所到之处即见血光。 杀到独眼贼跟前时,只见独眼贼挥刀气势恢宏,趁侍卫防守空缺,一刀劈向程凌谦,程凌谦堪堪躲开。 谢清雨一剑劈向独眼贼,独眼贼反手提刀挡住,“哪来的丫头片子敢和我打?” 愤然转头朝她进攻,刀光剑影间险象环生。 谢清雨胜在身法敏捷,躲过独眼贼无数次劈斩,几个来回后,双方都有些乏力却暗暗掩饰,谢清雨到底病体刚愈,力有不逮。 她提着剑刚躲过一击,只见程凌谦拿起剑刺向独眼贼,没得手反而险些被一刀挥砍中要害。 谢清雨一脚踢开他,趁时机反守为攻,一剑捅进独眼贼心口,独眼贼身体僵直,死不瞑目。 谢清雨累得大喘气,转头见程凌谦从地上撑起,右手捂着左手大臂,血液从白皙长指中渗出,桃花眼似含笑看她,眼神闪烁着深邃蛊惑的光芒。 随着独眼贼的倒下,剩下的盗贼见大势已去,都作鸟兽散,地上横尸一片。 嘈杂声顿时消弭,只余哗哗雨声,此时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便更为明显。 谢清雨身疲力尽,转头一看大惊失色。 顾星澜?! 这么巧吗,快马加鞭的应该在前头,怎么忽然折返了。 谢清雨赶紧转身背对,快步走向散开躲在草丛的马,只听见顾星澜的怒声“谢清雨!” 谢清雨眼皮跳动了下,或许是诈她的呢。 其余人或惊奇或淡漠地望着。 快马疾驰而来,马蹄声清晰入耳。 谢清雨猛然转身。 天空灰暗,雷鸣声震耳欲聋,大雨磅礴。 她看着顾星澜身姿矫健地从马背翻身而下。 暗红色的衣袍全部湿透,贴紧在他的身上,显出高大健硕的身形。 他的眼眸深沉如墨,长腿踩在泥地上,水花溅起,一步一步的声音很实,像凌迟的鼓声敲在她的心上。 谢清雨提剑挡于胸前。 唯见顾星澜身形稍滞,眉头紧锁,咬紧后槽牙,加快速度走近她。 谢清雨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树干,她突然想到,糟了,下雨不能待在树下啊! 顾星澜已然近在咫尺,狭长双眸布满红血丝,紧紧擒住她的视线。 身体贴向她,剑刃极利,瞬间割破他的衣服,血流顺着剑刃而下。 谢清雨心突地一跳,手腕转动,剑刃转平,用力推他,却虚弱没推动。 顾星澜嘴角弯出一点弧度。 谢清雨身上黑衣湿透紧贴身体,碎发湿黏在脸颊,脸上雨水滑落,长睫眨动,惊心脱俗。 他俯身,低头吻她,大手擒住她的下巴让她无法退缩。 远处程凌谦神色复杂地看着。 谢清雨被迫承受攻势猛烈的吻,被他舌尖像狂风呼啸一样般卷过她口腔里每个角落,吞进不少雨水,贴在身上的湿衣沉重,让四肢更乏力,头晕目眩。 大雨落下的声音仿佛听不见了,只听见两人胸膛的心跳声和喘息声。 顾星澜刚松开,谢清雨就晕厥在他怀中。 谢清雨醒来时,发觉手被人握着,是沉琅玉。 床头烛火闪烁,他趴在床边,面有疲惫之色,眉头微皱,眼下青黑。 极在意君子风范却居然有了青色胡茬,她伸手轻轻摸了摸,有些扎手,被抓住手腕。 沉琅玉支起上半身,淡笑,“醒了?”,声音低沉,眉眼如画,像谪仙入凡。 谢清雨轻易挣脱了,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脑袋,脑袋好像仍有点昏沉,她不确定,又再晃了晃。 沉琅玉低声道,“别晃了,再晃不晕吗”,他轻按着她的下巴,落下吻。 谢清雨哼唧一声,推开他埋进被子里。 沉琅玉轻笑着扯她的被子,谢清雨扯着被子不放。 顾星澜端着一碗鸡汤走入,见此步子迈得更大,两三下到了床边,放下鸡汤,抓住沉琅玉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沉琅玉收敛笑容,面色冷淡,甩开他的手,“你把她弄晕了还有脸怪我?”。 顾星澜:“我不是故意的,你多练练马术吧,什么时候跑得比我快就不用说这些了” 沉琅玉:“你多练练心眼就不用我告诉你了” 顾星澜:“是你见过那姑娘又不是我见过” 沉琅玉:“我——” 谢清雨将话串联起来听出几分意思了,八成是沉琅玉突然想起了陈思琦才回头找她。 她从被子冒出头,有些心虚又强装镇定,“你们别吵了!吵得我头晕,都出去!”。 室内安静了一瞬,有敲门声从门外响起,三人面面相觑,谢清雨起身下床往房门走,顾星澜便快步上前,打开房门。 门外程凌谦见室内情形,神色讶异,一时哑然,道“谢姑娘?”,谢清雨走近门边,倚着门框,道“程公子,何事?” 她看了眼程凌谦白布包扎的手臂,想起当时情形,不免关心一句,“你的伤还好吧?” 程凌谦眼眸微垂,道:“无妨,谢姑娘你身体情况如何?” 谢清雨扬起笑容,“没事”。 “谢姑娘,多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命丧黄泉了,既如此,明日我们和表妹可以一起去长安了,两位仁兄不如一同作伴?” “清雨就不劳烦你们了,我会陪她”,沉琅玉走过来,站在谢清雨身后,神色冷淡。 谢清雨垂眸,思索了下,说道:“等我想想,明早告诉你”。 程凌谦拱手施礼离开了。 顾星澜关上房门,转身靠近她,眼神晦暗,“程公子?” 沉琅玉面色不虞,淡笑道:“你当时躲在哪里了?” 谢清雨如临大敌,要是被他们知道她躲进程凌谦房间了。 她捂着脑袋,“我头好晕”。 顾星澜放弃,推着她往桌边走,“好了好了,不管什么程公子沉公子,我们喝了鸡汤睡觉。” 沉琅玉白了他一眼,跟着走。 谢清雨停住,转身说“沉琅玉,我跟顾星澜说两句,待会再跟你说”。 谢清雨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分而治之是很好用的手段之一。 * 谢清雨边喝汤边说:“千树万树梨花开,别在我一棵树上吊死,人生那么短,总有下一段,我说得是有点直白,但不是没有道理的,你想想。” 顾星澜眼神专注,“只有你,只能是你” 谢清雨摇头,“你是没被毒打过,怎么就不信呢”。 顾星澜拿着手帕擦了擦她的嘴角,“你还喜欢我”。 谢清雨心跳漏了一拍,强硬道:“喜欢和不合适是两码事啊,强扭的瓜不甜”。 顾星澜拿起水杯喂她,狭长的眼眸直盯着湿润的红唇。 谢清雨接过水杯,一口干了,冲掉口中的味道,下一刻被吻住嘴唇。 温柔缱绻的吻仿佛在述说他连绵的情意,谢清雨忍着悸动,推开他,只留下一句: “我去找沉琅玉谈”,便冲到门外。 * 谢清雨低声说:“我们不合适,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就此别过吧。” 沉琅玉气笑了,“我们很合适,哪里不合适”,他指着信上的字迹:“山高水长,江湖不见,后会无期?你是认真的吗” 信是店小二给的,当时拆开看时的恼怒、懊悔和焦急仍历历在目。 翻遍了整个潼阳城和渡口,沿途客舍一个个搜寻。 若不是渡口有出入名册,若不是陆路日月兼程快马加鞭比水路快,都不会往陆路上找。 甚至差点可能找不到她。 结果还说就此别过。 搜查时展开画卷上被他画得栩栩如生的谢清雨,陈思琦斩钉截铁地说没见过。 当时见她有点眼熟,逼问来历得知她是江州陈府嫡女陈思琦。 日夜兼程精神疲惫,细想不出结果,后来猛然想起她是被谢清雨救下的女子,才没有错过。 沉琅玉眼眶泛红。 谢清雨垂下眼眸,“是我对不起你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不好吗?等以后你们也会忘了我的”。 沉琅玉:“也?你还想忘了我?” 谢清雨大惊,怎么关注点在这里啊。 “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想自己一个人” 饶了她吧,感情的苦她不想吃。 沉琅玉将她揽入怀中,道:“其实你知道我们不是不合适,你只是怕受伤。清雨,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当时勇敢仗义出手救人,连这个都不怕,你还怕我吗?你看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谢清雨不合时宜地想起某个场景,忍住了,她想推开这个怀抱,被揽得更紧,她正色道:“那不一样,这不是我们俩的事,这是我们仨的事,我承认当时我以为是在梦里所以继续亲了你,但我确实做错了,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我们的开始就是错误的。” 沉琅玉轻笑了下,“你没做错,那是顾星澜对不起我们,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他趁我去治病救人……,你那时对他没什么情我看得出来,是他趁人之危!更何况,我们那晚都是自愿的。” 谢清雨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你……” 沉琅玉扶着她的肩膀,认真直视她道:“故事的开始不用再去细究,当下和未来才是更重要的,我会解决我和他的问题,不会让你为难,可好?” 谢清雨鼻头有些泛酸,撇着嘴,瞬间泪涌而出。 沉琅玉低声哄道:“好了好了,小哭猫别哭了”。他用丝帕仔细擦去她的眼泪,把她抱进怀里,安抚地摸着她的发丝。 溪边(有一点snake的描写,慎入) 阳光穿透云层,倾泻而下。 一辆马车平缓地行驶在官道上,驾车的男子倚靠在车厢门框上,嘴里咬着草根,左手牵着缰绳,右手随意地搭在支起的腿上。 一副松散的模样,但气势冷冽,像一把潜伏着随时出鞘的利器。 路过的几座山头,埋伏打劫的汉子都被这深藏不露、高深莫测的风范唬住了,“等下一批”。 车厢内,谢清雨迷糊着,柔和的风时不时扇在她脸上,在这正午时分带来不少凉意。 谢清雨睁开眼,沉琅玉就在她眼前,拿着白色扇子给她扇风,垂眼看手里的书,雍容文雅。 沉琅玉惯性看她一眼,就发现她醒了。 谢清雨不自觉浅笑嫣然,眉眼弯弯。 “快到吃饭时间吧,我睡了多久?” 她支起上半身,掀开窗帘。 “快了,没多久”,沉琅玉扶着她。 清风徐来,空气清新,窗外风景在倒退,绿树成林,青草悠悠。 一条河像巨龙盘卧着,蜿蜒曲折,被树木遮挡,看不清楚。 “下车吧,在这里休息。” 不一会儿,车外传来顾星澜冷淡的声音。 走陆路是谢清雨决定的,越近长安,道路越好走,旅舍分布越密集,船坐腻了换换口味。 不和程凌谦等人一道也是她决定的,一则避免不必要的争锋相对,二则她转变观念把这趟当做旅游了,那自然人少舒适。 谢清雨伸了个懒腰,钻出车厢,就见顾星澜摊开双手,等她跳进他怀里。 开玩笑,她又不是瘸了。 谢清雨往旁边轻轻一跳,翩然落地。 顾星澜若无其事地收起手。 马车正停在开阔平坦处,等沉琅玉也下车后,一冷一温两大俊男正看着谢清雨。 谢清雨感觉到迟来的羞耻与尴尬,移开视线,看到清澈的河水,瞬间注意力被吸引,像个炮弹一样冲到河边。 和运河大不相同,运河的河水较深,看不见底。 而这条河似由小溪演变而来,清澈见底,小鱼飞快地在石头间穿梭。 谢清雨蹲下身,撸起袖子,伸手进水。 透明的溪水流过粉白纤细的手,与青木色的溪底石头相映衬,颜色和谐好看,水流清凉舒爽,空气中泛着青草清香和湿润水汽。 手静悄悄地靠近一条稍大的溪石斑鱼,比起其他细小的鱼,它算大的,但实际上只有拇指大。 就快接触到时,石斑鱼飞快地蹿游走了,谢清雨失笑,看中下一个目标,又开始下手。 一连几条都失手了,但谢清雨仍然玩得不亦乐乎。 如果她用上功底身手,小鱼定手到擒来,但那样就没意思了。 忽然,想到什么,谢清雨眼神巡视小溪。 溪边全是青草,快乐老家啊! “你要拿这个玩吗?” 身侧是顾星澜的声音,谢清雨转头,余光里沉琅玉正在搭木堆准备生火,顾星澜拿着个铲状的竹簸箕。 谢清雨惊喜又震惊,“这个是你编的?” 见顾星澜点头,她开心地拍拍他的肩膀。 “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谢清雨接过簸箕放在草地上,挽起裤腿到大腿腿根,捞起裙摆系在腰上打个结,两下蹬掉鞋子,褪掉袜子,迫不及待地拿起簸箕就踩进溪水。 溪水的清凉舒爽感从脚底传到四肢百骸,晒在身上热烈的阳光都投降了。 谢清雨慢慢把簸箕放入水中靠近草丛,左手左脚按着簸箕,右脚猛踩草丛,迅速两手捞起簸箕。 水从簸箕缝隙中落下,哗哗啦啦地坠在水面。 簸箕里,杂乱的草团中,无数细小的黑白小鱼小虾飞快地跳跃,其中两条手掌长的溪石斑鱼弹动着尾巴。 谢清雨高兴地合不拢嘴,笑声回荡。 抬头见顾星澜站在不远处潭水的岸边,从水里举起剑,剑尖是一条大溪石斑鱼,正侧头看她。 谢清雨拿起簸箕上岸,迎着沉琅玉温润的目光走近他。 沉琅玉正坐着,看了几眼谢清雨拿着簸箕兴奋的神色和湿漉漉的健美长腿,没说什么,往火堆里添了根木柴,火堆上架着两口锅,锅内水面冒出小气泡。 “等会我们可以烤鱼咯,好想吃。” 谢清雨咽了下口水,放下簸箕。 沉琅玉拿出一个木桶,将簸箕里的两条偏大溪石斑放进去,“我来处理,你继续玩吧。” “你太棒了,沉大厨。” 听到这句,沉琅玉不自觉抿成一条直线的唇松开了,抬眸看她。 谢清雨乐得去玩了,看见溪谭她又想学游泳了,先铲鱼,吃完饭再游泳。 溪边的场景莫名诡异又和谐。 等谢清雨踩遍了这一段河流的草丛,玩够上岸时,就见顾星澜正利落地处理鱼,快速刮鳞,开膛破肚。 谢清雨又看了眼旁边的沉琅玉,他正烤着鱼,温润清雅的姿态消失了,皱着眉有些无措,拿起穿着鱼的木棍,隐约有糊焦的味道。 谢清雨把簸箕的大鱼放进顾星澜的桶里,洗洗手,走到沉琅玉旁边 沉琅玉抿了抿唇,抬头扬起温润的笑。 “吃面吧。” 谢清雨点头,但拿过他垂低的鱼,从焦糊的边缘撕下完好的鱼肉,吃了一口,“脆软酥香,好吃!” 顾星澜走过来,把处理好的鱼放上火堆,扫了眼沉琅玉。 装什么,扮可怜博同情。 沉琅玉冷眼看他一眼,对谢清雨说,“来这里坐着烤烤火,刚玩凉水,小心着凉。” 谢清雨没去他指引的那一侧,按直觉去了两人中间。 她把捋起的衣服放下来,衣摆有些沾湿了,用内功烘干没必要,会有热意,干脆就这样烤火等它自然干。 顾星澜右手灵活地翻转鱼,左手拿出羊肉干递给她。 谢清雨嚼着羊肉干,看顾星澜拿着小刷子给鱼身刷一层清油。 然后就听到沉琅玉的声音,“清雨,你知道吗?曾经有个村落,很多小孩无故消失了,……” 谢清雨被故事吸引,偏头细听,又偶尔被香味吸引,看顾星澜给鱼刷姜葱汁、撒胡椒粉。 终于一条鱼烤好了,递到了谢清雨手上,金黄的颜色,香味十足,看不到一点鱼刺。 谢清雨掰下来尝了一口,外焦里嫩,微微的韧劲儿,没有鱼刺,鲜甜可口,唇齿留香。 又被沉琅玉安排吃虾面,鲜香清甜。 吃完后谢清雨便说:“我要学游泳,学一会儿咱们再出发吧!” 她的眼睛很亮,没有人能拒绝的坚定模样。 谢清雨换了一套黑色贴身衣服,两人站在她身后,她直冲溪谭,纵身一跳。 谭底大石青黑,和她的身影几乎融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仍不见她冒头,沉琅玉和顾星澜俱神色一变,跳入水中。 “哗——”,水声响起,谢清雨钻出水面,就见两张惊惧担忧的脸。 沉琅玉松了口气,手拍水面,激起水花。 顾星澜两下蹬腿就游到她身前,被谢清雨游着躲开了。 “我心里有数,我刚刚在闭气。” 她的声音在两人压抑的视线中慢慢变弱。 “这水很安全,就算学不会换气,也能浮在水面狗刨。” 随后谢清雨就被两个人盯着学换气。 游完几圈,已经学会换气了,谢清雨感觉有点游腻了,决定告一段落。 踩着石头走上岸,骤然间谢清雨和草丛中一条细长青蛇对视,蛇身直立起,一副蓄势待发的攻击模样。 谢清雨一瞬间脊背发凉,恐惧惊慌感袭上心头,她下意识想起面对狼豺虎豹的对视,通常不能示弱。 而面对蛇的对视,是什么来着? 曾经儿时,七八岁的她和一条青蛇对视数十秒,当时她站在原地没动没出声,没有表现出恶意和恐惧,蛇慢悠悠地爬远了。 思考的过程不过一瞬,谢清雨安静站着,右手朝身后隐蔽地挥了挥,不知身后他两人能否看见,作为不要惊动的警示。 就在她时刻准备着拔出匕首、掏出长剑时,蛇快速蹿走了,她松了口气。 谢清雨顺势耍了一套剑法,释放情绪。 看着走近的顾星澜和沉琅玉,莞尔一笑。 边吃早餐边做,到船顶。顾星澜番外(H) 谢清雨从梦中醒来,便发觉自己躺在顾星澜身上,她动了下,感觉到下半身的异物感,她尝试一下抬起臀部,刚动了一点却发现塞得很紧,一下子拔不出来。 她缓缓一点点抬起臀部,终于抬起了一半,却突然乏力,重重落下去,因有预感而忍住了嘴边的呻吟,体内的性器好似涨大了几分。 她边抬起臀部边微抬头,便对上了顾星澜似笑非笑的神情。 顾星澜双手揽住谢清雨,将要离开的臀部按下来,深深顶入,填满了全部缝隙,两人都轻轻喟叹。他轻抚她的背,低声哄道:“再睡一会儿”。 谢清雨安静地趴在他身上,身体的性器在跳动,她忍不住扭了一下,在顾星澜说话前说“我饿了,想吃东西” 顾星澜如她所愿,说“好”,把她抱着站起来,动作间戳到了不少谢清雨体内的敏感点,她忍着咬住了嘴唇。 顾星澜把床头流空的沙漏倒置,抱着谢清雨慢慢走到桌边,缓缓坐下,两人都承受了一轮行走间的快感。 缓了一会儿,顾星澜擦干净自己的手,拿出平锅放在桌面上,拿出赤燃木置于锅下的悬空石垫上,点燃,慢慢地,呲呲的烤声响起。 刷上香油,再放上葱饼,玉米饼,鲈鱼片,放好后,看着怀中正在自己缓缓套弄的谢清雨,偶尔顶腰迅猛地抽插了数下,听她猝然的呻吟,不疾不徐地逐一给饼和鱼片翻面,又快速抽插几十下。 谢清雨在这时而风平浪静时而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中,仰头吻住了顾星澜,他回应激烈深吻,身下收了迅猛的攻势,变成了九浅一深,或是三浅一深,十分不规律,偶尔顶弄她的敏感点,偶尔故意不戳,却由于敏感点多,总是会被戳到的。 谢清雨沉浸在情潮中,唇齿流连,手偶尔抚摸他的脖子、头发、后背。 忽然,顾星澜结束这个吻,快速抬起谢清雨一条大腿,将她180度扭转身体背坐在自己的腿上。 谢清雨猝不及防承受了一波袭击,体内性器的青筋碾压过体内每个敏感点,她深吸一口气,掐了一把顾星澜的大腿。 顾星澜却一声不吭,熄灭赤燃木,拿出手帕擦干净谢清雨的每根手指。 又擦了自己的手,递给谢清雨一杯温水,待她喝了后,将吹凉温度正好的饼放入她口中,谢清雨接过来咬,“好吃,香甜,表皮酥脆” “好吃就行” 体内的性器缓缓动了,慢悠悠地轻插着,等谢清雨嚼完一口后,便狂风暴雨般抽插几下,又让她慢慢吃。 “你不吃吗?”在变为浅浅抽弄时,谢清雨抽空喘息着低声询问,顾星澜浅笑,在她耳边低语,”我不是在吃吗”,谢清雨翻了个白眼,“好吃吗?” 顾星澜,“好吃,好香啊”,低头在她后颈处吻了一下,又一记深顶。 早餐慢慢吃完了。 亲密的做日常的事2 顾星澜仿佛食髓知味,谢清雨感慨他太沉溺于情事,要晾一晾他,总是冷脸拒绝,但架不住攻势偶尔松口。 此时两人正在窗边坐着,谢清雨背对着顾星澜坐在他腿上,上身靠着书桌,左手翻着桌上的经商技巧书籍。 身后的顾星澜靠着椅背,两人上半身离得有些远,他把玩着身前谢清雨铺撒在背上头发,很听她先前说的话,安静地一动不动。 谢清雨看到某处,思索片刻,挠了挠头,拿起书籍靠后,动作间体内的性器深顶了一下,两人俱爽了下,谢清雨顿了下,指着书籍一处给顾星澜看,“长安的酒楼有很多胡椒啊,为什么江州人做饭不放胡椒” 顾星澜低笑了下,“答了有奖励吗?” 谢清雨犹豫了下,“没问题” 顾星澜边浅浅顶弄,边低声沙哑着说“不是江州人不吃胡椒,其实很多人吃胡椒,只是胡椒偏贵,平常多是富贵人家吃,寻常百姓逢年佳节或重要聚会时放些胡椒,而你姐姐做的食肆是面向寻常百姓的”。 说完便核心收紧腰部发力迅猛顶弄谢清雨体内深处的敏感点。 谢清雨在情欲颠簸中头脑发懵着想,原来现在胡椒还是贵的。 顾星澜:“看这么久了,到船顶远眺看看风景吧”。 谢清雨点头,他便将她手中书放下,揽着她的腰,扳起她的一条腿,将她旋转至面对面拥抱。 性器在她体内顺着水碾压一番,谢清雨的呻吟声逸出,脸颊有些红晕,眼眸有一丝媚意,顾星澜狭长眼眸微垂,吻了下谢清雨微张的红唇,抱起她跃身出去,从船舷向上跳跃到船顶。 “啊啊死顾星澜!”谢清雨发出气音,因从下而上的重力缘故,性器顶到前所未有的深,钉在体内,甬道受到刺激,绞紧了,卡住了死死不动,行走间轻轻一动,敏感点处传来滔天的快感。 谢清雨头深埋在顾星澜肩膀,忍着冲到天灵盖的爽感,顾星澜轻松单手抱着谢清雨走,下体被绞得像被无数小嘴吸吮着,一走一顿间快感一松一紧,他走到中台,抱着谢清雨缓缓坐下,呈观音坐莲姿态,这个姿势更是将体内的紧致顶入得无法动弹。 他脸上淡然如水,掩盖了眼中情潮,整理了谢清雨滑落到肩膀的襦裙外衫,扶着谢清雨的头靠在肩上,拿出赤燃木,行云流水般煮茶。 谢清雨坐在他的怀抱里,抬起头,看着远方,云层轻轻遮住了太阳,只留下几缕光线泄露出来。 河水流动,水面如丝绸般起伏,两岸的树木葱郁,树叶在清风中沙沙作响,不时几只白鸟从树木中扑棱着翅膀飞出飞入。 顾星澜:“过几日到了滁州,可要去逛一逛?那里也很是繁华” 谢清雨没有意识到什么,很快就点头了。 抱着逛街,抱着上楼梯,边走边干。顾星澜番 直到她被大氅包裹在顾星澜怀里走在街上,她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谢清雨手指扭了一把顾星澜劲瘦而不失肌肉的腰身,顾星澜状似抱不动了,抱起怀中人颠了下。 谢清雨被体内性器深深顶弄了几下,老实了点,埋头抓住他的衣裳。 顾星澜继续迈步走动,他早已掌握了技巧,深埋入她体内不会轻易滑动,只需要轻轻走动便能带来无限连绵的快感。 “这姑娘是咋了,哎这花钗可适合姑娘戴了,貌美无双啊,小伙子,要买不”,一个大娘的声音响起,谢清雨眼睫毛动了下,一动不动。 只听顾星澜道:“她有些犯困,我抱她回去,这个多少银钱”,又抱起她颠了下。 谢清雨紧抿唇齿忍住呻吟声,掐了一把顾星澜。 “小伙子干得好啊,这个不贵,十钱就行”,“谢谢小伙子”。 谢清雨抬起头,川流不息的人潮中,人们打扮各色各异。 忽然有人将要撞到谢清雨,顾星澜一顿,抱着谢清雨长腿一迈,侧身错开,两人相连最紧密处皆被这突然的动作钉紧了几分,谢清雨被碾着敏感点,快意如浪拍打着她,她猛然低下头,咬顾星澜的锁骨。 顾星澜也不好受,紧抱着谢清雨,长腿快步穿过行人小巷。 谢清雨已被迅猛的攻势弄得有点眩晕,他脸上的神情淡然仿佛毫不知情,只是正常抱着行走。 他在空无一人的小巷背后停下,抽出深埋的巨龙,又抵着没有合拢的花瓣深深插入。 “啊好深,别,别顶那里”,腰部发力快速抽插几十下,两人都爽快地停歇了。 整理了一番后,待谢清雨脸上情潮被风吹散,顾星澜又抱着谢清雨回到主街,脚步迈得很大,谢清雨也习惯了这种快感,没有发出呻吟声,视线放在周围店铺上,看这里的繁华景象。 两人进了一座酒楼,“顾公子,好久不见,两位客官楼上雅座请”,店小二扫了一眼两人,低垂着眉眼行礼指引,顾星澜揽着谢清雨,踱步走上木梯,这刺激远比行走间如水般的快感来得大,一抬步向上,体内性器便深钉着敏感点,脚步落下,体内又稍稍撤离,一抬一落间,谢清雨被快感奔袭,在最后一个阶梯攀上了高潮。 顾星澜停住,侧身,像是等店小二带领,又像是忍耐被千万张小嘴吸咬着下身的极致爽感。 店小二将两人带到了雅间,顾星澜抱着谢清雨坐下,娴熟地点了几个菜,这是他以前到洛阳常来的酒楼。 等店小二出去带上了门,顾星澜抵着谢清雨狂猛抽插,谢清雨还在高潮余韵中,一番顶弄下延长了快感。 顾星澜在最后关头抽出,拿出容器射入,漫长的时间过去,射完收拾好丢进芥子袋中,整理了一番两人的衣服,抱起她放在里边座位上。 * 生气吃醋后。 顾星澜点燃了两盏烛灯,照得通明,两人衣衫尽褪,他能看清她脸上所有神情。 是传统的姿势,他轻轻一顶,她的睫毛就轻颤一下,嘴唇红润微启。 他一手轻抚酥胸,另一手伸入花丛,轻揉花核,体内吮吸得更厉害了,她的头仰起了些,肩颈线条展露无疑,发丝垂落,带着烛光的金黄光晕。 忽然他加快速度猛然深捣,像怒火熊熊燃烧,她发出了尖叫声,“太深了!”,“太快了!”,“受不了”,“啊慢点……”, 顾星澜深埋着不动了,摸了摸体外的一截,笑了下,全然拔出,又塞进去一点停留在边缘不动。 谢清雨庆幸不再是方才猛烈的快感,有了喘息的机会,可过了良久,没有了动静,不觉有些空虚瘙痒,抬手抚摸酥胸,抬臀一点点吞入,却被拦腰挡住了。 她哼哼唧唧,睁开眼缝看他,眼眸泛起一层水雾。 顾星澜冷意消散,有些慌了,直插到底,谢清雨不期然被戳到敏感点,快感攀上高峰,飙出生理性泪水。 顾星澜俯身下去,深插着的顶部打了个小圈,谢清雨不由啊啊呻吟。 顾星澜低头吻掉她的泪珠,吻她闭着的眼眸,鼻尖,嘴唇,浅浅顶弄着,低哄道,“别哭了小雨” 谢清雨边爽边想,啊她有哭吗,可能是酒和茶水喝多了吧,“呜呜,嗯”。 马车play(有舔穴),沈琅玉(H) j iz ai 在马车换好衣服后,谢清雨拉开厚窗帘,撩起窗纱,喊他们启程,随后坐下,随手看桌上沉琅玉摆的几本书。 一把扇子掀开了车帘,是眉目舒展的沉琅玉,他已换了一身蓝白的衣袍,走进来。 马车突然启程,车厢有些摇晃,应当是顾星澜做的。沉琅玉走动的身体却也随之摇晃着,朝谢清雨而去。 谢清雨及时伸出手接他,有些疑惑,“你不是会武吗?”,怎么这都无法保持平衡。 沉琅玉克制了点力,扑坐在她身边,“没事”,贴在她颈侧,眼里的笑没有抑制住。 谢清雨感觉到颈侧濡湿的吻,微凉柔软的唇瓣,一点一点,吻到她的右耳垂,热气扑到她的耳朵,脸瞬间有点红了。 “别闹”,谢清雨推沉琅玉的胸膛。 但是没有推动,吻来到了她的右下颌线,到了她的唇瓣,温柔而细致的含吮,按着她的肩的手没有动作,他的气味仍然很好闻,药草的清新苦香,谢清雨张开唇齿,想再体会苦后回甘感,于是她主动伸出舌尖,触碰了柔软,顿时对方反应很快,舌尖相互纠缠。 沉琅玉退离了这个吻。 透过窗纱的阳光,细碎地映在沉琅玉如仙般面容上,照亮了眼里隐含的情欲。 可能是这样扭坐着不方便,沉琅玉牵着她的手,带她离开窗下,推她坐到床上。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 iz ai 9.c o m 谢清雨背靠着车厢壁,承受着温柔细腻的吻,吻从她的唇瓣,辗转到脖颈,腰间的手在动作着,解开了她的外衫,她一下按住了他的手,声音压低了,有些嘶哑,“别,大白天的”。 沉琅玉从她的锁骨处离开,直起腰。 “那个窗帘怎么关上了,不小心碰下来的?”他也压低声音,语气轻柔,好像浑然不知谢清雨方才拉下窗帘的模样。 谢清雨感觉到一丝羞赧,幸好昏暗的车内隐藏了这一点。 窗纱和车门帘都合上了,遮光厚窗帘也落下了,车厢内昏暗,但车窗木质框架并未关上。 窗纱偶尔随着清风扬起,偶尔进来几束明媚的阳光,沉琅玉的面容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偶尔是沐浴阳光的儒雅,却染上了几分情欲,偶尔是潜伏在昏暗的伺机而动。 吻又落在她的唇上,辗转吸吮,呼吸交融。忽然腿间被手指抚摸,隔着轻薄的亵裤,突然的动作带来的快感更加惊喜,比她自己手动的抚摸更刺激。 “这么湿”,他清雅好听的声音像在念诗,这么禁欲感的人说这种话,谢清雨不禁夹紧双腿,倒像是不准他的手离开,他低笑了下,谢清雨直接用吻堵住他的嘴。 得到的回应很热烈,吻很温柔,底下作乱的手隔着亵裤摩擦着肉蚌,又将亵裤按着陷入蚌里,摩擦到花瓣和花蒂,丝丝快感让谢清雨更陷入迷离。 直到手从亵裤进去了,直接摸到肉缝里,揉捏花蒂,谢清雨闷哼一声,推开他的吻,按着他的手,“别”,她迟来地从快感里清醒了,在车上,还是大白天,车外是顾星澜。 被按着的手又开始动了,轻柔地揉捏花蒂,长指从花瓣滑过,插入了阴道里,轻微水声响起,长指挤了进去,一下就碰到了敏感点,谢清雨呼吸忽然急促,睁开眼,只见沉琅玉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容貌还是那般清润雅致,但底下的手指又加了一根,练剑的指腹上有薄茧,摩擦揉捏着,偶尔朝她受不了的敏感点插弄,偶尔按揉花蒂,刺激出一小股花液,水液响动的声音明显。 沉琅玉拿过一个软枕,垫在她的背后,“书背得怎么样了?决明子有什么功效,清雨你说说”,他的声音一本正经,带着些情欲,脸上一派从容。 谢清雨垂眸,开口道:“清热明——”,她猛然抿唇,只因底下突然又增加了一根长指,三指在她穴里艰难地进出,快感绵绵不绝,甜味隐隐约约,让她难以再开口。 “罢了”,沉琅玉这么说着,抽出了手。 这是谢清雨想要的,她微微松了口气,但她感觉有些空虚难耐,她闭上双眼,默念剑法,忽然柔软细腻的东西在舔她的下面,舔开揉捏得有点麻的花瓣,在花蒂打圈,谢清雨猛然睁开眼,只见沉琅玉正趴在床上埋在她的腿间,她想阻止,说脏?她不觉得脏,而且渴望如甘泉浇灌了干涸的土壤,于是她默许了。 舌头钻进了她的阴道,柔软而有力地抽插,如谪仙般的人埋头吸吮着她的露水,这种心理上的快感远比生理上的快感来得高,谢清雨在沉浮在快感的海浪里,在沉琅玉的手口服务中攀上了高潮,一瞬间有些头脑空白,于是她默许了沉琅玉扶着硕大硬挺的性器抵着花穴进去。 尽管有些时间没做了,但扩张做得好,能顺着滑腻的甬道推入,缓缓挤开层层褶皱,平缓的车厢好像忽然滚过了几块石头,突然直接就捅到底了,沉琅玉和谢清雨紧紧抱着,被这突如其来的快感爽得脊椎发麻,谢清雨轻声道“不要动”,这是她的底线了。 沉琅玉垂眸,忍耐是他一向擅长的,为了她的感受,他愿意备受煎熬。何况人都是爱比较的,他现在已经比车外那个家伙好多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声,看到坐在他性器上的谢清雨疑惑地抬头,脸颊绯红,如水洗的双眸透明朦胧,仿若不小心被他捧入怀中的月之精灵。他低头吻她,一个轻微的动作,微翘的性器轻易碾压着谢清雨的身体深处,她的闷哼声全部被他吞下。 谢清雨坐在他身上,抱着他,背部离开了车窗壁。顾星澜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车子好像进了一段小路,碎石声响不断,车厢随着上下左右微微晃动,埋在谢清雨体内的粗壮性器由于微翘的形状很轻易就能到处随意戳弄着她的敏感点,经过的碎石不规律,戳弄处也不规律,她咬在沉琅玉肩上,承受着这波快感。 沉琅玉好像怕她腿酸似的,把她靠在了车窗壁,又给她背后加了一个垫子,一副从容不迫地模样,底下却趁机抽出插入了几次,搅动水声,然后深深插到底不动了,双手撑在她身后的车壁上,低头看着她。 在谢清雨想咬唇抵挡快感时,手指插进她的齿间,猝然手指被舌尖不经意触碰,他眼神暗了一瞬,俯身向她,想吻,却被她躲过了。 谢清雨犹有薄怒,怒他不守信用,但也不想结束,只想给他一个小惩罚,无视他,拿起旁边一本书,认真开始翻看。 他好像也接受错误了,收回了手,垂在身侧,安静地跪坐着。 可是碎石路上不规律戳弄的快感不断,偶尔还有比较大的石块,车厢抛起的瞬间花穴抽离一些,落下的时候顺着重力深深捅入,这个姿势坐得很深,不用动弹就很轻易有快感。 谢清雨忍无可忍,放下了书,抬眸看沉琅玉,光偶尔进来,能看到他清亮湿润的唇,唇瓣形状好看,红润饱满,垂着眸,睫毛浓密地盖着眼眸,忽然他抬眸看她,此时车厢又一抖,体内的性器忽然出了一分又进得极深,他的脸如此温润,但眼神却如他身下的动作一样强烈的侵略感,仿佛已经肏她千万遍,在这一瞬间,谢清雨突然高潮了,她感觉有些发软,看见他弯起了嘴角,眼含笑意,伸出手臂,等她入怀,像等她自投罗网。 在马车不断颠簸中,谢清雨投向了他的怀抱。 沈琅玉的医术教学(H) 昏暗的客栈房间内,烛光忽明忽暗。 “茯苓在哪个州生得最多?”,沉琅玉坐着,看着书,声音从容淡定,似音律般动听,坐在一旁的谢清雨如坐针毡,“为什么考这个,好难背”。 沉琅玉斜睨了她一眼,似没听进去,淡淡道,“是在凤阳。那就继续脱吧”。 谢清雨一听这话,下身不住一抖,好像更湿了。 他就是故意的,用这本药物生长特性的书来抽背,美名其曰因为她对地名不熟,这种教学方式她能记得更牢。 谢清雨抿了下唇,迅速地脱掉了亵裤,只剩肚兜飘在胸前,她背对着窗,从窗来的风一吹,空荡荡的下身不禁有些凉飕飕的,她将亵裤垫在身下,免得直接接触凳子。 沉琅玉视线仍在书上,没有看她一眼,烛光映衬下,他面色平淡,仍是雍容雅致,长指轻轻翻了一页,“党参在哪里生得多?” “嗯……淮安。” “答对了,很棒,已经答对六题了,还剩四题” 谢清雨:“……” “当归在哪个地方卖得多?” 谢清雨绞尽脑汁,当归补益气血,会不会是哪个地方的人比较缺气血呢,江河边湿润,南方更湿热,江河边片南地区的人会更缺气血吧,但符合的地方实在多。 “时间快到了哦” 谢清雨盯着沉琅玉,斩钉截铁:“江州” “是洛阳”,沉琅玉翻开下一页,“坐上来”。 谢清雨头皮有些发麻,看着沉琅玉单手解开腰带,释放了粗长硬挺的性器,她站起来,低头一看,垫着的白色亵裤已经晕出一团水渍。 谢清雨侧身,面对着沉琅玉,沉琅玉又在翻着书,找考点,一副从容不迫的淡雅模样,让人很有破坏欲,腿间的性器却直挺挺的,反差感巨大,她跨坐上去,凝视着沉琅玉,腿间湿滑直接和硬物相贴,沉琅玉半垂的睫毛像颤了一下,侧过头看书,半响,好像才想起她一样,瞥了她一眼,“是坐上来,要我教你吗?” 谢清雨有些牙痒痒,这人玩什么花样。她气得欺身上前吻沉琅玉,他没躲,吻了一会儿,温柔缱绻,呼吸清浅,药草的苦香蔓延,吻得她下身有些痒,她退开了这个吻,低头,稍微起身,手顺着往下,掰开肉唇,靠近柱身,沉琅玉完全没有帮忙的意图,垂着眼看她有些淫荡的动作。 龟头抵着湿滑的入口,谢清雨慢慢往下沉身,有些紧,有点艰难,她吸着气,手臂搭在沉琅玉的肩,慢慢一点一点地坐下,坐到四分之三处微翘的性器就戳到了敏感处,一瞬间的快感从尾椎骨传到脊椎向上,她忍耐着趴在他的肩头,一时间没有去看他禁欲的脸是什么神情。 忽然后腰被他五指按着,谢清雨意识到他的想法,想反抗,一下被他按着插到底,花蒂被摩擦,体内敏感点全被碾过,谢清雨呼吸急促,咬他的肩膀,手指抓着他的背,攀上了小高潮。 半响,见他仍然没动,下身有些痒了,她想扭动臀部套弄,却被按住了。 “枸杞子是在哪里被发现的?”,他的声音仍然如玉撞击般动听,细听似暗藏欲色。 “凤阳?” “答错了,是滁州”,下一刻谢清雨被捞起腿弯,上下颠簸,时轻时重,快感袭来,她在欲海里隐约听他说“甘草是哪里产的?”,她好像说了“不知道”,又被他拔出来,拧转身体,背对他而坐,她在快感中沉浮,双手抓着桌沿,稳住动荡的身体。 忽然他没动了,谢清雨想扭过头看他,一根丝带覆盖在她的双眼,她下意识伸手想拨开,被他拦住了,他的声音很温柔,有些沙哑,“试试,别怕”,可能谢清雨真的是声控,被酥得脊椎发麻了,绷紧了下身,听到他不稳的呼吸声。 丝带在她脑后打了个结,双眼在朦胧间隐约看得见一点烛光闪烁。 他说“熟地黄在哪里最多?”,她没答上来,被捞起来,性器抽离了她的花穴,水声嘀嗒。 蒙眼,双龙,怒火(3PH) 由于被蒙上了双眼,触感便更清晰,她感觉到,在凉风中,他的性器抵着她的臀瓣摩擦,在花穴间磨过,又抵在后穴,在这之前已经用药膏做好了清理养护,性器侵入没有不适感,一丝丝快感袭来,直至她被按着腹部,推进,臀部贴紧他的衣服,撞上了坚硬的腹肌。 呼吸喷在了她的后颈,他没动了,吻从她的后颈一点点向下,更加撩动她的欲火,一丝丝空虚从花穴传来,她有些难耐地夹了夹腿,只夹到了他的大腿。 “前面的小穴想要了?” 吻离开了脊椎,到了她的耳垂,呼吸喷在她的耳垂,她忍不住激灵了下,被他含进嘴里吸吮,随后他说,“自己掰开小穴” 她被带着移动了一下,后穴的硬挺在动作间戳弄到了肠壁,传来几分快感,更觉前穴空虚,沉在欲海里的谢清雨感觉自己已被欲望吞噬,她伸手向下,碰到了正抽出一寸的硬物,身后人吸了一口气,随后她的腿根被掰开了,她顺着打开花唇。 落在关窗过来的顾星澜眼里,画面十分刺激人眼球,衣冠完整的沉琅玉抱着只着肚兜的谢清雨,她被蒙着黑色丝带,背靠着坐在沉琅玉身上,大腿被他掰开,五指陷入肉里,露出了平时隐秘的地带,他们的身体相连,后穴抽插间露出一截粗壮的性器,肉唇被她莹润的双手指尖掰开,露出湿润莹亮的花穴,洞口有些合不拢,这个后穴坐在其他男人性器上,自己双手掰开献逼的画面,很刺激他的眼球。就这么欲求不满吗?一根不够吗? 谢清雨舔了舔唇,后穴被浅浅的抽插,有些隔靴止痒,前穴空虚,想起之前在高潮前被抽出,更觉有些痒,她被掰得腿有点酸,疑惑顾星澜到底在不在,忽然感觉一阵风起,瞬间花穴被直接捅到底,同时后穴也被按下去插到底,谢清雨瞬间松开了双手搭在顾星澜手上,尖叫着攀上了高潮。 可是他却没放过她,一下一下,横冲直撞,高潮的阴道更为敏感,动一下便是快感,谢清雨有些受不了,泪涌而出,抱着他呼吸急促,忽然被抱着站起来,后穴的硬物也没离开,同时抽插,前后穴的快感不断刺激,谢清雨有些受不了,揽紧顾星澜,凑着去亲他。顾星澜被泪流满面的谢清雨求吻安抚了,还是心疼她了,任她紧紧抱着,捞着她的腿弯,抽插攻势变缓,吻却变得激烈,汲取她口中的津液。 谢清雨感觉他态度的软化,淫靡的味道中萦绕着竹香,心里暖意流过,下一瞬却被后穴猛烈的抽插给破灭了,她的嘴被顾星澜堵住了,快感引发的尖叫呻吟被悉数吞下,直到沉琅玉抵着射入浓稠的精液而后抽出,她紧紧抱着顾星澜,吻转而温柔了,她被抱着走去窗边,一走一动间时浅时深,谢清雨退开他的唇瓣,忽而被他一手按着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单手抱着走。 直到性器抽出,被抱上窗边,身下有厚衣垫着,微风吹过后背,谢清雨才反映过来,她伸手扯下了蒙在双眼的丝巾,月光倾泻而下,冷光使身前顾星澜冷峻的面容更多了棱角分明感,他狭长眼眸里情意深浓,顷刻间,她就被围上了他的外衫,双腿被打开。 他玉树临风地站着,她自然而然地从上向下看,他的腿间性器狰狞,高度正好抵着她未合拢的穴口,穴口瓮动着,似在邀请,他俯下身,唇瓣和她相贴,轻声问“要插进去吗?”,有点沙哑,自带冷感,但听得出含情,水好像流得更多了,谢清雨没说话,手揽着他的腰拉着他过来,他便顺从地贴近,两人垂着眼,看着性器一点点隐没在水润的花穴里。 她抱着他的腰,脸颊抵在他的胸膛,听着一阵阵激烈的心跳声,腿间被一轻一重的撞击,快感像深海巨浪,时高时低,她迷糊地想,顾星澜现在在想什么呢?他的视角在看着外面的月亮吗?还是顺着月光在看竹林深处的黝黑? 沉琅玉有在看吗? 温泉,指奸,插入(H) 夕阳已落,深蓝的夜空中繁星璀璨,柔和的月光撒落在温泉的水面上,四周静谧,波光粼粼映在精美的木制建筑上。 这是赵悦希给她安排的温泉院子,独立,隐蔽,安静。 谢清雨背靠在光滑的石块上,坐在温泉池里,硫磺的味道有一点难闻,但还能接受,比沐浴水温要高的温泉水烫得她想站起来,又舒服得不想动弹,她不喜欢侍女的招待,在开始前就屏退了侍女,才泡了一会儿,走了三天有些微酸的腿就舒缓了许多。 几天前,直到抵达长安,谢清雨都咬着牙抵抗他们的美色诱惑,因为那晚的刺激实在是太超过了。 她以办事为由打发走了他们两个,然后挽着赵悦希和陈思琦逛长安城西市,乐不思蜀,买了好看的字画,漂亮的珠钗,精致的罗裙,还买了一小罐辣椒粉和辣椒种子,打算带回江州,另寄了书信和吃食给江州纪若云。 随后跟随赵悦希巡查店铺,卖了囤积在芥子袋的货物,签订了合作协议,去看了她的房契和地契所在,朱甍碧瓦和青砖白墙。 临别时,沉琅玉说他去看望他老师傅,顾星澜说去探查京城妖怪势力。 这会儿他们俩在做什么? 她双手撩动温泉水,水声和虫鸣声相映成趣,看着落在水面的月光,她不禁哼唱着 “I'll think of you once in a moon When I see someone who looks like you And someday after a year or two Maybe then, I'll still be loving you” 慢慢哼着,她好像有些把自己催眠了,睡意渐浓,手也不拨弄温泉水了。 她想,该起来了,泉水泡久了要完,但身体却没有动弹。 她的意识还在,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有人脱下衣服,发出悉悉索索声,下了水,但她仍然没睁眼,会是谁呢?她有点好奇,想猜猜看。 靠近她了,行走间的水响声停下来了,俯下身,好像在判断她的状态。 半响,唇瓣相贴,柔软而微凉,泡久温泉有些烫熟的谢清雨下意识就张开了嘴,舌尖滑入,纠缠,温柔地侵入。 从这吻法感觉不出是谁,因为顾星澜和沉琅玉都有过这么温柔的吻。但这气息,清新的药香,是沉琅玉。 他分离了这个吻,手从她的颈侧向下游动,覆上了一手能盖住的乳房,揉捏着柔软的乳肉,又轻柔按压乳头,谢清雨被揉得有些起了反应,伸手抱住他,他的背是光裸的,手感紧实宽厚,她睁开眼。 她正背靠石头坐在泉水里,沉琅玉跪坐在她身前,浓密长睫垂着,在月光下投出扇子阴影,忽而他另一只手伸向下,四处点火,谢清雨体内渐渐燃烧起欲望,可他就是不撩拨重点,谢清雨有些恼火,直接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私处,一手转向他下面,不意外入手就是硬挺,还附带好听的闷哼声,她松开了手。 却被他一手按着上下撸动了,他另一只手长指进了腿间,拨开花唇,直接插入花穴里,带着水进入,微烫,手指也有温度,他的手指很长,带茧的指腹忽而按在她的敏感处,她手不自觉一用力,就听到他的吸气声,小穴里又增加一根手指,谢清雨被指奸得意乱情迷,便随意毫无章法地撸动,时不时听到他隐忍的闷哼声。 睁眼便见他滚动的突出喉结,她靠近他,微抬头,在他的喉结落下一吻,轻轻咬了下,他的反应很激烈,三根手指齐齐抽插几下,插得她汁水淋漓。 忽而提起她的臀部,掰开腿根,男根抵着洞口顺着水流直接插到底了,还没等谢清雨反应过来,便迅猛地抽插,全根没入全根而出,猛冲猛撞,只剩下谢清雨支离破碎地声音“好胀……不要……太深了……你出去”,谢清雨泡得腿有点软,被肏得更合不拢腿,拍打了几下沉琅玉。 沉琅玉认真分辨,确定她确实不喜欢泉水进入身体的感觉,便把她抱起来,坐在温泉岸边,随后“啵”地一声拔出,堵在穴里的水液哗啦啦地流出,沉琅玉手指扣挖几下,又听到谢清雨小声哼唧,像小猫一样。 沉琅玉抬头,谢清雨半眯着眼看他,瘪着嘴,又要哭诉了,好可爱,他顺着内心想法,吻了上去,抬着她的小屁股,性器直接插进湿滑处,温暖而紧致处吸咬着他,快感袭来,他忍不住动作起来,一下一下肏开小穴,一边抱着她温柔地湿吻。 谢清雨的睡意全无,全浸在了温柔而凶悍的波涛巨浪中,五指不禁刮挠他的后腰,被他拍着后背安抚,轻吻着,可底下凶器仍一下下凿开,无情碾压敏感点,又抵着一处敏感点奋力冲刺。 谢清雨有些受不住,不禁推着他的胸膛挪动屁股逃离。 却被他按着后腰贴向自己,身体后仰,带着谢清雨趴在他胸膛上,小穴坐得更深更拔不出了,谢清雨直接攀上了高潮,她不得不放弃抵抗。 又见程凌谦 长安城的西市,某条街道上,谢清雨收好买下的花灯,迎着烈日,转身走向一个羊肉铺子。 “给我来碗羊肉汤,肉片放多点,我多给银钱。” 厨娘笑着应了,麻利地盛了碗羊肉汤过来。谢清雨直接先给钱了。夹起肉片吃,不腥不膻,有肉的鲜香,放了胡椒粉,有葱姜味,喝了一口汤,清甜可口,她向厨娘竖起大拇指。 低头又喝一口汤,余光里有人落座,动作从容。 她抬头,就见对座的程凌谦桃花眼未语先笑,含情脉脉,她心想,人家天生的桃花眼含情目,看狗都深情。 她扯出一个礼貌性微笑,“好巧啊” 只听程凌谦淡道,“不巧,我知道你在这儿。” 谢清雨直觉性转移话题,“你来找我是为了?” 她边说边捞起肉片吃,羊肉有一丝筋膜,带了点韧劲儿,中和了软嫩多汁的肉,口感很好。 只听程凌谦道:“还没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便匆匆分别了,你希望我如何报答?” 谢清雨喝一口汤,扫他一眼,他身体自然前倾,收起了笑容,眼神专注,好像很认真。 谢清雨随口道:“没事儿,不杀那独眼佬我们都死了,不用报答”。 继续喝汤,随意抬头,只见他视线垂着,像在看她,又仿佛没看她,而是在思索。 谢清雨有些头大,舔了舔嘴角的葱花,道:“我和你表妹是好姐妹,嗯,她已经帮你报答过了,陪我玩了几天”。 程凌谦身体自然后靠坐直,眼皮撩起,好像还想再说什么。谢清雨余光看见橙色的花灯,立刻想到,冲他道,“你给我买水晶柿子吧,当做报答,我听说这个是长安出名的好吃” 程凌谦欲言又止,转身去买水晶柿子了,谢清雨呼了口气,只听厨娘笑着对她说:“姑娘,你长得好看,心倒是这么大。” 谢清雨笑着喝了口汤,对她道:“哎,就是小小搭救了一次,算不得什么” “我看他好像对你有意思咧” “……! 不至于”,哪个有情人对心上人掐脖子杀意满满的,救了他一次也不至于就喜欢上了。 话是这么说,谢清雨不自觉多留意了几分,辨认准确性。 只见程凌谦坐下来将一袋水晶柿子放在桌上,眼神直直看着她,双手仍端放在膝盖上,沉稳的气质下隐藏着蓬勃的少年意气风发,不是以往冷漠审视的眼神,也不只是桃花眼含情目,清冷中好像带着钩子。 谢清雨挠挠头,修改了内心的判断。 最多是吊桥效应,危险关头时刻心跳加速,被他模糊认为是爱慕之情。 两个已经够难顶了,再来一个她可受不了。 她组织着措辞,委婉道,“谢谢你,话说我有点好奇,你猜他们两个哪个是我心仪之人?” 这好像有点太生硬了,但她已经尽力了,说得这么明显,应该懂了吧。 他眨了下眼睛,垂眸,好像在猜测。 谢清雨拿出一个洋柿子,擦了擦,如橙黄灯笼般透明漂亮,她轻咬了口,有点甜,汁水丰沛,再咬了一口,只听他说,“他们都不是,可以考虑我吗?” 谢清雨没想到他睁眼说瞎话,口出狂言,猝不及防有点呛到了,低头猛咳。 谢清雨接过他倒的茶,喝了一口,正色道:“程公子,我已经心有所属,也祝你能觅得良缘佳偶。” 身后有掌声响起,谢清雨没看程凌谦的神情,回眸看去。 顾星澜一身武侠装扮,行走间潇洒出尘,暗红长袍衣袂飘飘,头发全部束起露出俊朗的容颜,冷淡的肃杀气质被似笑非笑的眼神冲淡了几分。 只见顾星澜在谢清雨身边停下,拿过她手中的茶杯,仰头把剩余的茶水喝了,放下茶杯便冷淡道:“程公子,当日的话你忘了?”,不要肖想他的人。 他的长指在腰间剑柄上点了几下,就被谢清雨牵起拉走了,她留下一句,“程公子,他说话不好听,请多见谅。” 顾星澜任由她拉着走过人潮人海,弯起嘴角看着她的背影,随意挽起的发髻飘逸好看,耳垂隐隐透明泛红,若揉捏一下就会微微颤抖,几根没挽好的发丝缠绕在后颈,隐入衣领中,若突然亲一下后颈,她会微缩下身,轻轻哼唧一声。 等她犹疑着走错时,他便揉捏一下手中的纤细指尖,“走另一边”。 两人出了城,上马,顾星澜搂着她的腰肢,垂首抵在她的颈侧,含吮了一口她的耳垂,如愿地看她颤抖了一下,拉紧缰绳,夹紧马腹,身下马嘶鸣着冲了出去。 马背play,激烈的爱欲(H) po18q.com 枣红马奔跑而去,离城门越来越远,转眼拐了弯,似到了人迹罕至处,官道平坦开阔,青山远黛,景色宜人。 “不是说出来兜兜风吗?需要跑那么远吗?”,谢清雨侧过脸问他,被他低头侧着脸亲吻,水声啧响,唇舌交缠。 马被他牵引着降低了速度,不急不缓地行走,他单手五指从外衫衣领处钻入,隔着雪白里衣,揉捏她的乳房,左右两边都均匀照顾,不冷落任何一边。 丝质的衣衫很薄,传递着他的热量,揉捏着生出隐秘的快感,呼吸越发浓重,臀部抵着硬物,硌着感觉有些难受。 唇瓣离开了她的舌尖,他松开了揉捏胸脯的手,谢清雨轻呼了口气,“我们回去吧”。 “不急。”,手突然撩起她的衣摆,从亵裤中钻入,温热的粗粝指尖在她的腿间滑动,揉捏着花唇,水声黏腻,与此同时后颈处被吹了一口气,谢清雨吸了口气,湿润的吻一点一点从后颈传来。 正在这时,身下两根长指挤入了水润的小穴,推开褶皱揉按着敏感处,拇指照顾着阴蒂,轻柔地揉捏,麻意从尾椎骨直通心脏,心跳得好快,热意升腾,脸好像有些红,不知是他传过来的还是自己体内的燥热。 他右手松开了缰绳,伸进她的衣领,撩开里衣,直接皮肤相贴,时轻时重地揉捏,谢清雨要融化了,他的招数越来越多了。 他向来很少话,偶尔说时必有目的。 只听他声音冷冽肆意,隐含调笑,“好湿,想要吗?” 又是提问,真的有那么君子吗? 谢清雨迷蒙着想,体内的长指又加了一根,九浅一深地插着,快感绵绵。 但她想被更加粗暴一点地对待,穴里隐隐有痒意,她按着他的手往里推,可他很稳,纹丝不动。 他的鼻息轻喷在耳侧,道,“你喜欢那个程公子?”,三根长指往里一捅,谢清雨被这一下快感刺激。 可下一刻,长指全部抽出了,在花穴边缘停留,他的手握着胸脯没有动,穴里深处有些痒,她扭动着腰,又被他躲开,有点急,侧头亲他,边亲边说“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 长指又挤入穴里,对着敏感处一阵扣挖,粗粝指腹按揉着阴蒂,双重快感让她口齿生津,一会儿他的动作却又停下了,“说谎,那个姓沉的呢”。 快感的突然停滞让她有些难受,她手往身后抵着臀部处一摸,欲根在衣物里坚硬滚烫,随着她的抚摸轻微跳动,亲吻着喷在颈间的呼吸有些不稳,谢清雨有点吓到了,忍成这样,醋意也太重了。 “虽然……但我最喜欢你了,星澜哥哥”,假的,她自己都不确定。但效果很好,他的呼吸一滞,耳侧和颈间的吻更凶猛,长指终于放开全力抽插小穴,敏感点和阴蒂都被磨蹭着,胸被大力揉捏,些微痛意中快感更多,谢清雨呼吸有些急促。 只是这效果可能好过头了,她一下便被推着趴在马背上,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撕裂声,亵裤裆部就感觉到微凉的风。 霎时间,温热的手掌掰开她的臀部抬起,硬物抵着她敞开的穴口,粗壮的龟头进入了一截。想看更多好书就到:p o1 8 l.co m 谢清雨胸脯压在马背上,一眼见看见不同的绿树,有的似柏树,有的似槐树,忽然马儿跑动,身侧的树影飞速闪过,长枪直入花心,一下填满花穴,多处敏感点和花蒂被摩擦,谢清雨低吼,“顾星澜!” 听她的声音明显的怒意,还是连名带姓地喊,顾星澜把她的裙摆放下来遮好,俯身趴向她,性器在她紧致的体内碾压着敏感处,只听她轻轻的呻吟,隐秘得像微弱的猫叫声。忍着强烈的快感和想疯狂抽插的冲动,他低声说,“盖好了,没有人看到的,宝宝别怕。” 谢清雨哼哼两声。 顾星澜却忍不住了,微调马跑的方向,进了小路。 路面不平坦,偶有小坑和碎石,马跑得颠簸起伏不停,随着起落,在穴里跳动的粗长性器时而滑出大半截,时而直直捅入花穴,后入的姿势,性器更容易推开抚平褶皱,更能深入花心最隐藏的敏感点。 “停,停下来……太快了……太深了”,谢清雨被这完全随机的快感折磨,濒临崩溃。 可顾星澜却仿佛没有听到,还摸索着她的花穴揉捏花蒂,谢清雨几下便到了高潮,黏腻的淫液在交合处流出。 忽而马跨过了一个大坑,性器随着高扬的动作全根退出花穴,顾星澜反应很快,把衣摆撩开,性器对准汁液横流的穴口。 马儿一落下,粗长性器便随之全根而入,被肏熟的湿滑小穴温暖紧致,一瞬间爆发的快感猛烈,只听谢清雨忍不住呜咽呻吟,婉转妩媚,硬生生在高潮最敏感时接受了最猛烈的深深捣入。 谢清雨有些受不住了,心跳得很快,敏感点被接连不断的侵犯,随机突然的全根没入,仿佛不经意的抽插,快感太多太频繁了,要被肏坏了。 此刻顾星澜定然又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带她来这个小路,制造不小心的进入。 谢清雨沉浮在欲海里,声音支离破碎地控诉着,眼泪不自觉流了满面。 她骂了很多,“狗男人”,“贱男人”,偶尔又委屈地说“抱抱我”,“你不爱我”,“再也不和你好了”…… 顾星澜不知是听到了哪句,把在快感中迷离着几近昏迷的谢清雨捞起来,正面对坐着,单手抱着柔软的腰肢。 单手扒开亵裤裂开的裤裆处,露出可怜的私处,粗长性器抵上无法合拢的水润小穴,没有动作,很快在枣红马下一个跳跃动作时,对准小穴,轻易全根而入了。 又进来了,快感再次袭来,谢清雨闷哼着睁开眼,眼前顾星澜垂着狭长的眼眸,阳光打在他脸上,还是那般冷淡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潇洒模样,手却把她的双腿搭在他的腰上,揽着她的腰,把粗长性器按在她体内,他抬起眼眸,欲色和爱意甚浓,眼底闪过几分愧欠。 他抚去她脸上的泪水,低声说话,性冷淡音,语气却温柔,“对不起,我没忍住,难受吗?以后我会注意的”。 他单手抱着谢清雨,粗长性器就不会随着马的动作而肆意乱插,此时绵密的快感,对此时刚经历一轮暴虐高潮的谢清雨来说是及时雨。 谢清雨感觉脸更红了,轻声道,“以后不要这么暴力,但偶尔也可以稍微大力一点点。” 随后亲了他一下,作为赏赐。被反客为主,如胶似漆地亲吻。 不知过了多久,马儿被马主人拉着放缓了步调,顾星澜在她耳边轻声说,“让我看看受伤没有。” 谢清雨被激起潜藏的恼怒,但又被及时抚平了,她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见他抽出硬挺的性器,真的要检查,忙说“我没事啊”。 “确实没事”,他长指翻开花唇探查,得出这个结论,抬眸看她。 谢清雨眼神不自觉漂移,看向方才出现的小溪。 “小雨,你看”,谢清雨转头,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只见粗长的性器上青筋明显,抵着泛着白浊的水穴,缓缓地进入,隐没在稀疏的毛发里,穴内被撑开褶皱,碾着敏感点。 画面和触感太过淫靡,他直勾勾盯着她,视线燃烧着欲火和爱意,将她点燃,谢清雨有些受不了这样直白的眼神,闭上眼吻他,炽热的吻像火山爆发,熔岩从火山口缓慢溢出,流过她的心间。 套话、撒娇 返程的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温泉山庄就进入了视野。 马蹄声在空旷的道路上规律地响着,背部抵着顾星澜的胸膛,温热感传来,他的右手揽着她的腰,脑袋贴着她的颈侧,亲密无间。 谢清雨不禁想起和顾星澜初遇时,就是同骑一匹马,但当时两人离得仿佛天涯海角,而她有伤在身无瑕关注他的心意转变。 自然而然地,她想起了黑衣人事件,惊觉这么久了竟然都把这事忘了。 当初不是计划和顾星澜多点信任时就盘问他吗? 可能她潜意识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 谢清雨思索着,直到回到温泉山庄,和顾星澜吃完饭,放下筷子就问,“星澜”。 见他侧目而视,便继续,问句委婉:“在江州之前,我们第一次相遇时,那些黑衣人对你还有威胁吗?” 顾星澜手指捏着手帕,给谢清雨细致地擦拭唇瓣的油渍,“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我当时是为梁平远将军送信,那些人是拦截我的。” “江湖人不是不参与朝堂之事吗?” “他曾对我师父有恩,我受师父所托,何况,水至清则无鱼”,顾星澜收起手帕,示意侍女进来收拾餐桌。 谢清雨垂下眼眸,遮掩内心纷乱的想法。 彼时他眼里全是红血丝,风雨兼程地赶路送信,进了城就和她分别,又在江州停留,大概率是送信到江州就转交给下个任务人了,所以,为将军送信很可能是真话。 为将军送信,大抵和边防战事有关。信被人拦截,可能朝中有大官或王爷级别的敌对党暗中作乱。 原身为什么会卷入呢?她和敌对党有关联吗? 弹指间所想所想划过心头,谢清雨抬眸,看着顾星澜,作好奇担心状:“拦你的人是谁派的?” 顾星澜牵着她的手,走到茶桌,“不重要,他们不会再伤害你了。你不是无辜的吗?” 他引导她坐下,随后坐在她一旁,温热的大手拉着相比之下纤细的莹白手指把玩,慢条斯理地斟茶倒水。 好像运筹帷幄之态,一句反问又隐隐像逼迫她说出真相。 谢清雨猜测应当是后者。 这么一作猜测又恍然发觉,他其实是回避了她的提问,不想让她知道始作俑者。 背后的官很大吗? 谢清雨心里覆上一层阴霾,又努力挥散,抬起头。 “我担心你,这里是长安,岂不是危机四伏,你告诉我是谁好不好?” 她摇了摇他的手,顾星澜看了她一眼,吹凉杯中茶水,举到她面前。 她接过直接喝了,搬起椅子贴近他的,仰首朝他眨巴眨巴眼睛,顾星澜茶杯抵着唇边,垂着长睫看她,看不出是不想说还是忍着笑。 谢清雨脑袋蹭了一下他的胸膛,看他淡漠地放下杯子,嘴角却好似忍不住弯起一点,于是她站起来,手撑着椅背,俯身,亲了下他的唇瓣,然后盯着他。 顾星澜抬眸看她。 她的眼睛很亮,头顶的发丝蹭乱了,更多了几分纯真。 她套话真的套得很努力用心了。他心下忍不住想笑。 谢清雨见他仍不说话,放大招了,跨坐在他身上,抱着他,“星澜哥哥,告诉我吧!”,扬起嘴角,眼睛闪亮如星辰。 顾星澜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低头深吻,唇齿流连,片刻后道,“郑泽宇,当朝宰相,协同李贵妃贪图军饷,一干党羽在被设法处置中。” 见谢清雨唇上润泽透亮,杏眼清澈如一潭清泉,像一只好奇的小猫。 顾星澜指腹擦拭她的自然红唇,加重语气,“你可别去看热闹,硬碰硬,撑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仍有余力” 谢清雨点点头,歪头倚靠在他的肩膀,心下松了一口气。 知道了敌对党的名号,起码可以躲着点。 忽然,谢清雨心又提起来。 万一原身真的是为原党派办事的,而她穿过来就被黑衣人追杀,那原身大抵是叛逃了,有可能郑党会抓她这个叛徒,或者正派一网打尽,把她这只小虾米碾死。 所以要掌握郑党的行踪和计划,不至于束手就擒。 长安是郑党大本营,或许不宜久留? 但若为了一件存疑的事情就放弃她争取的财产,实在不甘心。再想想别的法子。 来到这个世界线索太少了。 深海裂缝的声音给的提示少。 一直看的书也只是回忆起学过的内容,没有涉及此事的。 芥子袋翻穿了也没有有用的线索。不对,那几处房产是不是就是线索? 不能跟顾星澜商量,他若知道,要么阻止她冒险,要么可能怀疑她的真实身份。 直接透露她是异界来客?不行,这个秘密就烂在肚子里吧。 只能尽可能多做些谋划。 一则打探郑党消息和动向。 二则去她名下的房产翻找线索。 三则想办法推断原身在此事充当什么角色。 四则学习易容术,如果没有易容术这东西,退而求其次,找陈思琦和赵悦希学化妆。 捋清头绪后放松神经,忽然感觉隐秘处有点硌。怎么男的这么容易起反应啊,她抿了抿唇,只要他不说,她就当不知道,不然今天太不好过了。 可是他的手指开始抚摸她的后颈,很轻,所以有点痒,谢清雨连忙缩着脖子,“啊好痒,别摸”。 他的力道变大了,变成按摩,谢清雨便放松了,享受着大师级别的按摩服务,从肩颈到背部,再到腰,都被按摩得通透,她逐渐睡着了。 顾星澜弯着嘴角,看谢清雨一点点变成被撸的小猫,小猫还舒服得睡着了。嘴巴被挤压在胸膛,可爱地嘟起。比起压抑自己欲望的难忍,让她舒服而获得的心理快感更多。 余光看见沉琅玉走入,视线投来,顾星澜嘴角笑容更大,毫不掩饰。 顾星澜放在谢清雨背部的左手垂下来,似不经意地露出谢清雨熟睡的脸庞。 沉琅玉,她坐靠在他怀里,紧紧抱着,安心地睡觉,嫉妒吗? 甚至想让沉琅玉知道,谢清雨今天难得和他撒娇了。 转眼就见沉琅玉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侧房。 吃醋(指奸)H 夜色朦胧,烛火闪烁,谢清雨闭着双眼,朦胧间觉得有些异样。 带有薄茧的长指在扣挖她的阴道,发出搅动液体的声音,敏感点被不经意触碰,温热的偶尔碰到阴蒂,带来快感,她不由得闷哼一声,瑟缩下身。 “醒了?”,清润的声音响起。 谢清雨睁开双眼。这里是浴堂,近处点亮几支烛台,照亮一隅。皎洁的月光从宽阔纸纱窗和屋顶天窗倾泻而下,撒落在一池清水,水波荡漾,波光粼粼。 她正坐在一把木制椅子上,不着寸缕,身上水滴滑落,双腿大张。 而沉琅玉跪坐在她的身前,一手扶着椅子,另一手埋在她的腿间。 长指又加了一根,力道轻柔地扣挖,浊液缓缓流出,一波波快感从身下袭击谢清雨,她的身上更加泛红。 “你和顾星澜偷偷做了”,沉琅玉平淡的声音响在谢清雨耳边如平地惊雷。 谢清雨没法反驳,却也知道平静下的波涛汹涌,轻声说,“我和他是不小心碰见的。” 他扣挖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没有特意按揉敏感点,只是为了清理浊液,但也会碰到敏感处,传来快感,拇指像不经意按揉了一下阴蒂,更加重几分快感。 “他是故意去找你的。”,他的声音仍然很平淡,似觉得两根手指扣挖速度太慢了,又增加了一根,勾、搅、扣、挖,动作不断。 他的左手一直随意放在椅子上,不摸她,也不像以往那样特意看她,垂下的眉眼神色清淡,清风霁月,不可触犯的模样。像只是单纯用右手为她清理淫液,却不经意激起她的快感。 谢清雨垂首看着,鼻间呼吸和胸前起伏越来越重,左手按着椅子,右手揉捏身前的胸。 一股花液喷薄而出,更打湿了进出间白皙修长的手指。 他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她一眼,又继续,“你宁愿自慰,也不愿意哄我吗?”。 谢清雨竟从中听出几分委屈,但又不由自主心跳漏了一拍,又一股花液喷薄而出。 “我……琅玉哥哥不要生气”,她松开抓着椅子的手,俯身而下,没有管因此动作而加重的快感。 左手搭上他的肩膀,右手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室内光源映在他的侧脸,左脸更多的是池水的冷白,右脸更亮的是烛光的暖黄,冷暖辉映,更显眼神复杂,她隐约分辨出醋意,烦闷,欲色。 在沉琅玉眼里,沐浴在月光和烛光里的脸,不施粉黛,清纯脱俗,神色因他而变得有些慌。 她身体哪一处因什么动作而变化,他都比她清楚,莹润的水珠滑落在光洁泛红的肌肤上,处处都是恰到好处,腰间的软肉也是可爱的模样。除了颈间的吻痕有些刺眼。 而此时,想独占的月亮又朝他靠近了一分。 使一点小心计,就能得到她目光的专注,有何不可? 沉琅玉顺从地接受谢清雨低头落下的吻,随后站起,膝盖靠在椅面,抵着谢清雨想要合拢的腿,俯身加深这个吻。 舌尖温柔侵入,席卷口腔内一切角落,又落到颈间,吮吸的力道加重几分,盖掉揉洗不掉的吻痕,沾染上他的气息。 右手继续扣挖按揉,偶尔抽插,左手按着她气息不稳而退缩的脑袋。 她的喘气声随着他的手指动作而变化,他猛然朝着深处敏感点冲刺,拇指按揉小阴唇和阴蒂,她的身体一颤,小穴紧缩夹紧他的长指,喷出一大股淫液。 谢清雨终于被放开了这个吻,她张开嘴巴呼吸,看着沉琅玉长指翻开阴唇检查,认真得像在调配药方,“终于冲干净了”。 他拿起一个壶,从洞口注入清水清洗,又仔细耐心地清洗阴唇,谢清雨忍耐着,高潮过后的私处很敏感,她感觉里面有些空虚,想用更大的东西填满,或更刺激的东西覆盖掉这种感觉。 沉琅玉像是听得到她的心声,慢条斯理道,“不要想更多,等明天你就知道肿痛的痛楚,有些地方通红了,快破皮了”,他边说边用指腹轻柔地揉了下。 谢清雨这才想起来,可能是马背上做得太刺激了,现在开始红肿了,激素分泌下感觉不到痛。 “我为了你的身体百般考虑,他却只顾自己快活?”,沉琅玉的声音平淡。 谢清雨想解释顾星澜后面有认错,又想到床上的话听听就罢了,当不得真,觉得沉琅玉说的可能确实有几分道理。 “你任他对你这样?”,他直看着她,声音很平淡,像不带情绪地陈诉事实,但眼神像看透她的心,控诉她对他的不公平对待。 谢清雨不禁想起马车上,她让他不要动,她躲过了他的吻,他没说什么,只安静地接受了。 一时有些理亏,没敢正视他的眼神,垂眼,视线里白皙修长的手停在私处边缘偶尔轻轻抚摸,不规律的撩拨让人更有不经意的快感,心更骚动。 忽然就想起那晚他不顾她的反对,把她肏尿的疯狂。 还想起客栈那夜,他不顾她在高潮时的哭诉,猛烈地抽插。 她有了底气,抬起右脚踩在他的肩上。他没有拂开,反而左手扶着。 暗火(有舔穴)3PH 谢清雨理直气壮,“我们的第一次,你都……搞成那样了,你想让我忘记你的绰号变态?” 话音刚落,沉琅玉垂眸,她看不清他的眼神了,只听到他声音有点低,“你还可以叫我变态,我当时只是想让你尽快接受我”。 沉琅玉视线聚焦在微微红肿凸起的阴蒂,轻柔地打圈。 心思再藏好一点吧。他想。 他说得很真诚,但确定是真的吗? 谢清雨不能确定,换个点来说: “还有客栈那晚,我都哭成那样了你还那样对我!你和他不也一样。” 但因这一句话,不经意间她就回想起来了当时种种,记忆在脑海里闪现,觉得画面太刺激了。 客栈那次,当时蒙着眼看不见,情欲折磨下,羞耻心的底线都变低了。 沉琅玉撩起眼皮,看着她,不疾不徐道,“不知道是谁,在我眼前紧紧抱着别的男人,哭着亲吻撒娇”。 谢清雨一愣。所以他当时是因为吃醋了才那样。 又听到他继续道,“他可以那样对你,你又待他那样好,我连吃醋一下的资格也没有吗?”。 不是,不是他主动的三人行吗? 怎么就对顾星澜好了? 谢清雨腿有些酸了,想放下来,却仍被他用巧劲儿抓着。他垂下眸,隐隐落寞的模样,“我原本只是想让你快乐,才允许他一起” 听到这句,谢清雨有点感动,生出些怜惜之意,突然想到——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立马制止了这种想法。 忽然私处传来清凉的触感,沉琅玉的长指按到了某处敏感点,下身刺激得一收缩,一小股花液流出。 谢清雨睁大迷离的双眼,垂首看着,沉琅玉正跪坐着,拿着一小罐药膏,长指在她穴内涂抹。 他低声说,“全都冲出来了”。 谢清雨也低声说,“那怎么办。” “流再多一些是不是就能解决了?” 他这一句有些没头没脑,谢清雨在贤者时间,没反应过来。 只见他收起药罐,抱她起来,走两步放在贵妃塌上。 他把两盏烛台放在一旁的矮木桌上,把木桌拖了过来,照亮她的私处,比方才还亮。 谢清雨躺在垫着柔软被衾的塌上,温暖舒适,顺着他的力道把双腿打得更开,有一点羞涩,又带着未知的期待。 忽然她看见顾星澜从浴堂门口走进来,他面色不虞,原本冷冽的气质更如秋风扫落叶般强势,不知是听到了话,还是单纯又吃醋了。 被他看着张开腿,腿间跪趴着一个男人,她更觉有些淫乱,而且前不久才和他亲密负距离接触。 他走路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显得声音有些大,好像还加重了几分,像是刻意让人知道。 就在这里,双腿被沉琅玉捞起挂在他肩上,臀部被垫上了软垫,屁股抬起,腿间传来舔弄含吸的触感,在阴唇上由轻至重,口舌有些温热,鼻息喷在她的腿间,更为敏感。 谢清雨立刻被转移注意力,快感不断,忽而阴蒂被特意吮吸,她的头靠在有点坡度的塌,手不由放在腿间吸吮的人的头发上抚摸。 他的唇舌力道不重,像是怕弄破皮,但刚好,太重反而没有感觉,不轻不重,带来的快感让她飘飘然,仿佛在躺在绵软的木舟上随波漂流。 突然他的舌尖钻入穴里,有力的抽插,指腹揉捏阴蒂,谢清雨闭上双眼,被一波波快感袭击,身体酥麻,抿着唇不想发出呻吟声,不由得夹起双腿,手按着他的脑袋,像是夹着他不允许他离开。 顷刻间,脚步声一下更近了,谢清雨睁开眼,就见顾星澜垂下狭长的丹凤眼,侧坐在贵妃塌边缘,左手撑在她脑后的贵妃塌,俯身下来。柔软冷冽的唇瓣在她唇上辗转。 竹香气息比以往更重。 他方才又去竹林练剑了吗?还是又刻竹雕了? 谢清雨迷离间随意地想。 身下沉琅玉的舌头抽出,转而在阴蒂上吸吮打圈,快感猛烈。 谢清雨的呜咽声震动着口腔。 或许顾星澜察觉了,胸部忽而被他由轻至重地揉捏。阴蒂,胸脯,和接吻,多处快感让她喘气声更重。舌尖撬开了她抿着的唇齿,侵略性十足,长驱直入,唇齿交融,甜香和竹香混合。 多重刺激下,包括心理上的刺激,让她很快就在高潮中投降了,喷出一大股爱液,被沉琅玉接住了,他的喉咙吞咽声有些响,谢清雨仍被深吻着,尖叫声都闷在了喉咙里,脚趾抓紧被衾。 顾星澜放过了对她口中的探索与侵略,转而向下吻,从脖颈到锁骨在到胸前,全盖过了被人新添的吻痕,吸吮她的左侧乳房,右侧乳房也被他用左手抓捏着,揉出不同的形状,右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似在安抚她受到的冲击和快感。 谢清雨犹在高潮余韵中,每一处的触碰逗更为敏感,沉琅玉的舌头在舔弄流出的花液,空气中有腥甜的气味,顾星澜的舌头在蓓蕾上打圈,吸吮,轻微地啃咬,她闭着眼承受着,双手各自放在两人的脑袋上。 良久,腿间喷出的鼻息和热气离开了,头发从她手中滑过。只听沉琅玉说,“停下来吧,该洗一洗上药了”。 谢清雨睁眼看去,沉琅玉正拿着手帕擦脸,下巴上坠落的液体被他仔细擦去,他抬眼看过来,面容温润,眼神仍残留侵略性。 顾星澜从谢清雨胸前抬起头。 谢清雨正对上他的视线,如出一辙的侵略性,由于冷冽的气质,侵略感更为外放。她从他身下钻出,说“我自己来”。 顾星澜却捞起她的腿弯,揽着她的腰,不容分说地把她抱起来,“你上得了药就怪了”。 ———— 来者不善! 身体落入水池中,荡开一圈圈涟漪,池水没过锁骨,水汽氤氲,温度舒适,谢清雨双手搭在顾星澜宽肩上,侧头看向沉琅玉。 沉琅玉坐在椅子上,身姿自然,仪态从容,好看的双眼正垂下来看着她,眼神有些幽怨,像强压醋意,克制着不对顾星澜动手。 她心尖颤了一下。那日在船上意外落水,推开沉琅玉后,埋在顾星澜怀里的她看不见他的神情,是不是就是现在这样? 忽而她的头被顾星澜扳正,澡豆从她的耳后开始涂抹,至肩颈,向下。 脚步声响起,由近渐远,几息后,响起木门开合声,缓慢,沉稳,醇厚,沉琅玉离开了。 “还在想他呢?”,顾星澜的声音有点冷,谢清雨抬眸看他。 他垂着眸认真仔细地用澡豆涂抹谢清雨的葱白指尖,一根根,一处不落,又由下至上涂至肘间,胳肢窝,胸脯。 谢清雨低声说:“星澜哥哥。” 听到有点撒娇的语气,顾星澜忍不住嘴角微弯,又立马收敛,快得无人察觉,恢复冰冷的表情。 谢清雨空着的手去抓他湿掉的黑衣。 顾星澜忙大手抓住她的小手,“别闹,我才仔细洗好的。” 谢清雨一下就听出他气消了,可真好哄。 她忍不住笑了声,顾星澜冷眼看过来。 好像他又要生气了。她身体前倾,抬头亲了他一下。 顾星澜俯身亲她,澡豆转向下涂抹。 * 临近正午的天空没有阳光,飘着几多乌云,微凉清风卷起槐树下的落叶。 谢清雨挥别陈思琦,翻墙出了程府的院墙,翩然落地,踩到了几片落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她摸了摸束起的发冠,还好,没松,顺手摘了掉落在发间的槐树叶。 她起了大早练功练剑,吃完早饭就来程府,上了陈思琦的丫鬟春花的化妆速成班,还被陈思琦送了一套姻脂水粉。 偷偷地来,偷偷地走,只为了避开程凌谦。 低头看,身上灰色衣袍也没出什么差错。 调整一下身姿,拿出一柄扇子打开,感觉自己已经有了几分公子哥的气质,轻扬着扇子信步往最近的茶肆而去。 而一墙之隔,有影子迅速运功离开,到了书房,“主子,那人扮作男装,翻墙出府往东去了。” 书桌上白皙的手将毛笔放在青瓷笔架上,其人挥退了暗卫,站起身,抬起舒展的长臂,“白色那件,速度快点”,一旁的小厮适时拿起外袍为其穿衣。 往东去茶肆的谢清雨毫不知情,吹着口哨,扇着扇子,迈开长腿,随意自然地跟着茶馆小二走上茶肆二楼,听到说书先生的声音,就收起了口哨。 多数人毫不在意地看她一眼就继续喝茶听书,有几束目光朝她投来,有的目光鄙夷,应是嫌弃她扮相不够阳刚,有的目光辨不出善恶。 她目不斜视地走到最远的窗边桌位落座,听着小二报茶名,点了一壶桂花饮。 随后在说书先生的话语中,随意打量几眼室内。茶肆装饰得十分考究,木制建筑精美,花景屏风的摆放契合美学,墙上挂了不少大家书法字画。席内多是文人书生,轻声地交谈,或安静地品茗听书。 说书先生忽然用惊堂木一拍桌子,声音突兀大声,谢清雨惊得去看他。 他手指挥舞,抑扬顿挫道:“就在电闪雷鸣之际,兵器交接声和厮杀怒吼声都停了下来,在平昌侯府嫡长子,当朝红人——程凌谦即将人头落地之时!各位猜怎么着?”。 他身体前倾,一脸惊讶道:“有一人,扭转乾坤,力挽狂澜,直取敌方首领的项上人头!而他是谁?!竟是一位身形削瘦、面若好女的少年郎! ” 话毕,室内一片哗然。谢清雨反应过来,这说的是她啊。 在一些人目光看过来之前,立马举起扇子挡脸,朝敞开的窗外看去。只见午市已开,外面街道人头攒动,有不少人用推车、骆驼、马、驴等代步,天空中乌云飘得有些快。 听到说书先生又继续道:“如若没有此人,程凌谦必然生死未卜,而郑党哦不,某个党羽,因此就有喘息之机,城内必定人心惶惶啊!” 谢清雨瞪大了双眼,难不成那些盗贼不是普通的盗贼,是郑党派去暗杀程凌谦的吗? 可能说书先生的前言已经提及事件关键背景,她没听到。 要不去另一个茶肆听听看,这么大的八卦,定会传得满城皆知吧。 她的推断得到了适时的解答,说书先生作了结语。 “程凌谦出行携带的随从护卫皆身手不凡,却仍然面临生死一线。某党派为了扫除障碍,可谓是费尽心思,竟让高手扮作盗贼暗害好官程凌谦。” “我朝官道本就相较于历代而言安全不少,这等做派是——”。 谢清雨完全听不得后面的话了。 因为她看见有个陌生男子,跟在端着茶饮朝她走来的小二身后,另一边的窗户翻上来一个打扮普通的男子。 直觉告诉她,都是冲她而来的,来者不善! 暧昧 霎时间她就想到,是郑党! 应当不是因为发现原身是叛徒,而是因为她帮了程凌谦。 抓她?或灭口? 事后再想,逃命要紧。 她收起扇子,左手撑着桌子借力,从敞开的木窗跳下,落到地面。 前方,茶肆门口有几人快步冲来,衣裾纷飞,猎猎作响,来势汹汹。 谢清雨震惊之下观察形势,在刹那间做决定,脚尖蹬地借力,运起轻功,直上屋顶。 只见屋顶前侧,一名黑衣男人闲适地坐着,一看她出现,气势陡然一变。 谢清雨没有功夫细看,直觉有危险,运起轻功,飞檐走壁,同时拔出长剑以防万一,转眼间落到一个巷子。 幸好这巷子没有追她的人,只有几个被她突然落下而吓到的小孩,他们在投壶,吓得手抖,一下就投歪了。 谢清雨朝他们道:“别怕,我不是坏人!” 落点过于明显,为了甩开黑衣人,她离开此处,穿过几条巷子,途中不忘快速推断、排除。 现在她在明,敌在暗,不知有多少人埋伏着。 要先把这打扮给改了,改得面目全非,直让顾星澜和沉琅玉都认不出来,然后藏起来。 藏到原身名下的房产?不行,万一被抓,她的底全给透完了。 对于郑党而言,本来她只有一条罪,就是和程家同党,若她真是叛贼,那就是罪上加罪。 藏到赵悦希家?不行,万一给赵悦希招惹杀身之祸,她良心不安。 去大慈恩寺吧,佛家清净之地,相比之下更为安全。 落到一条无人小巷的巷尾,谢清雨收剑入鞘,直接在外面套上一件粉色长袍。 刚扎好腰带,就瞧见巷子另外一头的尽头处是大街,有几个黑衣人在大街上穿行,四处探查。 忽然察觉身后有人靠近,虽杀意不浓,但她为自保,下意识使出制敌连招,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左手曲起,用力向后肘击其腹部,痛哼的男低音响起。 她迅速转身,左臂抬起推着他的胸膛,发力撞到墙壁。右手掏出匕首,抵着他的脖子。 左腿膝盖曲起,正要踢他裆部要害,就听他低声道,“是我,程凌谦!”。 她松了口气,放开他,拿开抵在他脖子的匕首,幸好他没有杀意,不然她直接反手将匕首刺进去,可能他就一命呜呼了。 因为她把匕首淬了毒。此前走陆路往长安来的路上,在马车里向沉琅玉学了一种制毒方法,后来到达山庄反复练习,用在野兔身上成效很好。 眼下,期间她仍分了心神关注远处黑衣人,余光见右侧巷子尽头黑衣人转身,立即把程凌谦身体拉开远离墙壁,挡在她身前,作为挡箭牌。 下一刻,她的发冠被程凌谦解开,被他按着两臂推至墙壁。 他的两个手掌心分别垫在她的背部和后脑勺,撞到墙壁发出轻微声响。 清新的桂花香气中,隐约有苦药的味道。 他身体贴近谢清雨,垂眸低头。 谢清雨看着他清贵的脸,低垂的睫毛盖住了桃花眼,睫毛又密又长,比她见过的人都长,薄唇失色泛白。 他的脸倏然靠近,谢清雨瞠目结舌,慌忙侧头错开。 只听他声音低而闷,鼻息和说话间的热气喷在她的颈间,“别怕,假扮而已,我是帮你的,你是在躲人吧。” 余光里黑衣人正在靠近,好像察觉到他们的冲突,有所怀疑。 程凌谦抽出抵在她脑后的左手,按着她的下巴扭正,吻了上去。 但其实吻的是贴在谢清雨嘴唇的大拇指。 谢清雨的眼睛一瞬间瞪得很大,余光里黑衣人见此脚步停下了,像是在确认。她立即让眼神变得迷离,放松身体,平缓激烈的心跳。 而后发现其实心脏跳得更厉害的是程凌谦。 完全被清新的桂花香气包围了。 方才意外发生,没有喝到桂花饮有些可惜。 因为她本就很喜欢桂花的香气,读书时每天走的一条路种了几棵矮桂花树,香味扑鼻,让人心情愉悦,唯一的缺点是招蚊子。 鼻间的热气氤氲在脸上,脸靠得很近,他的长睫毛轻眨两下,戳到了她的眼睫毛和眼下,有点痒意。 风变大了,穿堂风吹进巷子,卷起谢清雨散落的发丝,偶尔发丝拂到两人脸上。 见远处黑衣人转身往巷子出口走,谢清雨用手抵着他的额头,轻轻推开他的头,免得有身体冲突而发出声响,反而前功尽弃。 程凌谦顺从地被推开,颈处突出的喉结滚动了下,垂下左手,捻了捻拇指,好像柔软的触感残留。 “当时你说过他们是你仇家,而且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再正常不过了,所以我才说了那番话。你不考虑我,就不必放心上,把我昨日所说当做戏言。实则我对你无意。” 以防黑衣人突然折返,两人距离仍然很近,他能看到她化得英气的脸,多了几分清冷,而凌乱的发丝多了几分柔情,眼眸如一汪潭水。 她在开口问话,声音清脆,唇齿开合,恍惚间他好像没听到话语,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 “他们抓我,是为了要挟你吗?因为我对你有恩?” 程凌谦眨了下有一点痒意的眼睛,“是的,你没猜错。” “为什么说书先生说得那么详细,为什么是今天才说。”,她在喃喃自语。 遇害事件的消息是他今天主动放出的。 为了让苟延残喘的宰相郑泽宇一党陷入名声危机,让他麾下的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从而叛变倒伏,让郑泽宇一党无从东山再起。 可是他没想到她竟在这个时刻女扮男装。 “可能是当时逃走的盗贼今天回了城,散布消息了。”,程凌谦眼眸微眯,如果暴露他的阴暗,她定然把他推得更远了。 谢清雨若有所思的点头,局势复杂,仿佛蛛丝密布,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话只能信三分。 “谢清雨!”,熟悉的声音让谢清雨浑身一个激灵。她忙望去,只见沉琅玉快步过来,一把将谢清雨身前的程凌谦拉扯开,撞到对面墙上。 原本清润的脸上,太阳穴飙出了青筋,下颌线绷紧,眼神凌厉,毫不掩饰他眼底的怒意。 谢清雨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 ———— 作者有话说:早上居然又有两个读者投珠评论支持,本来我看惨淡的数据,心已经冷得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接受单机写完的事实,昨晚激情码字写好后续大纲了。为Уцshцweи.cσm有人反馈的感觉很好也TVT谢谢宝宝们 勾引,知三当三 等她反应过来时,沉琅玉已经掐着程凌谦的脖子推到了墙上,两人身高相仿,都比谢清雨高一个头。 他声音低,却清晰入耳,喉怒音有些撕裂,“所谓的侯府少爷,运筹帷幄,智勇双全,却如此卑鄙无耻,勾引有夫之妇?” 强烈的窒息感向程凌谦袭来,喉管处更为疼痛,有些头晕目眩。原来她当时被他掐是这种感受吗? 谢清雨看到程凌谦被掐得脖子通红,青筋暴起,但他嘴角上扬,泛红的桃花眼含笑看着她,越发矜贵俊美。 搭配沉琅玉的质问,错觉程凌谦仿若知三当三的红颜祸水,一时间头脑有点凌乱。 沉琅玉发现他当面勾引,更觉面目可憎,令人作呕,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挖了,重拳锤他腹部,他的身体顿时微曲。 谢清雨回过神来,大惊失色,“等一下!琅玉,我和他之间没什么,他是来帮我的,躲过黑衣人的搜查。” 此时天气越发昏暗,已经狂风大作,数片银杏落叶被风卷起,在小巷中凌乱纷飞。 墙壁之外响起一些人的喊声,“要下雨了,收衣服啦!”,“二丫快回家啦!” 巷尾处,沉琅玉掐着程凌谦的脖子。 前者玉冠束发,蓝服勾勒挺拔的身姿,温润的面容不掩怒色。后者头戴幞头,身穿象牙白华服,形貌昳丽,狼狈却不失矜贵。 两步之隔的谢清雨粉袍有些凌乱,满头青丝随风飘逸,因剑眉增添了英气的清纯漂亮面容有几分紧张。 见沉琅玉手指微松,谢清雨连忙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开。被顺势反手牵着手心。 程凌谦眼眸微敛,隐蔽地狠掐一把左臂伤口,撕裂感和刺痛感传来,站直身,收敛了笑容,淡淡道:“沉公子不必动怒,我对她绝无情意,方才只是情急之举。” 看了谢清雨一眼,他向后倚靠墙壁,左手捂着腹部,轻咳几声。 沉琅玉视线从谢清雨脸上移开,眼眸微眯,讥笑着看他。 谢清雨看去,看到程凌谦白色衣服左臂上的红色血迹斑斑十分瞩目,这人被掐了脖子,锤了一记重拳,一记重肘击,伤口还裂开血流如注,属实无妄之灾啊,觉得有些愧疚。 “程公子,实在是万分抱歉,我替他向你道歉”,见沉琅玉不认同地侧目而视,谢清雨捏了捏他的手指。 程凌谦淡道:“不必多言,你对我有恩,何况此次是受我所累,是我之过。”。 他侧头看向巷子尽头的大街,暗卫已经将马车停靠在角落,“现在宰相全城戒备搜查,这里随时有人来。坐我的马车回府找陈思琦换个面貌吧。” 谢清雨看了沉琅玉一眼,沉思片刻。 即便她现在换回女装,但她在传言里是面若好女的大侠,不化妆会有被认出的风险,于是她答应了。 程凌谦单手背在身后,迈步出去,上了马车。没有在意他们是否跟随,只是提议,不做强求的模样。 谢清雨牵着沉琅玉跟上了。 马车行驶在严整明朗的大街上,谢清雨打量几眼车厢,满是精美的木雕,金属的装饰,铺设绫罗绸缎,富丽堂皇。 她看了一眼对座的程凌谦,松开沉琅玉的手,从芥子袋拿出镜子。 然后就听到程凌谦道:“沉公子,程某未曾在朝中见过你,敢问在何高就?” 随意地听着,谢清雨看着镜子里化得似剑的眉毛,拿出手帕使劲擦。被沉琅玉拿过手帕,轻柔而灵巧地擦拭,他冷淡道:“不过萍水相逢,何必再多言?程公子,茶肆的传言,是谁传出来的?” 沉琅玉想起方才在药铺收集稀罕药材,路过茶肆,发现黑衣人乱窜,听闻文人兴奋的谈论声。心里嗤了一声,如果他没找到谢清雨,恐怕人都要被抢跑了。 程凌谦眼不见心不烦,垂眸倒茶,“可能是当时偷偷逃走的盗贼泄露的消息。” 沉琅玉擦拭好谢清雨的眉毛,用手摸了摸她的脸,皮肤上也有涂粉,看着谢清雨眼睫毛轻轻眨动,侧耳倾听的神情,准备拆穿他拙劣的谎言,就见他弯着桃花眼递茶给谢清雨,说着“清雨,喝茶。” 只见谢清雨似毫无芥蒂地接过茶,喝了一口。沉琅玉正想捏她的手,就见她举着茶杯悬在他身前,递给他。 沉琅玉抑制不住嘴角微弯,看了程凌谦一眼,见他神色黯淡,嘴角弧度更大,垂首就着她的手喝了剩余的茶。 “吁一”,马车停下了。 谢清雨警觉,放下茶杯。 一个声音洪亮有力,“巡查办事,请配合!” “何将军,这是我家程少爷的马车,就不必查了吧”,外面小厮的声音响起。 “高官贵胄也要遵守朝廷守则,我只是例行公事,请程公子配合!” 程凌谦移目,挑起窗帘,淡淡笑意不及眼底,“何将军,为何如此兴师动众?是什么公事要查得如此严苛。” 郑泽宇宰相麾下的大将军,来势汹汹啊。 面容端方的何铮峰将军拧出微笑,有些滑稽,“程公子,见谅,有个可疑人员需要搜查。不花多少功夫,让何某看看即可。” 权力者要抓人,哪里需要什么名头,大可抓到了再随意安个罪名。谢清雨觉得躲无可躲,若躲了反而更容易惹人生疑,点头同意了。 车帘挑开,一个身材魁梧,满身盔甲的壮汉投来目光,他的眼神如炬,手拿画像,上下打量,目露审视,好像流露出一丝疑惑。 忽然电闪雷鸣声响起,狂风卷起窗帘,瓢泼大雨砸在地面和车棚,声音闷响。 谢清雨眨了眨眼睛,倚靠在沉琅玉肩头,“沉哥哥,妾身好怕,这是作何呀?”,她的声音娇弱,像小猫一样柔媚入骨。 只感觉靠着的身体一僵,程凌谦也投了视线过来。 打量审视的目光仍未减弱,她被搂入怀中,抚摸着后脑勺,而后又被亲了下头发,“别怕”。 程凌谦冷冷道:“何将军,看到了吧,此处没有你要查的人,请勿惊扰我的贵客。” 而后听到何将军冷哼一声,放下窗帘。 谢清雨松了口气。 捆绑,控制高潮,雨天(H) 倾盆大雨,砸在屋顶瓦片上,发出珠子碰撞的脆响,雨水顺着层迭的瓦片滴落,形成巨大的珠帘。 院中高耸入云的银杏树在风雨中屹立不动,树叶在雨水击打中发出沙沙声。这是城内沉琅玉名下的一处房产。 而此时谢清雨无暇顾及窗外的花草树木被如何风吹雨打,她双手被绳索绑在床头的两个床柱,绯红纱裙被撩至腹部,双腿被曲起打开,臀部下方垫着软枕,朝天露出湿滑的小穴,穴里正塞着一根长指。 长指挤开阴道褶皱,撩动敏感点,拇指揉捏阴蒂,带来快感,不断流出阴液。 他又总是停下,让她有些痒,空虚难耐,感觉煎熬。 矮床没有床幔,靠在窗边,眼前的沉琅玉正坐在她岔开的腿间,侧目看着窗外。 蓝色翻领长袍衣着完好,束起的头发缎面光滑,骨相俱佳。尽管他一手在按着她的膝盖,一手在她的腿心小穴进出,仍然是清隽儒雅的模样。 昏暗的阴天里,电闪雷鸣时的白光照亮他的神情,很冷淡,甚至有几分愤怒。 谢清雨有些难受,想自慰,挣动双手,但手被绑着,挣脱不开只能移动几寸。他甚至能在她手腕绑好丝巾,不被绳索磨破皮。 她下意识想夹腿缓解痒意,但被沉琅玉腿抵着,左手按压着,无法动弹。 “为什么呀!你骗我绑手,折磨我!”,她的语气控诉,有些委屈。 他侧目望来,声音几乎和雷声重迭,“知错了吗?”,谢清雨突然吸气,因为他加了一根长指,拓开层层迭迭的嫩肉,直插入穴心,揉捏花唇和阴蒂。 一阵快感袭来,热意随着动作不断蔓延,她的额头,鼻尖,鬓角冒出不少细汗。 随后快感又随着动作暂停而停滞了,触感消失,酥麻感犹在,听觉便更为清晰。听到狂风呼呼吹响茂密的树叶,雨点打在瓦砾和落在树叶的沙沙声,偶尔飘进来几滴落在她的皮肤上,微凉水润。 谢清雨想起他方才的提问,回应他,“什么知错?你说程凌谦?我和他没什么啊。”。 如果他是想通过控制快感来让她讨厌程凌谦,那他可能快做到了。谢清雨听着突然的雷声,这么想着。 她抿着嘴,胸膛仍然在起伏着,看着天边心想,下一秒就会亮起闪电,照亮这个可爱可恶的刽子手。 果然下一秒闪电骤然亮起,照亮一切,他的眼神很冷,像浸泡在冰水里,以往他总是温柔或淡然,谢清雨觉得他意外的冷意有些带感,又觉得这捉摸不定和无法预料的未知期待中潜伏着危险。 他俯身下来,左手把她的双腿放在他的双肩上,把她的纱裙撩至胸口上方,五指揉捏胸脯,脸悬在她的上方,穴里的长指又动了,增加了一根长指,三指扣挖抽插,专攻地按揉几处敏感点,揉捏最容易有快感的阴蒂,雨水落下的声音夹杂着穴里阴液的搅动水声,分辨不清。 谢清雨沉浸在连绵不断的快感里,不由得热气升腾,呼吸急促,闭上眼睛,抿紧的嘴唇不时逸出几声呻吟。 忽然他把手指全部抽出小穴,松开了揉捏胸脯的手,一阵细碎的衣物声音响起,谢清雨睁开眼。 腿弯架在他的肩头,闪电照亮他的脸,他的唇瓣自然红润,下颌线条流畅好看,面部轮廓分明,原本眉眼温润中和了这点。 但此刻,琥珀眼瞳在冷白的闪电中如猎豹一般,冷意中又带着侵略感,眼珠移动着,眼神描摹着她的脸。 下一刻,长指摸着花唇抠着洞口,粗壮的性器从洞口直接挤开甬道的层层褶皱,全根而入,谢清雨猛然咬着嘴唇。 煎熬和等待让突然的巨大快感变得前所未有的痛快,粗长的性器填满了空虚的小穴,一动就磨到了不少敏感点。 他三浅一深的抽插,退到边缘时也不拔出,下一刻再插入,同时粗粝的指腹还不停揉捏着阴蒂,谢清雨爽得浑身都在颤栗。 忽然性器抽出了,手也离开了阴蒂,他说,“为什么要去他家女扮男装,然后去茶肆听书?” 谢清雨很难受,一方面因为强烈的快感猛然消失,就像一望无际的大海突然变成干涸的沙漠,像口干舌燥的人好不容易喝到解渴的冰冷矿泉水,结果才喝了一口,才润了下嗓子,瓶子变空了,倒过来晃荡着空瓶都晃不出一滴水。 一方面是他问到了难以回答的问题,她无法实话实说,因为涉及到重要的事件。 她本来去茶肆一则探查掌握郑党消息和动向,避免突然抓她这个潜藏的叛徒小萝卜头,二则多听听城内消息,既可以了解朝中和天下局势,又利于经商。 但若要撒谎来应付沉琅玉的提问,她亦不想这么做,只因她不喜欢撒谎。 谢清雨艰难回道:“去茶肆听书是为了利于经商。而去茶肆想低调些作男装打扮,因为之前在路上扮过男装,所以去找程府陈思琦的丫鬟春花帮忙。之前是她帮我化的,我去程府都是躲着程凌谦去的,对他没有什么心思!” 直到听到她说对程凌谦没什么心思,沉琅玉才重新扶着性器,插进水淋淋湿滑的小穴,小穴猛然紧缩,箍着他的性器,紧致温暖,吮吸感强烈,爽感从尾椎骨飙到天灵盖,让人忍不住想疯狂抽插。 然后就听到她猝不及防的尖叫和喘息,她总是不喜欢呻吟,但其实他很喜欢听,听得热血喷张,性器都涨大了几分,他想听到更多,于是肏得更猛。 前不久等她打扮完出来时,惊鸿艳影,艳绝天下,比起往日的清纯出尘,顾盼生姿,另有一种惊心动魄之美,程凌谦视线直直黏在她身上,让人直想把那心怀不轨的贱男人眼珠子挖掉,再把她藏起来。 又想起四处奔波找谢清雨时看到的场景,狭窄的巷尾,身形高大的程凌谦俯身紧搂着茫然的谢清雨,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那个眼神他又怎么看不出来,克制着不显露爱意而吓退她。但又无法克制紧绷的下颌角,捏紧的手。和之前的他如出一辙。居然还在被他紧掐脖子时那样勾引她。 又想起程凌谦冠冕堂皇的“绝无情意”和处处使心机的小动作。 怒气在心头越发激荡,沉琅玉的抽插猛烈得更像狂风骤雨。 谢清雨从这猛烈的快感里迅速地攀上了高潮,喷出一大股花液,他仍在高潮里不断地抽插。 “不要……停!出去……”。敏感的小穴仍然在经受汹涌澎湃的波涛,她发力收缩小穴,想让他缴械投降,可反而激得他停下缓解片刻后肏得更猛。 谢清雨想起顾星澜在马背上的疯狂,相似的濒临崩溃,无法控制的快感,瞬间颅内高潮,脚后跟抵着他的背发力,被绑着的手不断挣动。 ———— 小剧场: Q:小谢同学,请问在你对沉琅玉的床上评价是什么? 谢清雨:很爱控制高潮,很坏很坏的一个人。 沉琅玉:你不喜欢? 谢清雨:(脸红),又坏又爱 ———— 下章预告:观音坐莲,边走边干,衣柜 (H) 观音坐莲,边走边干,衣柜(H) 忽然他停了下来,谢清雨终于能缓缓,张开嘴巴大口呼吸,雷声已然悄然无声地停了不知多久,雨水打在瓦片上的声音永远规律好听,让人心生愉悦。 他还没射,但她腹部有胀意,直觉有危险,她逃避地说,“我要去解手。” 出乎意外地,他没折腾她,乖乖把灵巧绑着的绳索解开了,把她的双腿从肩头放下来圈在他的腰上,一个简单动作又不经意左右乱撞正敏感的花穴,谢清雨忍着。 可是她还是料错了,他把轻罗纱裙拉下来到腹部,捞起她的背,将她手环在他的后背抱起,变成了观音坐莲姿势,性器入得极深。 “啊!太深了,别搞了!”,谢清雨飙出生理性眼泪,和先前不知不觉间沾湿的睫毛融合在一起。 他没有动,但是贴近了她的耳侧,鼻息热气喷在皮肤上,草药清香在鼻间萦绕,耳垂被他轻轻含吮,一阵酥麻感让她心颤了下,缩了缩小穴,只听他呼吸一滞,闷哼一声,响在耳边很性感。 深埋的性器跳动着,引起一小波快感,他声音响起,如撞玉般清润好听,“我想起来了,那日在襄安旅舍找你时,你躲在哪里呢?” 这一句犹如平地惊雷,晴天霹雳,谢清雨打了个激灵,下身一缩,引得含着她耳垂的舌头颤了下。 怎么突然又开始翻旧账,当时不是翻篇了吗?谢清雨怎么敢开口说在程凌谦那里,她支支吾吾着,想当做快感过载没听见。 他松开了耳垂,往颈间亲吻,吮吸,力道很重,有刺痛感传来,又感觉到他贴着皮肤的唇瓣轻启,“我猜一猜,该不会是在程凌谦房间吧。”。 谢清雨猛然缩了缩小穴。他闷哼着道,“看来猜对了。当时我问他见没见过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床底?……床上?”。 都错了,是在衣柜里。谢清雨摇摇头,“我要去尿尿……”。她把腿松开踩在被衾上,按着他的肩,往后挪动屁股一点点拔出小穴。 却被他一手环着肩背,一手按着后腰推进,突然的肢体动作,让松开一点的性器又插进去,直插到小穴最深处,谢清雨忍耐着酥麻感抵着他的头。 他将她推后,扶着后背,谢清雨不明所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往下看。 交合处泥泞不堪,小穴吞吃下了整个粗长肉棒,穴口一缩一缩地。他的手指甲剪得干净,指骨分明,从性器连接处摸了下阴蒂,带来一阵快感,往小腹上摸。 平坦的小腹中间,隔着肚皮凸起粗长性器的形状,他抚摸着,激起她皮肤一阵颤栗,伸手一按,鼓胀感更强了,敏感点在里外两边挤压,快感双倍。 谢清雨忍不住闷哼,猛眨眼,湿润的睫毛抖落几滴泪珠,坠落在胸前衣襟上。只听他说,“骗子,你还没那么想尿。” 他松开了手,左手虚环着肩背,右手放在后腰。谢清雨已从高潮余韵中缓解了不少,瓢泼大雨声已经弱了几分,白噪音的声音很治愈。 他突然轻按着她的后腰站起来,只有深插在她体内的性器作为着力点,失重感让谢清雨猛然搂着他的脖子,腿环住腰,贴得极紧,插入得更深,爽感直升天灵盖。 他走下矮床,动作间让性器一时滑出一寸,又一时插到最深处,谢清雨紧紧抱着他,浓重的呼吸喘气声喷在他的颈侧,喉咙间逸出呻吟声,听得自己都感觉酥麻,忙紧抿嘴唇。 走了起来,走几步就原地停下,抽出抛落,顺着重力,毫不费力地抽插,淫液在腿心流下,快感一波一波地拍打着谢清雨。 她看着逐渐远离的窗户,窗外高大茂密的银杏树仿佛在低头看着他们淫乱地边走边插,狂风一吹,枝条摆动,叶子抖落溅起水花。 沉琅玉抱肏着走了几步,走到书桌停下来。桌上有几张纸,记录着近来外邦传入长安的稀罕药草,龙飞凤舞的笔迹与他本人如玉公子的对外风格大相径庭。 他推开纸张,整理着谢清雨屁股的裙摆,将她放到书桌边缘,三浅一深地抽插,忍着被吸咬得发麻的快感。 忽然,插着的小穴人为紧缩,被含咬耳垂,柔软的小舌在含吮,舔咬他的耳垂,鼻息的热气喷洒在他的颈间,带着清甜的香气,这个认知更让他酥麻得“呃”地闷哼一声,停滞动作忍着射意,缓解意外增强的爽感,随即就听到她隐隐偷笑的极小声响。 不是月之精灵,是月之妖精。他扫了一眼室内,看到一处,抱着她站起,朝那走去。 “看来是藏在衣柜里”,谢清雨听到他这样说,门的开合声响起,这是衣柜门,谢清雨被放倒在柔软的褥被上,性器抽出退到了边缘,下一刻,柜门合上了,昏暗中视力被剥夺,其他感官更加放大。 香樟木衣柜的味道很清香,和桂花一样好闻。沉琅玉俯身下来,唇瓣相贴,她不由得启唇,和他唇舌交缠,互相吸吮。 他的唇舌柔软,好像嚼过薄荷叶,有香气,微苦,清凉,让她心旷神怡,眼神迷离。 在她享受平缓而温柔的缠绵时,穴里渐渐感到空虚,她抬起屁股想将退到边缘的性器吞进去。 忽然他退开了吻,按着她的后腰开始猛烈抽插,谢清雨没有预料,嘴还张着,不由得呻吟出声,声音酥麻,穴里的性器更涨大两分。 他趴在她耳侧,黑暗中眼眶发红,改变节奏,变成不规律地浅插和深插,一边插一边说,“是衣柜吧,你有想过吗,当时如果我也和你在衣柜里,像现在这样。” 他把浅浅抽插的性器撞到最深,发出啪的声音,谢清雨呜咽一声。“一边肏,一边捂着嘴巴怕被发现。” 她的嘴巴被沉琅玉捂住了,她不由得顺着他想象,捂着嘴和他在衣柜里激烈淫靡地抽插,怕被程凌谦发现,而下一刻程凌谦就打开柜门,桃花眼冰冻三尺地看着他们的淫乱。 她激灵得收缩小穴,呼吸间热气喷洒在被捂着的掌心,不自觉闪过那个意外的拇指吻,被紧掐喉咙的勾魂摄魄笑容,突然阴蒂被薄茧指腹揉捏抚摸。 谢清雨直接在多重刺激里到达了高潮,喷出一大股粘稠的花液,兜头浇灌在粗壮的性器上。又被激射内壁,高潮迭起,灵魂好像在漂浮,恍惚间听到他好像说,“别再找程凌谦了。” ———— 作者有话说: (碎碎念) 本来预计写两章肉的,结果写不完,想写的剧情还没写到,肉夹杂着剧情。会不会太腻?hhh (也可能是作者本人角度已经来来回回看了好久这四千字,所以腻了……) 还是肉章好写,不用想什么逻辑,昨天写剧情写了两千字就卡文了,硬写了四千字。今天肉章洋洋洒洒行云流水两三个小时就是四千字。 不过果然是动作片啊,总是要通读一遍到处改动作bug。前面设置了收费的改不了文字,也不能改成免费再改文字,后来才发现的,宝宝们见谅。 肏尿,扇巴掌(H) 等她从短暂的昏迷中醒过来时,发现正在窗边,窗外的大雨已经转为小雨,天空中密布的乌云散去了,太阳从白云里冒出一点,泄露几缕金黄的光芒,一道漂亮的彩虹挂在天际,隐没在银杏树的茂密树叶中。 她在被他抱着走动,敏感的小穴里泡着阴液和精液,体内性器又涨大顶满了肚子,胀意很浓,谢清雨闭着眼睛道:“我真的要尿尿,你放我下来。”,话音刚落,性器却好像兴奋得涨大了一分。 “你确定不会腿酸走不动吗,宝宝”,沉琅玉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些,压迫音带,嗓音磁性,谢清雨耳朵一抖,“不要在这种时候叫我宝宝好不好”。 “不是你让我叫你宝宝的吗?那你想我叫什么?小雨点,小鱼,还是小鱼干?”,他跨过浴堂的门槛,动作间快感更强,谢清雨忍着胀意,不由得收缩下体。 引得沉琅玉忍不住反手关上门,拔出性器,将谢清雨放下来抵着门,淫液从洞口哗地流下来,谢清雨还在缓着快感,他抬高一条腿,扶着性器,沿着合不拢的圆洞水穴直接插到底,猛肏,谢清雨忙道:“不要!我要忍不住了!”, 他很君子地停了下来,“你先答应我,以后别去找程凌谦了,好不好。”,他上半身退后几寸,低头看着她的脸。 谢清雨眼神有些闪烁,怎么能不找程凌谦呢,他是郑党对立面的大佬,定然掌握不少最新的、更不为人知的消息。 而她这个郑党预备叛贼小虾米,以及被通缉的要犯,连自己的身份是什么都不清楚,可能下一刻就生死未卜了。 她现在就好比漂浮在平静但暗藏玄机的海上,抓着一根名为程凌谦的浮木。 这浮木还是可变形的,如果消息打探得好,浮木就会变成抵挡波涛的大船,如果打探得不好,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木头。 若扔掉浮木,她只能仰飘着,运气好就能飘到安全地带;运气不好就迎来掀起的波涛骇浪,小鱼被大鱼吃掉。 “还不出声?”,他的声音淡淡的,但带着压迫感,他又开始抽插性器,三浅一深,手指揉捏着凸起的阴蒂。 谢清雨皱着脸,忍着快到高潮边缘的快感,一声不吭。猛然用力缩小穴,顺利听到他闷哼着道:“太紧了,痛!快松开,你要夹死为夫吗?”。 沉琅玉此时是又爽又痛,被水漫金山的小穴温暖紧致包裹着吸咬着,前所未有的爽意,但是性器也被箍得发痛,他皱着眉,冷汗从鬓角滑落。 谢清雨松开小穴,认真观察时机,等他一退出到边缘,就猛然动用内力把他推开,见他毫无防备地被推得踉跄着往后退两步,粗长性器在空中摇晃。 她夹着腿心,缩着胀意渐满的下半身,侧身往解手处走,光脚踩在微凉的青石板上让她的胀意更满。 一阵风起,她被拧转身体,抬高一条腿直插进水穴,一瞬间的快感和胀意直达巅峰,他们直接高潮了。 花液大股喷出,精液激射内壁,尿道口喷出无色液体,和着浓稠白浊流下,淅淅沥沥。 历程漫长悠久,有长久忍耐憋胀得到释放的舒畅感,和多重高潮的爽感。 还有几分羞耻感和强烈的怒意涌上心头,于是她推开他的胸膛,拔出性器,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 沉琅玉还在缓着极致的爽意,忽然就被扇了一巴掌,力道有点重,把他的头都扇到一边,左脸瞬间就有热胀的刺痛感。只听到她声音像发威怒吼的猫,“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有些错愕地抬手捂脸,扭头看向谢清雨,只见她双眼满是愤怒和委屈,哭得梨花带雨,睫毛全部沾湿了,呜咽哼唧着。 他忽然惊醒了,被程凌谦气得太过,理智在欲火和怒火中燃烧炙烤,把谢清雨逼得太紧,她并不是很接受不了这种亲密程度,而是有自己的原则,不想做的事情不能逼她,吃软不吃硬。 “对不起,宝宝”,他抓着她的左手手腕,举到右脸旁边,“来,打对称点。”。 谢清雨被这人的疯癫程度吓到,呆愣住了,她仰头仔细分辨着他的神情,只见他眼含心疼和后悔,温热的手掌抓着她的手腕,拍打在他的右脸,左脸已经有些发红,右脸也逐渐变红。 心里鼓鼓涨涨的,酸软得冒出泡泡,鼻子更酸,她的眼泪越发汹涌。 他低头用虎口擦掉了,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唇瓣吻在她的眼睫毛上,一寸寸往下吻她的鼻尖,嘴唇。 谢清雨推开,说,“我身上好脏”。只听他温柔地哄着:“小祖宗,你哪里都不脏,我都喜欢。”,然后被他牵着手走进浴桶处。两人都解下了身上的衣服,冲洗掉身上的汗液和浊液。随后进了浴桶。 谢清雨闭着眼睛躺在浴桶里,水温微烫,缓解身体的酸软,蒸腾的水汽氤氲在脸上。她任由沉琅玉帮她洗脸,洗头,洗澡。静谧宁和,只有水声响动。 澡豆被他捏着擦拭她的手肘,忽而就听他不疾不徐道:“既然你无心于他,为什么一定要找他呢?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吗?”,声音中潜藏着小心翼翼和缜密的推断。 谢清雨猛然睁开眼,就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温和,却蕴含直视人心的力量,所有虚假都无所遁形。 而他俊朗的脸上泛起红肿,更有不撞南墙不回头,势要问出个结果的执拗,如同盯着猎物的优雅猎豹。 ———— 作者有话说: 写着写着有点想让程凌谦上桌。但又觉得,他还是爱而不得比较带感。下章他俩在程凌谦面前偷偷做爱 ps:搜了“对不起”在古代能不能直接当白话口语来用,答案是可以的,中国古人喜欢以对对联来显示自己的学问,但常常有人被其他人出的上联难住,所以为了表示自己的学识不如人,被难住的人就会说“对不起”,就是对不下去的意思。后来,“对不起”就慢慢流传开来,如果得罪了人,无论自己有没有学问都谦虚的说“对不起”,用来显示自己知书达理。 “你乖乖的不要动”(微H) 设施齐全的浴堂里,门窗禁闭,一男一女光裸着面对面坐在浴桶里。 男子高束发冠,皮肤白皙,背肌线条流畅,身体自然前倾,两手擦洗女子的胸脯,腹部,手往下游走。 琥珀双眸正凝视着眼前皮肤泛着粉红的女子,边服务,边等一个答案。 水已然变得不那么烫了,水蒸气逐渐消散开。 空气微凉,搭在桶边的手臂皮肤颤栗得生出鸡皮疙瘩。 谢清雨把手放入水中,一时沉默无言。 成年人总能察言观色和心领意会。 这是默认了:以后仍然继续见程凌谦。见他是有苦衷的。 “你是为了跟他一起对抗郑党,避免被拖下水?”,沉琅玉水下的手伸出两指插进小穴中扣挖清洗。 仍凝着她,看她眯起双眸,微仰下颌,意乱情迷。 “我找他只是为了查清消息,以免出现危险。”,谢清雨难耐道。 水浇淋在她的肩颈,擦洗,“我已经派人随时追查了。”,顿了下,他又说:“我师傅崔远综是镇国大将军。”。 语气有些微妙,像是怕她会气,气他的无心隐瞒。 “你也没问过我,我的来历。”,谢清雨想起她和沉琅玉认识的契机是她捂着伤口找他医治。 又想起他们都算是江湖人士,补充道,“英雄不问出处嘛!”。 沉琅玉眉眼弯了下,怎么这么可爱,谁看不出来她到了江州就如初生的小鹿,双眼不藏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总是容易被骗的模样,又常常触底反弹,化险为夷。 而谢清雨没看他的神情,只看着水珠在他健美的胸肌上滑落,到腹肌,人鱼线,至水中融合。 谢清雨想到他说已经派人查了,心想,这只能查明面上的消息,无法查清她自己的叛徒身份面临的危险,始终不行。 “我想自己查,我要自己确认。” 沉琅玉没有直接反对,他知道她不听无谓的吃醋,只听理由,所以便引着她分析: “你找他会更容易被郑党察觉,从而分析出你是当日救他的大侠。” 谢清雨没有直接反驳,认真思索,任他上下其手。 沉琅玉没有再多言,等她想明白,可是直到晚膳后她都没回复,开始担忧她真的想不通,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不免又开始亮出凶兽的尖牙利齿。 书房在卧房隔壁,窗户敞开,占据一大面墙壁。 沉琅玉的建筑欣赏风格是精美对称的木制构造,开阔的视野。 从窗可见枝繁叶茂的银杏树,以及粗壮的树干上悬挂而下的秋千。 而书桌在书房角落,被木板墙壁和窗户围着,有种做什么隐秘的事情也没那么怕被人发现的安全感。 谢清雨正坐在书桌上,紫色纱裙的轻纱和被风吹干的长发随着窗户吹入的微风飘扬,缠绕在两人的身上。 沉琅玉左手箍着她的腰,右手抬着她的右腿,顶胯进出。 谢清雨感觉灵魂都要撞飞了,踩在凳子上的右腿微微发颤。 忽然外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少爷,程公子来访。” 谢清雨一个激灵,抽插的动作也停了,睁开眼,就看见沉琅玉眼底闪过冷意和讥笑,声音冷锐:“让他滚!”。 言犹在耳,他像想到了什么,收敛神情,“等等!你先候着。”。 沉琅玉拿过一旁的黑色长披衫,把谢清雨的双腿捞起,圈在自己腰上,按着她的后腰,坐在椅子上。 谢清雨灵魂犹在停滞的时空飘荡,被这一连串动作胡乱抽插,横冲直撞,弄得气喘吁吁,呼吸急促,一口咬他的肩,体内粗长的性器涨得更满。 “宝宝,我同意你继续接触他,还能让你安全无虞,但是,有两个条件。”,沉琅玉提起谢清雨的小屁股,抬高一半又顺着重力落下,破开层层迭迭的褶皱,进得很深。 水液流得更多,有些打湿了两人的衣物。 肩头被咬的力道更重,沉琅玉微拧着眉忍耐快感。“等会我让他来,你乖乖的不要动。”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微H) 雨已停,乌云尽散,暖黄的夕阳撒落人间。 砸落在屋顶瓦片的雨声残响。 此前雨水顺着层层迭迭的瓦片滑落形成珠帘天幕,此刻随着雨停变成稀疏的半成品珠串,珠子坠落在地上,滴答声响在心间。 以现在隐秘而淫靡的情形,不难猜出沉琅玉的想法。 谢清雨没回他的话,不管现在正处于高潮边缘,按着他的肩,屁股往后退。 但沉琅玉速度也很快,把抵抗的她按回去了。 谢清雨本就有防备,可是方才的姿势让腿有些发麻,所以一时不察。 她趴在他的右肩,喘着气,等腿的力量恢复。 然后就听到两道几乎重迭的声音。 “答应我吧。”,温和而蛊惑,响在耳边。 “看来是我打扰了。”,明显的戏谑,尾音隐约有些变调而沉下去。 谢清雨被突然出现的第三者声音吓到,她抬头就能看到右侧的窗外前方。 从银杏树前漫步而来的人是前不久才见的程凌谦。 侧逆着夕阳的光,他的桃花眼轻轻眯着,抬起手摘掉头上的斗笠,随手扔在草地上,动作间斗笠上的水珠扬起又落下。 分明是渔夫常见的动作,可他清贵的脸和身形气质做起来是矜贵感。 这个视角是谢清雨轻易抬头可见的,但被她遮挡的沉琅玉需要把她的头移开才能看见。 下一刻她抬起的头就被沉琅玉按下肩头。 用行动表示:别看程凌谦。 程凌谦手撑着木窗两下就翻进了书房。 他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有些别扭,又从口袋拿出手帕擦拭手指。 抬眼又看见这碍眼的一幕,墨丝铺满后背和黑色披风融为一体,乖巧地抱着趴在妒夫的肩头。 起码拿匕首抵着他脖子时也算是她对他的主动了。程凌谦心里滑过这个想法。 唯一值得感到欣慰的是这个妒夫地位不稳,并没有那么成竹在胸。 “程公子,不经屋主同意,私闯民宅,是什么罪?”,沉琅玉左手揽着谢清雨,右手拿起桌上的扇子打开,为她泛红的脖颈扇风,她明显舒了口气,气息喷在他的颈间。 “《齐律疏议》贼律条:‘诸夜无故入人家者,笞四十。主人登时杀者,勿论。’①,但事急从权,我见你的仆从迟迟没有出来回应我,怕谢姑娘遭遇不测,被郑党搜查,所以斗胆进来搭救。何况现在是不是入夜还说不准确,严格意义上不符合条件。” 画面真让人看不下去,他不等回复就直接铺垫主题,“据我所知,沉公子是名门之后,只可惜一朝没落,但行医救人实属高风亮节,在下佩服。” “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别废话。”沉琅玉把扇子放下,拿出发带为谢清雨绾青丝。 从脖颈撩起长发,指腹摸到皮肤上的细汗。 披风闷着,长发盖着,加上此时隐秘的快感,她的身体都在发热。 他松开手,先拿手帕为她擦汗。 此刻沉琅玉悔之不及。原本只想让程凌谦这种以退为进的人看到这幕知难而退,一退再退。 可等他真的来了时,他恨不得把他踹出去。 程凌谦踱步到茶桌,摸了摸茶壶,还温热,便倒了两杯水,端到书桌前,放了一杯在桌上。 “谢姑娘,我给你倒了杯水放在这里。”。随后便转身看向窗外几乎遮天蔽日的银杏树。 “我知道你在收集稀罕药草,可你收集的并不全。镇国大将军的名号虽响,但也不能一手遮天。我们合作如何?我卖药草给你和谢清雨,量是一致的。” 。 “你别无所图?赔本买卖如何能长久。”,沉琅玉冷淡地说着,撩起谢清雨的长发,准备捋顺后扎上发带,此时颈间的呼吸已经平缓许多。 程凌谦侧目,眼神一凝。 发丝缠绕间隐约可见粉颈上星星点点的红痕,霎时间脑海里闪出的画面是她方才抬眸看他时,双颊绯红,眼眸微敛。 他捏紧手中茶杯,转过头。 “能将药草传到各地,也是我的祈愿。” 他转身走向对面墙壁,看悬挂的字画。 笔走龙蛇,和沉琅玉潜藏的锋芒不相上下。 侧头扫了一眼的谢清雨终于等到这个时机,她撑着沉琅玉身后的椅背,迅速屁股后退,将粗长性器抽离身体。 水液淅淅沥沥,好在夹杂着雨滴坠落声,细微得不惹人起疑,而味道早已被敞开的窗户带入的风卷走了。 她趁沉琅玉圈紧她之际,头往下钻着绕过沉琅玉的手臂,翻身下去,还能顺手把沉琅玉的亵裤拉上遮住摇晃的性器,衣服摆好。 刚站起身,就听到熟悉的冰冷声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回眸看去,顾星澜正坐在窗边,一副潇洒侠客的模样。 一条腿在窗边自然垂下,另一腿曲起踩在窗沿,手肘随意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夕阳晚霞满天,将他扎高的黑发映出金黄。 暗红的衣服像是淋湿了雨水后用内力烘干,微微起皱,影响了几分帅气,但更真实随性。 垂在身体另一侧的手臂上,衣服紧贴肌肉,隐约可见破开的缺口和见血的伤口。 他的眼神凉凉地滑过沉琅玉和谢清雨,落在程凌谦身上。 ———— 你们不要打了! 夕阳的余晖穿过树叶,撒落在院子里。 沉琅玉手下的赵管家正捏着手指在书房门外徘徊,脸上是搞砸事情的懊恼,随手挥开一个上前打听的小厮。 一门之隔的书房里,沉默蔓延开来。 顾星澜眼神盯着程凌谦,仿佛看一具尸体。 “程公子,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他左手把玩着一个圆润可爱的小兔子竹雕,右手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柄小刀,在手心和指骨间旋转,时而缓慢得如教人玩刀,时而快得只余残影。 “顾公子,想必你是误会了。” 程凌谦背靠着字画,和窗边的顾星澜对视,眼眸微弯,眼里没有笑意。 这话是说给谢清雨听的吧。顾星澜没去看谢清雨,仍看着程凌谦,轻笑了声。 “哦,那你说说看,我看你怎么狡辩。” 右手缓慢转动的小刀转速变快,让人赏心悦目,眼花缭乱。 随后响起了谢清雨的声音:“星澜,他是来找沉琅玉谈草药买卖的。” 顾星澜这才看向谢清雨。 过分宽大的黑色披风裹在她身上,和里面的紫色纱裙相映衬,黑与紫的颜色搭配让她更多几分神秘和高冷。 双瞳剪水和脸上自然的红晕冲淡了高冷,显露出本质的灵动纯真。 沉琅玉说得对,她在感情上就像一张白纸,本能地不想自己受伤,不轻易相信世上有至死不渝的爱。 对于他人突然收起的爱意,不会质问怀疑,平常心看待,没有戒心。 所以姓程的才有机会以退为进,故作姿态。 所思所想不过弹指之间,顾星澜停下旋转的刀,看着沉琅玉从椅子上站起,向谢清雨俯身看她的神色,同时伸手想要牵她的手,却被她侧过头,抽手躲开。 他转而看向程凌谦,想追问他们谈的是什么合作,却被他打断了。 “沉公子,方才那件事,如果没有意外就算答应了,程某不再叨扰,各位告辞。”,程凌谦看向沉琅玉,眼神不经意地滑过谢清雨,准备离开自然倚靠着的字画。 猝然间,破空声响起,顾星澜手中的小刀瞬间扎进程凌谦耳侧的字画中。 速度快得肉眼不可见,力透厚木板,刀柄微微颤动,离程凌谦的脸只有一寸。 “万分抱歉,一时失手了,程公子没事吧。”,顾星澜拍了拍手掌不存在的灰尘。 程凌谦下颌角绷紧,太阳穴和脖子凸起了青筋,眼含冷厉和怒意。 形貌昳丽的脸显出狰狞的野性,不再是游离于边缘的远筹帷幄。 片刻后,放松了神情,泰然自若,漂亮的桃花眼微弯,好整以暇道:“我岂是没有容人之心之人。倒是你,好像针对错人了吧。我猜猜看,你是抢不过的那个?” 话音刚落,顾星澜从窗边跃下,纵跃如飞,脚尖点在木制地板发出声响,几个起落转眼就逼近程凌谦。 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出拳迅速,猛然轰向程凌谦。 程凌谦有所防备,侧身躲开攻势,身姿翩若惊鸿。 顾星澜两步上前单手出拳,打出一道道残影,发出呼呼的拳风声响。 随着激烈的动作,后背和右臂的伤口处,衣服破洞口子越发撕裂开,血液溢出溅落在地板上。 边打边爆出质问、唾骂,“他还算被清雨喜欢一点点,你算什么?!”,“让你不要肖想我的女人,听不懂人话是吗!”,“心机深沉,卑鄙无耻。”,后面这句是把沉琅玉一块骂了。 拳头偶尔攻向腹部,胸膛,大多落在脸上。 打斗间似乎谁都听不见谢清雨喊:“顾星澜,你们不要打了!” 顾星澜的攻势迅猛,速度、力量、和技巧发挥得淋漓尽致,让人几乎无法还手,只能被动格挡,躲避。 程凌谦到底还是挨了几记重拳,踉跄后退。 顾星澜身体站直,筋肉贲张,胸膛微微起伏,半仰下颌,眼神睥睨。 “咚——”。 太阳已西沉,太极宫承天门的城楼上第一下暮鼓声起。 鼓声庄严肃穆,回音悠长,传到离承天门极近的永兴坊中沉琅玉宅院的书房内,如同一颗石头从悬崖上坠落,打破水面的巨大张力。 骤然间,窗外出现乌压压一片黑衣人弓箭手,搭箭拉弓,尖锐的箭矢对准顾星澜,等待命令,一触即发。 ———— 39.“不用管,死不了” 粉紫色的晚霞点缀着这座宅院,绚丽夺目,如梦如幻。 而此时宅院书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在窗外气势汹汹的弓箭手们就位时,书房内的顾星澜、谢清雨和沉琅玉拔出长剑,蓄势待发。 第一下鼓声响起后,六街次第响起阵阵鼓声,不绝于耳,在这短暂静默的氛围里平和而突兀。 谢清雨看着眼前情形,脑中快速斟酌。 实在不能得罪程凌谦,不然站到了对立面,一则不能通过程凌谦获得郑党消息,二则又多了个皇权仇家。 如果得罪他,如此一来,长安是彻底混不下去了,收拾包袱彻夜跑路吧。 谢清雨余光警惕弓箭手,扬起笑容试探地搭话:“程公子,实在抱歉,顾星澜不知道你对我无意,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随后怕他立即拒绝,侧目看顾星澜,说“星澜,程公子不喜欢我,你误会了”,谢清雨脸上显出几分纠结,“要不我们主动道个歉?” 程凌谦闭了闭眼,抬起右手,掌心向下压两下。 弓箭手们立即收起了弓箭。 随后他便转身打开书房门,没理会门口目瞪口呆的赵管家,迈开长腿走出宅院。 “赵烨,自行领鞭笞二十。”,程凌谦边走边拿出手帕,抹掉嘴角的血,指腹按着颧骨的肿痛,长腿一跨上了马车。 “主子,这次又是为什么,我不是立功了吗?”,护卫赵烨翻身上马,苦着脸冲马车窗户道。 方才就觉得那女子眼熟,没想到是之前救了主子的谢公子。 赵烨身侧的护卫李甲低声嘲笑他:“叫你长点心眼子,你不听,居然敢让他们现身拉弓。” “不应该吗?!主子当时有危险。”,赵烨茫然。 李甲想嘲笑他,怕笑声有歧义,忍住了,“主子有分寸,何况你的行为越权了,主子还没下令。” 马车才行了一段路,程凌谦就以扇柄撩起车帘,看也不看赵烨,对李甲说,“改道,去良安酒楼用膳。” 李甲有点讶异:“不回兴宁坊吗?” 半响,程凌谦没有回答,但李甲已经心领意会了,“主子,两处暗哨都早已布置好了,旅肆住店也会着手准备。” 鼓声绝则禁人行,宵禁在暮鼓声起时就开始了,此时激昂的鼓声余音未绝,就响起了下一次鼓声。 若到第六百下鼓声时,宫城、皇城、外郭城和坊里各门由内到外依次关闭,行人不得在坊外行走,否则被金吾卫巡逻时抓到,属于犯了夜禁,不管犯夜的人是平民百姓还是高官贵胄,都要受到鞭笞二十的刑罚。直到晓鼓声起时,方能解除宵禁。① 而此时不回兴宁坊,反而去坊内的酒楼用膳,等用晚膳后鼓声已绝,坊门已关,只能在坊内住店了。 赵烨仍然想不通,想要李甲答疑解惑,“所以为什么不能拉弓威慑?就算知道主子不会有危险,但应该以防万一吧。” 李甲翻了个白眼:“暂避锋芒,卸下心防,徐徐图之。你差点把棋盘掀翻了,你这一出,要是把人吓跑了,少不得要再领二十下鞭笞。” 而那边差点被吓跑的谢清雨,坐在茶桌椅子上,垂首看了眼蹲在自己腿边的沉琅玉。 他是讲究干净整洁的人,此时蹲着的姿势,衣摆垂在地上,抬头凝视她,点燃的烛光衬得琥珀眼眸更加水润湿漉,眼尾泛红。 “清雨,对不起,以后我会尊重你的意愿。”,双手放在谢清雨膝盖上,微微摇晃,乞求原谅的姿态。 谢清雨侧头看向走到字画处的顾星澜,他对自己身上弄得更破烂的衣服破洞和血液蜿蜒的伤口毫不在意,拔下扎入字画墙壁的匕首,收进芥子袋中。 “你不先给他包扎吗?”,谢清雨没有看沉琅玉。 沉琅玉看都没看他一眼,“暂时不用管,死不了,我——” 谢清雨推开膝盖上沉琅玉的手,站起来,走到顾星澜身前。 仰头问他,“你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从她推开沉琅玉过来,到开口说话,顾星澜眼神不自觉逐渐柔和,像冰块化水,“没事。” 谢清雨也不追问,在他垂眼看着她的灼热视线中,抬手抓着他的腰带边缘,打算解开外袍和上身的里衣,为他处理伤口。 霎时间,被沉琅玉扣着肩膀推向后,“我来吧,别累着你了。” * 拒绝了沉琅玉和顾星澜的侍寝后,谢清雨借口犯困,实则单独在房里边看书边苦等。 等到夜幕已深,一轮弯月挂在天上,几颗星星亲近地围绕在它身边。 “笃笃笃、咣~~~”,梆子和铜锣鼓声响起。 “平安无事——”,更夫的声音缀在锣鼓声后,声音沉稳洪亮。② 此刻是三更半夜,子时。 谢清雨蹑手蹑脚地出房门,扫了眼院内,幽静宁和,翻墙而出宅院,往西边去。 ———— 注:①1、宵禁相关参考《唐律疏议· 杂律上》、《唐律疏议· 杂律》和网上资料。 2暮鼓六百下和八百下的说法都有。 ②古代打更作用:报时、巡逻报警、防火防盗。古代将一夜(19:00~05:00)分为五更,一更分为五点。打更时说一句话,一更天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二更天是“关门关窗,小心防盗”,三更天如若无事则报“平安无事”,四更天是“天寒地冻”,五更天是“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 作者有话说: 这章都不知道怎么起标题了,过渡章。 谢谢大家的收藏和珠珠~破百加更好像快了 40.围在墙角强吻 街上万家灯火熄灭,几乎空无一人,唯有刚刚走远的更夫,身穿布衣,头戴布巾,脖子上挂着梆子,手里提着灯笼和锣鼓,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昏黄的灯笼是黑夜长河里唯一的光亮,照亮一小片清晰平整,错落有致的大青砖。他拐进小巷,打更报时的声音又响起了。 等更夫带着唯一的灯笼消失不见,谢清雨才惊觉,黑暗吞噬了一切,月光模糊地描摹每座楼宇的轮廓。她独自一人置身其中,像被潜伏在黑暗里虎视眈眈的怪物们包围。 不在街上点灯,是因为月黑风高杀人夜,民间高手如林,如果有人起歹心,除了更夫,她就是最肥的那只羔羊。 走着走着,忽然感觉有一道视线粘在自己的背影,谢清雨装作毫无所觉,仍迈着自然的步伐,拐弯进狭窄的小巷。 走了两步就腾空跃起,跃得很高,双掌和双脚呈大字形撑着两栋楼宇的厚木板墙,架在了空中,黑衣黑发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模糊月色中,隐约可见巷口那人腰间有佩刀,头戴帽,黑色衣服,或许是侍卫。他走进巷子,脚步声很轻,走到了巷子的尽头,而后拐弯走了。 谢清雨以防他突然折返,等了半盏茶的功夫,随后落下地面,警惕着走到了宅院。 翻墙而入,落地之后,往前走,“嚓”的清脆声,吓得谢清雨后撤步。 原来是踩碎了一小节树枝。 永兴坊属于富人区,谢清雨这座宅院处于坊内西边,她想找找原身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在深夜来访,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免有人察觉她的可疑身份——郑党的叛贼小虾米。 院中安静幽深,清凉晚风呼啸。谢清雨从芥子袋拿出灯笼点燃,照亮了一段路。 院内竟干净整洁,大青砖的缝隙无一株杂草,一棵无果桃树站在角落,无声地欢迎她。 这有几分渗人。要么是谁替原身维持院落整洁,要么有人鸠占鹊巢。 谢清雨扫过院中所有房门,基本都没上锁,唯有一间厢房是例外。 先看无锁的,确认全都空无一人。 来到这间锁上的厢房,翻出芥子袋里的钥匙试着开锁,成功打开了,进门后立马关上房门,心下一松,感觉像成功躲开了追在身后的恶鬼。 房间有人打扫,干净整洁,入目是常见的闺房布置,梳妆台、衣柜、书桌、床榻等等。竟也是无床幔的床榻,这点和谢清雨的床品喜好契合。 她把容易倾倒的灯笼吹灭,点燃了一盏烛灯,翻找一通,没找到特殊的,唯有一壶酒,壶身贴着“姜”字,旁边还有一套玉石制成的夜光杯。 把所有物品恢复原状后,在离开之际灵光一闪,爬上床头,翻开被褥,在床头靠墙侧摸索,果然摸到了一个小方盒,原身和她一样喜欢在这里藏东西。 上面竟有锁,从芥子袋里拿出钥匙尝试,成功打开了。 是一张有字的纸和一株干草。 干草散发着悠悠的清甜香气,黄色草根有些狰狞,泛着几棵深褐色斑点。 一看这草她就想:完了。致幻草。 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送给你快乐,小贼。”,是她的字迹,也是原身的。 谢清雨直接把盒子锁上扔进芥子袋,赶紧冲到院中的井水旁,打水回到房内,从芥子袋掏出煮茶用具和赤燃木。 来不及了,直接干嚼茶叶。 嚼茶叶也没用,她很快就陷入迷幻。 是绚烂缤纷的世界,目之所及的建筑都是五彩斑斓的,突然欢乐的音乐声响起,大家开始随音乐唱歌跳舞,有的人舞蹈水平很好,惊起一片呼声和赞扬,氛围很积极快乐,谢清雨加入进去,边唱边跳,多巴胺分泌,心情愉悦,还和同行人一起尝试劈叉、下腰等运动姿势。 等程凌谦听到突兀的歌声打开房门进来时,便发现歌声停了,见到谢清雨在床上倒立,笑容灿烂,发现他进来,还笑眯眯地看着他,随后一下“啪”地摔倒趴在床上。 程凌谦等了几秒,没见她起来,走近俯身,突然谢清雨翻过身坐起来,朝他做鬼脸——翻白眼,两根食指扯着双眸下眼睑拉下来,吐舌头。可爱又搞笑。 程凌谦忍俊不禁,弯着桃花眼,扬着嘴角,“谢姑娘,你怎么……”。 这个态度对他。有些受宠若惊。 谢清雨突然站起来,“你脱掉鞋子。” 对方很听话,她就拉着他的手带到床上,又开始载歌载舞,笑眼盈盈。 一不小心踩到程凌谦的脚,身体失衡往后倒,匆乱间顺着把程凌谦扯下来。 此时谢清雨正背靠墙角坐着,气息未定。 程凌谦单膝跪在她身侧,左手护着她的后脑勺,右手撑着右侧木板墙。 谢清雨身体微微前倾,后脑勺离开他手掌心,推他肩膀,想起身继续清歌曼舞。 但程凌谦却朝谢清雨俯身靠近,谢清雨一寸寸后退着,直到后脑勺靠在木墙上。 被围在墙角,两面都是木板墙,他的双手分别搭在上面,单膝跪下的腿蹭着她的衣服传来热量。桂花的香味再次包围了她,轻盈地流动。俊脸近在咫尺,暖黄的烛光映出线条流畅的脸型轮廓,好看的眼眸浸润着蛊惑色气。 拇指的指腹贴在唇瓣上,脸靠近,吻在指背,呼吸的热气氤氲,忽而指腹移开,柔软的唇瓣相贴,试探,含吮,轻咬,谢清雨轻启唇舌,主动探索快乐,程凌谦很快就反应过来,舌尖温柔交缠,而后侵入,掠夺。 隐约浮现模糊记忆里小巷的一幕幕,心跳如同阵阵鼓声响在她的耳畔,是他的还是她的? 迷幻的效果使人忘记其余所有,享受当下的快乐,仿佛躺在蓬松柔软香甜的白云里。 长睫毛轻眨,扫到谢清雨的眼皮,有点痒意,她推着程凌谦的肩膀想推开,他使着力抵挡,头微侧一些,眼睛的痒意消失了,谢清雨搂上他的腰,便被抱着跨坐到他腿上,吻越发深。 呼吸交融,清甜馥郁的气息萦绕,心跳如擂,有酒后微醺感,热意不断蔓延,不由得开始主动或被动地褪下衣服。 程凌谦唇瓣随之向下,到颈间、锁骨、乳肉,亲吻,吮吸,覆盖昏黄光线里每个看不真切的星点红痕,听着耳旁的轻喘。 41.“叫我的名字”(H) 烛火驱散室内阴暗,躺在床上的两人身体染上暖黄。 月亮从云里跑出来,光明正大地穿过纸窗偷看。 墨丝凌乱地铺在枕头,谢清雨眼眸微敛,脸颊潮红。 呼吸起伏的白胸上,程凌谦俊脸埋在双乳,几缕发丝垂落,隐约可见染上情欲的双眸,高挺的鼻梁。 含吸、舔弄乳肉和蓓蕾,吻继续向下,一点一点,到线条流畅的腹肌。 程凌谦离开一寸,指腹抚摸微微凸起的粉嫩愈痕,他吻上去,轻轻地,像触碰一团易散的棉花。 吻一路向下,到腿间湿滑,耳畔的呼吸声更重了。 致幻草的效果显而易见地强。 谢清雨双腿曲起岔开,埋头在她腿间的人舌尖舔开了大阴唇,又用手协助分开,舔弄小阴唇。 快感一阵阵袭来,像夏天泡在清凉的泳池一样舒适。 忽而舌尖不小心舔过凸起的阴蒂,身体一颤,过电般酥麻,浑身瞬间像长满了星星。 得到快乐后,欲望像风一样灌入她的身体。 好在舌头很聪明,专攻阴蒂,吮吸,舔弄,轻咬。 谢清雨膝盖不由收紧,被五指抓着的大腿微微颤抖。喘息,呻吟。 舌头还会根据她的身体反应调整技巧和力道。 很快大量快感涌来,像清晨江水正在寻常地一涨一退时,突然风急浪高。 一瞬间潮液喷出。 谢清雨头脑空白,揪住了他的头发。 回过神来,埋在腿间的舌头正在舔穴口流出的潮水,舔到凹陷的洞口,舌头挤进去。 她放在他头上的手猛地按得更深。 腿间舌头挤开层层迭迭嫩肉插进去,像猛兽懵懂地探索未知事物。 挺拔鼻尖蹭着敏感的小豆豆,舌尖有力抽插,舔吸,勾弄,辅以手指探索,不知疲倦。 像霸王龙仔仔细细地舔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藏。 在这持续不断的动作中,热意和快感袭击谢清雨的大脑,呼吸越发急促,大腿直颤。 终于某一刻,又到高潮了。 像热得满头大汗终于爬到山顶,四面八方而来的清风穿过她的身体。 像在湿热黏糊的夏天迎着烈日走了一路,跳入清凉舒服的潭水。 半响,谢清雨半睁双眼,只见眼前俊男长身玉立,正凝视着她,嘴里含着井水,鼓起脸颊,喉结滚动着,咽下了水。 他坐到床边,左手扶着她的背起身,靠在他的胸膛,右手举水杯抵在她唇边。 杯中的水轻轻晃动,模糊地映出她染上欲色和放松的脸。 谢清雨阖上了眼眸,任他给自己喂水。 喝完水后他离开了。 高潮余韵放松的感觉渐渐平淡下来。 衣服扔到桌上的声音响起。 谢清雨睁开眼,入目是模糊的纸窗。 月光的冷白和烛光的暖黄交汇,晕染出迷乱梦幻的飘渺仙境。 好像看到绵密柔软的白云如山峦般流淌,轻灵飘逸的仙子们翩翩起舞。 谢清雨安静坐着,长发铺满了光洁的背,双眼失神,灵魂好像飘到那里,和仙子们翩然纷飞。 随后她就被程凌谦轻柔地推倒在枕头上,双腿被掰开。 对方像觉得不太对,折到了她的胸前,再掰开,挂到他的肩膀。 很快,粗硬温热的东西在摩擦她的私处。 她低头看。龟头滑过湿滑的阴唇,挤进穴口,推平褶皱。 但进了一寸,他停下来了。 谢清雨喘息着抬头看他。 程凌谦几缕发丝沾湿在鬓角,身体前倾,眼神看着她,像伺机而动的野狼,声音低哑,“叫我的名字。” 谢清雨一瞬间脑子有些乱,仙境好像雾气缭绕,看不清仙子们的踪影,“你是谁?” 空气凝结了一瞬。 下一刻全插进去了。 ———— 42.抱肏(H) 穴已经被舔熟,被程凌谦几根修长的手指肏开了。 粗长的阴茎推平所有褶皱直接插到底。 一瞬间两人都身体绷紧,吸一口气。 快感太强,需要缓一缓。 他抽出来在穴口插了两下,而后又插到底,没动。 静静地感受,他在她里面。 湿软,温暖,紧致,紧紧地包裹着他的阴茎,还有个凹口吸着龟头。 之前她一直推开他,对他客气疏离。 而这完全不同。 他垂眼看着谢清雨。 床头摇曳不定的烛光映在她的左侧脸,右侧脸隐入昏暗,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更像一个摄魂却不自知的狐妖。 她的眼眸闭着,头微仰起,下颌线条优美,清纯的脸染上淡粉的欲,莹润双手抚摸胸部和脖颈,胴体泛粉,布满吻痕。 一会儿没动,小穴一缩一缩的,人也皱眉了。 他开始浅浅地插,插了一会儿后,大开大合地肏。粗长的阴茎在水淋淋的穴里进进出出。 眼神一直看着她,见她抿紧嘴唇,插进去时,呻吟声闷在喉咙里。 偶尔插得太深,插到某个点,会忍不住张开嘴叫出声,像小猫一样,以往珠圆玉润的清脆声音变得娇脆欲滴。 然后他知道了哪些是她的敏感点。 全根拔出又连根插入,指腹揉捏从阴唇里翻出的,被舔得发红肿起的小豆豆。 穴缩得更紧,喘气声越发重,她的话语不成一句,“腿、腿有点、麻。” 声音酥得不像话。阴茎更加胀大了。 遂将挂在肩上的腿拿下来,放在腰上,他身体前倾,伏在她身上。 把她抓着两侧被褥的两只手拿起,举到枕头上,十指交握。 下面上下左右地顶撞着穴里深处,上面和她接吻。 浑身都带着甜香,像火晶柿子流出的汁水。 吻了一会儿,程凌谦改成抱肏。 柔软的身体靠在他怀里,脸贴在他的肩颈,乖乖地让他为所欲为。 抬着臀部,一起一落,听她的嘤咛声和喘气声。 月光像流动的银线静静地流淌,床尾的被褥皱出波浪的痕迹,这就像偷来的时光。 他松开手,让臀部自然落下,发出啪的声音,女上位的姿势是最深的,阴茎撞到最深处的小凹口,猝不及防的动作,耳边的呜咽声出来了。 把埋在他肩颈处的头挪到身前,看着她。 快感下的生出的泪水沾湿眼睫,眼眸以往满是灵气流转,如今半阖着,像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右侧脸被月光映出朦胧之美。 宛如一缕随时消散的清风。 他吻了上去。 下半身深埋着没动,上半身是月光下纯情的吻。他轻轻地吻着,被手推开了。 轻而沙哑的声音响在耳边,“口渴”。 程凌谦锦衣玉食惯了,没有照顾过人,方才能喂她喝水已经是身体本能发挥。 于是他把她抱起来下床,走向桌边。 起身时,阴茎顺着水液滑出一点,谢清雨感觉到失重感,她双腿猛然圈紧了他的腰,双手抱紧他的脖子。 站直后,体内粗长的阴茎因此进得更深,有些胀得酸软,腿迈开后,快感又过分地强,高潮过两次的小穴有点受不住,水液不停地从性器相连处流下。 “等、等,停!”在走动间抽插间隙里,谢清雨皱眉忍着脊椎发麻的快感。 程凌谦没有停,走得更快了,“叫我程凌谦”。 没有听到她回应,只有喘气呻吟声。 程凌谦舔了舔唇,托着她的臀部,在阴茎上下不停地套弄,肏得又深又快。 狂风骤雨般,让她喊他名字,和先前处处照顾她感受的模样截然不同。 圈着他腰的大腿都在发颤,下腹有痉挛感。 “清雨,说我的名字。”他的声音低哑着,不达目的不罢休。 在快速抽插颠簸的快感里,趴在他肩头的谢清雨呼吸急促,喘息呻吟,像条搁浅在沙滩上快窒息的鱼。 终于从快感中勉强抽离出来回应,“程、凌谦”。 话音刚落,就这样抛到了高潮。 潮液喷涌而出,被阴茎堵在里面,小穴还在收缩着。 “舒服吗?”,他的声音低哑而温柔,像轻柔的丝绸拂过耳畔。 安静的夜里,只能听到耳边微粗的喘息声,闻到桂花的香味。 谢清雨没说话。 看到江边浪花拍打石头,浪声余音缭绕,潮水灌进了石堆,形成无数个小水潭,无数活蹦乱跳的虾在小潭里游动,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桶丰收的喜悦。 她睁开双眼,远处摇曳跳跃的烛光和倾泻而下的月光映照着凌乱的床铺,她像误入了光怪陆离的世界。 43.早晨还埋在里面(H) 中了致幻草药效的谢清雨体力消耗得比以往快。 而程凌谦体力却很好,喝完水后放水壶在床头,偶尔喂她喝水,抱着谢清雨换各种姿势。 站在床边抬起她的双腿挂到腰上而后顶胯冲撞;躺床上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抬起臀前后进出;侧躺在床上抬起她一条腿插进去时浅时深。 翻来覆去地肏,水液流得到处都是,在她的求饶里,总让她喊他的名字,仿佛时刻确认。 最后谢清雨兴奋迷幻到累得睡过去了,半梦半醒间只感觉有人为她洗来洗去,要搓成麻圆一样,抱着又亲又吸,而后在穴里涂抹清凉的东西,迷糊间闪过沉琅玉时常事后清洗并涂抹。 次日清晨,一下鼓声从远方传来,深沉庄重。 在梦乡里的小饭馆美滋滋地开吃酸甜的糖醋排骨,谢清雨以为是幻听。 等她刚咬一口小排骨,还没细品出味儿来,激昂澎湃的鼓声响起,和浑厚悠远的钟声交织在一起,像水波一样荡开来,把人从梦里弹出来。 谢清雨皱了皱鼻子,仍闭着眼,想睡回去把糖醋排骨给吃了。 脑袋蹭了蹭身旁人,隐约觉得有点怪,昨天和沉琅玉做太猛了吗,以往四肢和腰都不会这么酸软。 不对,昨晚偷摸到私宅查线索了! 那现在这是谁?谢清雨悄悄地睁开半只眼。 视线内是光滑的皮肤,精致的锁骨,白皙俊美的下巴,形状好看的薄唇,陌生而熟悉。 猛然头退后一些,抬起头,对上程凌谦在晨光下熠熠生辉的桃花眼。 声音温柔,“醒了?” 什么情况?!谢清雨混沌的大脑一下精神了,脑里闪过顾星澜和沉琅玉。 脑后枕着胳膊,软胸贴着半边结实的躯体,手搭在他腰上,肌肉手感结实,后腰的温热手掌触感清晰,身体交缠的腿发麻,像无数小针扎着。 连忙把他的手拿开,谢清雨抬起腿往身后退,一下就感觉到下身埋在体内的东西,还缓缓胀得更大了,卡着退不了,有点发麻的腿又落下搭在他腿上。 皮肤相贴,燥热传到她的肌肤,再传到她的脸上。她听到胸膛震动传来清晰入耳的心跳,有点快,几乎和街上而来的激昂鼓声重迭。 声音通过固体传播速度是最快的,谢清雨不合时宜地滑过这个想法。 低下头,谢清雨没去看程凌谦的表情,“为什么会这样!”,按着肩膀外的被子,先把他的阴茎拔出来。 对方一动不动,也一言未发。像死了一样。 其他暂且不论,有些许羞赧的谢清雨此时有几分感激他的善解人意。 一晚过去,穴恢复了不少窄小和紧致,而晨勃的阴茎粗大。 尚未完全动情的穴里缺少充足水液的润滑,卡着动不了。 程凌谦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心底像无风的湖面一样死寂。 分明喊了那么多次名字,当真不记得了吗? 再一拔,谢清雨感觉到滞涩感,和一丝生疼。 轻喘着,就听到耳边的闷哼一声,她脊背都颤栗了一下。 他和顾星澜对打时都一声不吭,这时候这个声音,有点犯规。 声音响起了,“这样你我都会痛,让我来吧。”镇静清越的声音覆上了磨砂的质感,不一样的好听。 谢清雨有些惊讶,忙道:“我来我来。” 手摸下去,不期然碰到一截温热,又是一下闷哼声响在耳边。 在这几分焦灼的气氛里,谢清雨脊椎都有点酥麻了。 她小心避开阴茎,揉捏阴唇里的小豆豆。 程凌谦垂着眼睫看着,没看被子里的动作。 喉咙轻滚了下,看她一颤一颤的眼睫,粉白的鼻尖,发红的耳垂,随着被子下的动作而抿紧的濡湿唇瓣。 在清晨的光线下如此清晰,都是被他染过的痕迹。 从月光到晨曦,几乎不变的睡颜。再到如今醒来后生动的神色。 昨晚给她洗完澡后,程凌谦为小穴涂药膏,他的乳娘准备的,放在芥子袋里,翻遍了才找出来。 可是软嫩的小穴,手指戳进去涂,就会流水,把药膏冲出来。 没有经验的程凌谦只能把阴茎也涂上药膏,给小穴快速涂好后用阴茎堵上,没有再多动作,硬生生等阴茎半软。 此时阴茎还埋在穴里,硬得发痛,被穴箍得发疼。 身体这么亲密,心却如此远。 手指在揉着阴蒂,谢清雨头脑发散,边揉边随意想着昨晚,想到了致幻草。 可流出的水却不够多。难道是现在迫切感让她无法投入吗?谢清雨抬头看程凌谦。 只见他在抬眼瞬间眨了下纯白的光线下好看的长睫毛,轻启薄唇,“我来吧。” 44.卡住了,放松点微H 晨曦初微,院子的无果桃树随风摇着叶子,几缕光线从窗户溜进厢房里。 窗边的床上,一男一女面对面侧躺在被窝里,四目相对。 是谢清雨先移开视线的,随后就有温热的手掌从趾骨处滑进阴部,顿时腹部一颤。 指尖滑进去了,揉按阴唇,一会儿后突然去揉阴蒂,谢清雨不由得想夹腿,刚动又制止了自己。 像是单纯为自己纾解,好帮自己退开,只揉阴蒂,穴里的阴茎一动不动。 很快穴里就流了些水。谢清雨抿紧唇,忍着不发出奇怪的声音。 “试一试吧,”他这样说,“先要这样才行。”阴茎缓缓推进去,挤开了紧致层迭的嫩肉,到了底,谢清雨咬住嘴唇。 而后又抽出,抽到一半没动了,“太紧卡住了,放松点。” 呼出的气息都有点热,谢清雨努力转移注意力。 原本要找程凌谦打探郑党的消息,然而出师未捷身先死,盟友变成了炮友。 视线里是白皙下巴和红润的唇瓣,谢清雨决定先发制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嘴巴一张一合,“我在隔壁住店,晚上睡不着出来吹风,看到你翻进院子。” 他的手指从阴蒂滑向穴口,常年勾弦的指关节带着茧,摩擦着软嫩的阴蒂和花唇,让她直接控制不住地喷出了小股水液,小穴缩紧。 他的声音停滞了下,继续道:“听到大半夜欢乐的歌声,怕出什么事,所以就来找你了。” 仔细回想着,没回想起来什么,谢清雨问:“那我们为什么、睡了”,身下的动作让她的声音有些不稳。 对方只说:“你抓着我跳舞,还叫了我的名字,不记得了吗?” 片段记忆和声音像雪花一样飞进谢清雨脑子,她想起载歌载舞的快乐,想起曾支离破碎地喊程凌谦的名字。 她垂下眼眸,“当做这是露水情缘吧。反正你也没亏,我也没亏。影响甚小。” 感觉已经有些松动,谢清雨没管他还在穴口的手指,直接退后拔出来,退到贴着墙壁,平复呼吸。 程凌谦一直按捺着没动,不管龟头被吸得发麻,不管脑海里想如何猛烈抽插,任她动作。 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往后伸,拿过手帕,擦掉黏在指间流动的水液,又将另一条手帕放到谢清雨面前,“你与我这样亲密,我怎可当做无事发生。” 谢青云瞠目结舌,看着他从容镇定的动作和表情,移开视线,就见他搭在被子上面手指,擦干净的修长手指捏着手帕,指尖有些发白。 世家公子会这般纯情,从一而终吗? 原本还想挽回这段盟友关系,但看他的态度,有点担忧他来真的。 眼下明显不是交谈的合适时机,“你先转过身,我要换衣服”。 谢清雨爬起来从芥子袋拿出新衣服,好在芥子袋有禁制,不然睡懵了白干。 边穿衣服,边观察着程灵谦的动作,以免他突然暴动。 可程凌谦一直背对墙侧躺。 这么正直,或许他只是出于世家公子的礼仪教养。 盟友关系或许还能挽回,劝一劝吧。谢清雨起身下床坐在茶桌前,等他穿好衣服。 片刻后,余光见他已经坐下,谢清雨垂头喝茶,快速说,“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当做没有发生吧。是我误闻了致幻草,才导致这个结果。就当做你情我愿的一夜情缘,我们还可以继续当朋友谈合作。” 程凌谦摩挲着茶杯,心里自嘲地笑了声。 又要把他推远了。 可是不忍的话,真的没机会了。 如果他真的不能接受,那么不当盟友也行,现在已经不是非他不可。 谢清雨喝了一口茶水,放下来,看茶水涟漪中自己的倒影。 还可以去胡姬酒肆去看一下线索。万一过两天他就想开了。 可却听到了程凌谦非常爽快地同意了,“可以,我们先从朋友做起。” 谢清雨举起茶杯和他敬茶,以示良好合作关系。 他却垂着眸,转动着茶杯,“我知道你的目的,这个宅院的主人是你,我可以帮你。”他抬眼看着她。 眼神不偏不倚,带着笃定,似乎从中隐约可见他百发百中射箭时的眼神。 真的有那么好心吗? 暗暗思忖,谢清雨想其中利害,“你知道什么?” 程凌谦扬了一下眉,这个动作在这种昳丽的脸上做起来稍有不慎就会显得油腻,但他却有风流倜傥之感。 45.拒绝小鱼干 程凌谦举起茶杯和她碰杯,喝了一口,放下便说:“你曾为郑宰相做事。”,他抬眼看谢清雨。 谢清雨立即垂下视线,遮掩可能露馅的神情,抬手喝茶掩饰,“我现在已经不为他做事了。” 而后听到他平淡的声音,“其他的今晚我来找你继续细谈,我该去点卯了。草药的事我已派人整理准备了。” 此时鼓声已然响很多下,谢清雨不置可否,“三更来吧。” 程凌谦点头,起身迈开长腿开门离去。 留在厢房的谢清雨饥肠辘辘,拿出芥子袋的两个胡饼啃了起来,到浴堂洗了澡。 一踏出浴堂,便愣在原地。 一只毛色光泽的黑猫趴在桃树的树干上,闭着双眼,尾巴随意摆动,乱勾顶上的树枝,耳朵一动,侧过头睁眼看她。 浅黄色的眼睛,没有什么情绪,仿佛当她是一阵风,又侧头回去了,尾巴把一小根干枯树枝勾掉了。 谢清雨就爱逗这种不搭不理的猫,拿出小鱼干走近,凑到它脸庞,笑眯眯的,“喵,吃” 黑猫头侧得更厉害,用行动表示拒绝。 “你是第一只拒绝我的喵”,谢清雨收起小鱼干,也没在意,走近院墙,足尖点地翻出去了。 黑猫闻虚白轻盈地跳下树,有些不屑。 只有小黑点才会喜欢这种小鱼干。 翻出墙的谢清雨目的明确,在外头逛到午市开始,就直奔西市的胡姬酒肆,至于不回去找沉琅玉和顾星澜?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要有边界感,留给彼此合适的距离。 话虽是这么说,但走在西市街上时,拐弯看到顾星澜衣袂飘飘地在大街上出现,谢清雨猛然躲进隔壁铺子里。 只见露出一瞬惊讶之色的铺子大娘扬起了笑脸,“姑娘,看看这些首饰,多衬你。” 谢清雨勾起礼貌的微笑,挑着首饰,时不时看外面街道,等顾星澜身影已经消失后,便冲大娘道:“抱歉,我下次再来。” 没管大娘什么表情,她风风火火地走向胡姬酒肆。 入目是两层木制构造的酒肆,牌匾上的姜字写得线条柔和,整个西市只有这一家姜氏。 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和人群,谢清雨走进去。 场中大多为女子,也有几名男子,台中央设置了围栏,轻纱落下,有光源从台中向外照着轻纱,气氛朦胧,只有客人的嘈杂交谈声,暂时无人表演。 谢清雨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很快就见到有小二上来。 她随意点了葡萄酒,等小二退去后,就听到身旁传来动静。 侧目望去,熟悉的黑猫,趴在桌子上,尾巴轻轻摇动着。 谢清雨忍不住嘴角上扬,“你是跟踪我来了?”,只见黑猫抬头看她一眼,又转过头,手缓慢地交叉搭着,优雅慵懒。 突然一阵葫芦丝的乐声响起,古老而悠扬,轻纱光影上出现一个女子曼妙的身影,她随婉转的歌声而舞,似是诉说古时候羞于启齿的情事。 隔着神秘面纱,更让谢清雨期待正式亮相时如何动人心弦,余光扫了眼黑猫,它反倒是头趴下了。 — 本文的胡姬酒肆是杜撰的。在唐代,胡姬酒肆是文人墨客的栖息地,刘禹锡、王翰、李白等人都在胡姬酒肆作出名诗。 分开更,晚点还有。 46.几个毛绒绒 忽然乐声一变,一下鼓声响起,女子抓着轻纱猛地拉开,金黄的光笼罩着花容月貌之颜。 她头戴透白轻纱,脸上挂着精致金饰珠链,赤足裸腰,璎珞缀于胸前,下身是轻薄纱制袴帑,衣物以白色和是绿色为主色调,青金石蓝为点缀色,十足的异域风情。 身后一排衣着清凉艳丽的女子随歌曼舞,而她是全场瞩目焦点。 伴着激昂的曲声舞动,手臂上的金钏和手腕的手镯折射光芒,身姿轻盈旋转,舞步急转如风,两臂的青蓝色飘带随之飘逸。 此等视觉盛宴,不得不感慨不愧是冠绝长安的胡旋舞。 曲声仍然激昂热情,女子却一个旋身从侧台而出,走近人群。 忽而谢清雨注意到一白服男子从酒肆门口走入,他的气质和场中人显然不同,散发阴郁而危险的气息,像是探寻目标狩猎的毒蛇。 谢清雨低头一看,昏暗的光线下,黑猫的毛全竖起了。 害怕吗?谢清雨伸手去摸它以作安抚,手中的温热有些僵直。 干脆把它抱入怀中,摸着它,“别怕别怕。” 闻虚白内心震动,甜香气息全笼罩了它,脑袋还靠着柔软,忽然下巴被纤细的手指撸着,舒服得不自觉眯起了眼睛。 眼见白服男子走向这边,谢清雨在昏暗的光线下似隐约看到他一瞬间冒出了白绒绒的短尖耳,黑色眼瞳变成赤色竖瞳,很快又恢复原状。 这是狐妖吗?! 谢清雨忙低下头,避免他发现自己,安抚着摸了摸黑猫又竖起的毛发。 在这个角落若要出去,势必会被狐妖发现,先以静制动。 不管是不是刻板印象,三次遇见的狐妖都不怀好意,而且这个一看就是有点年份的妖。 在白服男子即将眼神转向这里时,谢清雨打算偷溜,胡姬姜九青滑步飘到了她的身前,挡住了白服男子。 姜九青随着音乐舞动着双手和腰肢,灵活而柔软,手臂和腹肌线条结实流畅,赏心悦目。 她随着舞姿倾身,为谢清雨倒葡萄酒入月光杯中,双眼一直看着她,眼波流转妩媚动人,却有自傲之色,“请慢用”。 却听黑猫“哼”了一声。 姜九青却不扫它一眼,转身走向狐妖。围着他转圈,婀娜多姿。 谢清雨趁机溜向早已观察到的后台出口。 这里是舞台人员离场必经之处,内场也在视野之内,她抱着黑猫,就在这里等胡姬。 片刻后,白服男子离开了。 伴舞们都陆续从此处进入后台,很快,姜九青走过来,步履娉婷袅娜,神色却很冷淡。 路过谢清雨也不给个眼神,和方才判若两人。 谢清雨抱着黑猫,摸了下它的头,叫她:“姑娘”。 却见她迅速扭头一眼扫过来,眼眸一瞬间变成玻璃质,瞳孔泛着漂亮的灰白,头上冒出白色毛绒绒的长圆耳。 怒容从她脸上闪过,眼神似还夹杂着什么,但只见她翻了个白眼,“要死就死远点!”,而后没等谢清雨回应就迅速消失了。 妩媚漂亮暴脾气的白猫? 谢清雨边走边思索,这可咋整。 47.被扑倒了(周末加更)( p o18a a.c om 场中人仍三三两两地聚着,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饮酒赋诗。 店肆在午市开始时开门,宵禁前关门,现在才开始没多久,正是热闹的时候。 谢清雨抱着黑猫走在后台走廊,从后门溜出去,刚走两步,人和猫都察觉到了危险。 黑猫迅速一道闪电般跳下地,谢清雨极速侧身躲开攻势。 而不远外的街道上,护卫李甲骑着马,侧头冲马车窗户道:“主子,这真不能快了,要是被金吾卫抓到,还耽误时间。” 车厢里坐着垂头揉捏手帕的程凌谦只低低应了声。 这边的谢清雨侧头看去,只见白狐右脚一顿,刹住了往前的冲势。 他扭过头来,一瞬间满头乌发变成光亮的银白,他看着谢清雨,眼神像毒蛇盯着不堪一击的猎物,让她皮肤都泛起鸡皮疙瘩。 竖瞳瞩目,诡异,暗红。 只见他转身,瞳孔侧移,看向黑猫,“躲躲藏藏的,小伤而已,至于不和我打?” 他似不屑,又侧目望来,“我叫苏翊然,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边说边脚步轻盈地朝谢清雨走,头歪了一下,配合眼神更为妖冶。看好文请到:r ou shuw u.clu b 像等她的答案,如果不满意,下一秒就世事难料。 妖的本性都这么直白吗?敌意满满,但上来就自报家门。 或许是实力强大所以自信? 感觉不妙的谢清雨谨慎地看了眼身后宽阔的草地,边跟着节奏往后走,边看他,扫视了眼跟着往后走的黑猫,对他说:“不知道……” 洛阳那个撒燃情散的狐妖? 苏翊然骤然如疾风闪身向前,手成握状,似要掐她脖子。 谢清雨一直提防着,躲避的速度不遑多让。 可是她感觉一瞬间时空有些凝滞。 这种感觉很奇妙,身体停滞了,五感也消弭了,但精神还活跃着。 等这种一闪而过的感觉消失时,她被人搂在怀里扑倒在地,在草地上滚了两圈。 怀中的胸膛温热,震动传达至耳中的心跳声很快,她后脑被大手护着,脸颊紧贴着温热的脖颈,一瞬间闻到了桃子的清香。 脑袋有眩晕感,这清香让她恢复了一丝,一瞬间她使劲睁大眼睛。 看向朝她而来的白色身影。 生死存亡之际,谢清雨爆发出迅猛的临场反应,抽出腰间匕首,贯以内力朝苏翊然掷去。 匕首眨眼已至,然而他速度奇快,侧身躲避,银白发丝飘起。 但这足够了。刀刃擦过肩膀,刮破白色华服,血液溢出,衣料瞬间晕出红色。 刀上淬毒,因此他的身形一滞。 与此同时一支箭从远处而来扎进他的右肩,在他躲匕首的时候偏离了心脏。 他捂着肩膀后退一步,从腰间摸出匕首割掉肩上伤口处的肉,手起刀落,毫不犹豫。 箭的源头所在,是远处正往弓上搭新箭的人,程凌谦。 谢清雨伸手抓住禁锢着自己的手臂。 就在这时,一阵风掠过,黑红长袍的顾星澜提剑翻墙上跳入场中,朝白狐而去,足尖点地,起落间拉进了距离。 就在他要追上时,熟悉的时空凝滞感出现了。 凝滞感消逝时,只剩白狐远去的残影。 正推着手臂的谢清雨头更晕,眼睛有些模糊,尖锐的耳鸣声响起,她拧着眉闭上眼,静静缓解,推开了紧抱着她的手臂。 看见白狐离去的顾星澜想着谢清雨,没有继续追,转身看向谢清雨。 草地上,一男一女侧躺着,身形修长的男子搂抱着皱眉闭眼的谢清雨。 落在顾星澜眼中,何其刺眼。 收起弓箭的程凌谦,抬手示意手下勿要轻举妄动。 他看得更早些,在白狐冲向谢清雨那一刻,被抓住了心脏,窒息感袭来。 看到黑猫一瞬间变成男子扑倒谢清雨,庆幸感浮起一瞬,就被其他覆盖,像白纸染墨。 他一步步走近,看着谢清雨推开手臂,看着顾星澜一瞬身至,长剑直指闻虚白。 被推开后,闻虚白手肘撑地,睁开双眼。 他没管眼前的长剑,侧目看向谢清雨。 顾星澜眼神更冷几分,长剑朝他肩膀一刺,带出风扬起了闻虚白的发丝和衣服。 闻虚白猫妖的速度很快,翻滚躲开一击。 谢清雨甚至看不清他翻滚了多少圈,可能是眼睛还模糊着,她眨了眨眼。 然后就见顾星澜看着闻虚白,“顾星澜,仙鹤宗长风真人座下大弟子。你是何人?”。 撑地起身的闻虚白捂着腰,“闻虚白。” 谢清雨视线终于清晰,她看向黑猫变身俊男的闻虚白。 一身黑衣,长发如绸缎,用黑色发带扎起,五官立体,面部轮廓流畅,茶褐色的猫眼在阳光下显得慵懒。 48.觊觎 温暖的阳光从柳树的枝叶缝隙穿过,细细碎碎地撒在人的脸上。 手掌撑地,半支起身体,谢清雨看了两眼神色平淡走近的程凌谦。他头戴襆头,身穿深蓝色官服,比起常服,更有压迫感。 思绪被蹲下抱起她的顾星澜打断。 只见他看着闻虚白,声音冰冻千尺,“江湖规矩,等你伤好,我们打一场,就在这里,给我递信。” 被抱在怀里离开的谢清雨看向闻虚白,用嘴型说:“谢谢你,闻虚白。” 只见他松开腰上的手,眯起双眼半仰起头,像是阳光太过刺眼,又像是主动沐浴阳光。 移动过程中,朝程凌谦挥了挥手,表示晚上再细说,没看他的神色。 怕顾星澜吃醋,只能这样了。 是被顾星澜抱回他的住处的。 她安分休息了一下午。 傍晚暮鼓声响起时,在漫天淡黄色的夕阳中,顾星澜把坐着看书的谢清雨抱起,走进浴堂。 浴堂里传来声响。 女子声音清脆悦耳,“你的伤怎么这么严重,不应该啊。下次还是去外面医馆吧,别找他给你治了。” 男子清冷声线低沉,“你不说他?” “……” 屋内几盏烛光闪烁,和窗外淡黄的夕阳余晖交相辉映。 顾星澜拉着她的手走向窗边。 紧挨着敞开的窗户,是一张铺着青蓝色软褥的床,没有床幔。谢清雨侧目看向顾星澜。 他很少笑,不笑时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天然冷淡,漂亮的狭长丹凤眼让这份冷意更甚,但却能处处考虑她的喜好。 一坐到床上,谢清雨就被抱了个满怀,移到了窗侧的床上坐着。 隐约感觉他情绪不太对,“怎么了?”,谢清雨忽然想到程凌谦,有些心虚。 他没说话,低下头,温热的脸埋在她的肩颈,结实的两臂环着她的腰。 她不敢动了,声音不知不觉有些紧张,“小心点,不怕伤口裂开吗?” 竹香气息很淡,应当是少去竹林了。谢清雨随意地滑过这个想法。 “我会注意的,你看风景。”,唇齿张合间,濡湿的唇瓣在和脖颈接吻,声音被挡着,有些闷。 “你有记得替我找小厮递信吧?”信的内容是有事要忙,让沉琅玉别担心。 半响还没听到回答,她侧头看向眼前的窗外,还没细看风景,忽而顾星澜抬起埋在颈间的头,垂眸看着她,挡住了风景,而后低头落下吻。 是温柔缠绵的吻,但末了轻咬一下她的唇瓣。随后松开环她腰的手臂,膝行离开了身前。 正有些摸不着头脑,霎时间,臀部被抬起,谢清雨惊呼一声,忙两手抓住窗沿。 忽然身下出现了顾星澜的脸,他从她裙子底下钻进来了,把谢清雨拉着坐到他胸膛上。 “你这是干嘛”,谢清雨不解地低头看他。 顾星澜看着身上的女子,她随意半挽长发,几缕碎发随风飘动,长发垂落在身前,被烛光晕染出浅淡的金黄。 窗外夕阳的自然余晖、杏色的衣衫、烛光的昏黄,都将灵气流转的漂亮面容衬托得光彩照人。 总有这么多人觊觎。 谢清雨还在等他回答,忽然他的脸往后退,隐入了裙摆里。 — 分开更,晚点还有。 49.坐脸、后入(H) 眼前是窗外的夕阳,茂密的槐树只占据了一半视野,浅蓝的天空携着夕阳余晖撒向人间。 隔着薄薄的亵裤,舌头舔了她的阴部,湿润柔软的触感,谢清雨捏着窗沿的手指忍不住捏紧一分。 “放心坐”,暗暗悬空的谢清雨被顾星澜按着腿根坐下,她低下头。 被光衬出几分透明的裙摆下,隐约看得见他的眼眸微敛,好看的剑眉舒展着。 他的舌尖压进肉缝里,温热湿软的舌尖压着棉质的薄亵裤,摩擦软嫩的肉,快感传至心脏,她耳朵抖了一下。 舌头还在舔着,腰上大手移动,褪下她的亵裤,谢清雨看着无人的空旷窗外,有几分赧意,但配合着脱去了。 很快,他的舌尖贴上软嫩的穴,扫过湿滑的阴部,他慢慢舔着,啧啧水声作响。 谢清雨安静地坐在他脸上,隔着裙摆,一切隐秘都好像无事发生,她微松开捏紧木窗沿的手指,视线乱飘,看到飞上树枝停驻的小鸟,停下视线看它何时飞走。 忽而谢清雨又捏紧木窗沿,他在含吸阴蒂,舌头打圈,吸吮,舔弄,一直不停。 谢清雨呼吸越发急促,见小鸟离开枝头,飞向远方,她便随意地看着天上的云,几朵絮状棉花的云缓慢地向东或西飘浮,偶有几只小鸟在视野内飞过。 裙摆被顾星澜撩起放在腰间堆迭在身后,露出了顾星澜沉迷得有几分潮红的脸。 忽然“喵”的一声响起,谢清雨吓了一跳,直接攀上了高潮,潮液喷涌而出,喷了顾星澜一脸,她下意识抬臀,被顾星澜按下去了,“别怕”,舔弄的啧啧声响起,犹在高潮的穴有些敏感又舒服。 谢清雨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看向窗外地下,只有一只黑猫踩着草地远去,尾巴跟着脚步一摇一晃的,懒散优雅,天色有些暗,看不真切是否是闻虚白。 她拿出手帕,为顾星澜擦拭沾到脸颊的水液。忽而他的长睫抬起,眼眸直直地看着她,舔得更猛,力度和眼神让她有些心惊,像要把她拆吃入腹。 半响,顾星澜终于放过了谢清雨,喝掉床边桌上的水,慢条斯理地拿手帕擦拭脸上的水渍。谢清雨搂上他的脖子,见他唇角微弯,加深了方才看着窗外冒出的想法。 一阵移动的声音响在床褥上,谢清雨带着几分好奇道:“试一下,我还没试过这个。” 她双手按在木窗沿,跪在软褥上,扭头看他。 顾星澜挑了挑眉,解开裤子,靠近谢清雨。 谢清雨心跳得有些快,她侧过头看向窗外,忽然想起黑猫。 裙摆被撩起到腰间,身后人伏在她身上,呼吸的热气喷到她颈间,“可是这样我看不到你。” 谢清雨刚想说话,就有长指滑进阴部,推开层迭的软肉挤进去,她闭上了嘴巴。 顾星澜边含吮她的耳垂,看她一抖,边加手指,不时揉捏阴蒂,谢清雨微弓身体,夹了夹腿。 她随意地扫视窗外,这个姿势,看到了视野盲区的墙边,开了几束鲜艳欲滴的粉菊。 手指抽出了,下一刻,粗长的阴茎挤开软肉,一寸寸地进入,有点胀,摩擦到阴蒂又有快感,直到到了底,戳到了敏感点,谢清雨身体一颤,水流得更多了。 顾星澜没有动,静静地抱着谢清雨,将她的长发拂到她胸前,细密地吻她的后颈,把恢复得浅淡的吻痕重重盖掉。 可是谢清雨耐不住,“你来动”。 不知是戳到他哪根神经,忽然就大开大合地肏,谢清雨猛地抓住木窗沿,快感源源不断,完全覆盖了太粗胀的感受,后入果然和女上位一样深,且能顶弄到不常触及的角度。 谢清雨抿着唇,但偶有不稳的声音逸出,身后人却没声音,她一缩下身,果然听到急促的喘息。 顾星澜还是不能忍,抓起她的手,把嵌入指甲缝隙的木屑仔细地清理干净,而后换成面对面的姿势。 翻云覆雨直到快至深夜,谢清雨才以头晕还没恢复好为由,悄悄离开。 50.月下幽会 皎洁的圆月挂在槐树枝头,风吹动叶子,银辉细碎地在地上游走,有人翻过院墙,衣袂飘扬。 正是谢清雨,一身黑衣劲装低调打扮。 所幸的是顾星澜买的宅院也在兴宁坊,同一个坊,不然谢清雨不会和他厮混一晚。否则,在这宵禁时刻,要在金吾卫眼皮子底下偷摸去其他坊。 握着早上在坊内的店肆买的平安符,听着走远的打更声,谢清雨迎着夜色往自己私宅去。 昨夜睡得少,白天经历惊心动魄的事件,头昏目眩,虽下午安心休息过了,但还和顾星澜折腾了半宿,现在她有些精神萎靡,倒是没那么怕黑夜了。 眯着眼睛张大嘴巴打哈欠,刚想生理性发出呵气声,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前方拐角处传来,谢清雨精神一振,硬生生止住哈欠,闭上嘴巴,眨眨眼睛,一个轻盈的闪身进了黝黑的小巷。 竟是沉琅玉,步履匆匆,不似以往的不疾不徐,逆着月光看不清神情,随着大步流星的脚步,半挽的柔顺长发飘逸,反射银月光亮。 谢清雨屏住呼吸,以免被察觉,冥思苦想,信递了,应该不是找她,有人半夜请他看诊?他有私事要办? 想不出结果,等他的身影消失,片刻后,谢清雨从巷口探头,看见他拐弯离去的背影。而后动身往私宅去。 刚翻墙一落地,就察觉了不同。 院内挂了几个灯笼,驱散黑暗,正厅的门开着,程凌谦正姿态闲适地坐在院中烧烤,闻声抬眼看她。 谢清雨咽了下口水,走近。 几缕烟雾缭绕中,程凌谦俊逸的面容影影绰绰。 他从盘子上拿起一串烤得焦黄的肉递给她,谢清雨接过,坐到旁边的空椅子开吃。 脆嫩的肉,有一点嚼劲儿,尝得出胡椒,细盐,应当抹了葱姜水。 程凌谦转动着肉签,侧头看她,一旁的灯笼光亮,是他调整过位置的,能照亮这一片区域,照亮想看的人。 半挽的长发垂落在胸前,红润的唇瓣张开,贝齿咬下一块肉,腮帮子鼓胀着,眼眸水润,莹亮的水液微微沾湿眼睫。 “不开心吗?” 正得出结论,这是没什么膻味,烤得焦香的羊肉,听此一言,谢清雨有些懵。 他对自己厨艺没信心? “没有啊,你烤得很好吃,先别烤了,这些也够了,边吃边说。”谢清雨眨眨眼睛,先前打哈欠生出的生理性眼泪随着炭火的温度慢慢蒸发。 她吃完一串,又拿起一串,接过程凌谦递给她的水杯,一口喝掉,道:“你继续说,你知道的。” 说完继续吃羊肉串,总感觉少了烤韭菜。 扫视院子,没有种菜,一片花草,角落的无果桃树随风飘动树叶,沙沙作响,和着炭火的哔啵声。 程凌谦吃完两块肉,用手帕擦嘴角,“我们都是郑泽宇宰相的敌人,一条船上的,所以是否应该互通有无?” 谢清雨等的就是他这句,她舔掉唇瓣的胡椒粉,侧头看他,“你也知道我在他名单上,那你能把我在他那里的线索给我一份吗?还有他对我杀意有多重?” 杀意决定她的应对方案。如果在郑宰相那里她不值一提,那她不必太担忧,反而要担心和程凌谦走得太近更危险。 只见他侧头看来,在灯笼金黄的光线映照下,眼波潋滟,“等会就能给你,至于后者……” 声音停滞了,他的视线微垂。 落在脖颈还是胸前?有肉掉衣服上了? 还没等谢清雨低头细究,他的桃花眼弯起,转过头说“明天傍晚,暮鼓声响起的时候,他会去大慈恩寺,得到的消息是处置叛徒,我和你去看看。” 谢清雨低头看身前,没掉肉渣或油渍。她摇摇头,“我自己去就行,你忙你的。” 烤得太好吃的后果就是吃得停不下来,吃完坐椅子上继续和程凌谦聊。 说是互通有无,但更像是程凌谦引她了解局势。 他博古通今,能文善武,讲起故事娓娓道来,把郑宰相的行事风格、势力分布和麾下的重要人员都略略告知。 一些是谢清雨通过坊间书籍得知的,一些是秘辛往事。 最后却意味深长地说:“你的这个院落,没见有人进出,但却有人打扫。” 谢清雨一惊,正喝着茶水,呛了几口,猛咳嗽。 眼前是修长白皙的手,放着一块洁白的手帕。谢清雨接过,指腹不小心滑到他的虎口,触感粗粝,是茧子,应是练射箭而成。 “咔嚓——”。 安静的夜里响起了树枝掰断的清脆声,突兀,奇异。 握着手帕的谢清雨诧异地侧头望去。 “月下幽会?”,温润的嗓音压抑着什么,尾音变了调,全是冷意。 沉琅玉站在高墙上,随意扔掉断裂的桃枝,一旁桃树上的断裂处犹在晃动。 月光映着他的侧脸,照亮冷锐诡谲的眼眸,冷得让谢清雨想起曾在天未亮时,只穿单薄外套迎着刺骨寒风赶路。 51.旁若无人的亲密 沉琅玉衣袖底下的五指捏紧成拳,几片碎屑扎进手心仍恍若未觉。 方才的一幕幕,细心周全的照料,隐蔽晦涩的眼神。 呵。 沉琅玉拍拍手掌心,跳下地,朝前走去。 谢清雨捏了捏手心的手帕,站起身。 只见沉琅玉和煦地淡笑,向她走来,“清雨,过来。” 谢清雨走出座位,看着他解释:“我和他一起,是谈宰相郑泽宇。”还没走两步,沉琅玉已经到了身前。 沉琅玉表情没有变化,淡淡道:“知道了。” 他牵起谢清雨的手,轻柔地掰开握紧的手心,从中拿出手帕,俯身放在桌上,起身时和程凌谦对视一眼。 他取出自己的手帕,微俯身擦拭谢清雨水润的唇、水溅出沾湿的下巴。 明明手指没有碰到她的脸,明明时间很短暂,可是专注的眼神,轻柔细致的动作,让谢清雨感觉到时间的隽永。 沉琅玉收起手帕,仍俯身和谢清雨平视,“还在生我气吗?所以一直不理我。” 这话对谢清雨来说有些奇怪,虽然她还没原谅他,“你没收到信吗?” 沉琅玉:“什么信?” 看到沉琅玉一脸不作伪的表情,谢清雨牙痒痒:顾星澜没递信。 “咔”,炭火被搅动的细微声响,打破了旁若无人的亲密。 谢清雨看去。 程凌谦浇水扑灭炭火,脸上的清浅笑容早已消失,形貌昳丽的脸在光影中愈发俊美。 程凌谦弯起嘴角,“深夜来此处不过是为了避开耳目,找谢姑娘商量要事,沉公子不必多虑。” 沉琅玉抬起头,像是才注意到他,对谢清雨低语:“等我一下。” 他走到程凌谦身旁坐下,从芥子袋拿出一壶酒和酒杯,泰然自若地倒酒,仿佛宴请贵客。 沉琅玉举起酒杯,“程公子,多谢你对清雨的照顾,敬你一杯。” 程凌谦一直没看谢清雨,笑了下,拿起酒杯,敬沉琅玉。 在沉琅玉悬停酒杯示意他先喝的视线中,程凌谦拿起酒杯抵在唇边,察觉到味道的不同寻常,他挑了挑眉,看一眼谢清雨。 她笔直地站着,脸上的浅笑昭示着浑然未觉。 程凌谦抬起酒杯。 酒液将要倾倒入喉,沉琅玉抬手制止了,“我这记性,这种酒想必程公子经常喝,稍等,我换一壶。” 新的酒杯呈上,程凌谦手执酒杯抵在唇边,停滞一下,脸上闪过讥笑,一饮而尽。 谢清雨听这么一说,心痒痒的,走上前,蹲下身,拿起所谓程公子常喝的酒壶倒酒。 喝完酒的两人迅速扔掉杯子按着她的手腕。 肌肤相贴,不同的大手,一个茧子更粗,一个皮肤更润,但都是相似的温度。 握着酒杯的谢清雨蜷缩了一下手指。 程凌谦像被烫到了一样松开手,“告辞。” 他礼数周全地朝沉琅玉和谢清雨点头,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隐约听到身后的声音,“头有点晕,清雨。”,“啊,怎么回事?” 程凌谦从高墙跃下,刚走两步,就喷了一口血,月色下只能看到斑斑点点映在大青砖上。 “主子,这,毒不是治好了吗?怎么又吐血了,”护卫李甲声音有些担忧,“难道…… 明明知道,为何还要喝?” “死不了。”,程凌谦拿出手帕擦掉嘴唇血污,回头看了眼桃树。 原本想让她可怜自己。 * 次日午市谢清雨又去胡姬酒肆。 进了肆内,环顾四周,去了后台,却没看到姜九青。 无法证实得知的事实,无法确认最新进展。谢清雨背靠木板墙,看着远处曾经厮杀的草地,陷入思索。 听到轻缓的脚步声踩在木板上,由远及近,谢清雨侧头看去。 黑衣打扮的闻虚白,脸上红润了些,手里拿着咬了一口的桃子,咀嚼果肉,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倚靠木墙。 “姜九青可真怪,躲你干嘛。” 闻虚白游移的目光迎上谢清雨探索的眼神。 谢清雨看到闻虚白的茶色眼瞳瞬间成竖直状,觉得有些神奇,又见他移开了视线,通红的耳垂瞩目。 —— 52.只剩一间 半响,只见闻虚白咬了一口桃子,散漫道:“她不想见你,但她一直有给你打扫院子。” 谢清雨:“她在哪里?” 闻虚白眨了眨眼睛,“桥边。” 得到回答的谢清雨道了谢,转身离开,她顿了下,回眸,“我院里那棵桃树的果子……”,是你吃的吧。 闻虚白正咬了一口桃肉,闻言愣住不动了,茶褐色眼瞳微缩,少了散漫感。 谢清雨忍俊不禁,带着未尽之言转头往最近的桥边走。 果然看到正在钓鱼的姜九青。 只见姜九青耳朵动了一下,侧头看来,见到她就翻了个白眼,扭过头继续钓鱼。 直到谢清雨拿出东西递到她身前,她才放下竹竿。 手上是几条烤得焦香的小鱼干,姜九青一把拿过,边吃边发出“哼”声。 谢清雨蓦地心里一软,坐在她身边,看她的侧脸,“九青,对不起,我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了。” 吃着小鱼干的姜九青扭过头来愣住了,眼睛睁大得更像猫。 随后谢清雨胡编乱造撞到石头失忆了,两人尽释前嫌,言归于好。 姜九青说,郑宰相私自挖采矿山,搞垮了一个山头,谢清雨辛苦种的致幻草在那里,所以接了拦截密信的任务搅坏他的好事。 谢清雨一人走在街边,边走边思索,走出槐树遮阴处,阳光撒在身上,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喉咙干涩,脚步一拐,进茶肆喝茶。 点了两个菜,一壶桂花饮,谢清雨喝着茶,视线乱扫,侧头看楼下街上的告示栏,她的通缉画像早已撤下,新挂上去的画像有点眼熟,女子打扮。 还没等她睁大眼睛看清楚,前座有人落座。 谢清雨侧头看去。 顾星澜坐下,天然冷淡的眼眸见她望过来,眼睛微弯,拿出一把剑轻放在桌上,推到谢清雨面前。 谢清雨有些诧异,放下茶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她拿起剑,拔出一截,“这是给我的?你炼的剑?” 只听顾星澜淡淡的声线中似乎有些无奈,“我猜你又会去姜氏酒肆,顺着过来看到你了。剑怎么样,喜欢吗?” 谢清雨摸了摸好看精巧的红色剑穗,再摸摸轻盈如水的剑面和凹槽,喜不自胜,抬头看顾星澜,“喜欢,非常喜欢,谢谢你,星澜哥哥。” 顾星澜看着她的笑颜,感觉伤口的疼痛都轻了几分,“取个名字吧。” 谢清雨低头看着剑,摸了摸刻在接近刀柄的剑面,上面是一个雨字,“星雨剑?” 顾星澜压抑不住嘴角的笑,片刻后,提起茶壶倒茶,“为什么要去姜氏酒肆?” 茶水注入茶杯的声响在这安静一隅显得有些突兀,谢清雨摸着剑柄的手指一顿,若无其事地继续摸剑,抬眼看他,对上了他的视线,“胡旋舞好看,我多看看。” “什么姜氏酒肆?”,一道温润的熟悉嗓音响起。 谢清雨侧头看,就见青白色打扮的沉琅玉在左侧座位坐下,把她放在桌上的左手拿下来把玩。 谢清雨扭头看顾星澜,他垂眸喝桂花饮,叫小二加菜。 她侧头看沉琅玉时,顺势扫了一圈其他茶客,艳羡之色、看戏之色皆有。 “就是胡旋舞跳得特别好的酒肆。” 沉琅玉了如指掌,他捏了捏谢清雨的手指看着她,微弯起嘴唇,转而看向面色不虞的顾星澜,“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顾星澜垂眸,“昨日清雨去了姜氏酒肆,狐妖出现了。”给谢清雨倒茶,后为自己倒茶,而后将茶壶搁在一旁。 沉琅玉瞳孔微缩,捏着谢清雨的手不自觉加重几分,又连忙松开,侧头上下察看谢清雨,“有受伤吗?” 谢清雨摇摇头,提起茶壶为沉琅玉倒茶,“我没事,他受伤跑掉了。” 昨天困得要阻拦沉琅玉求欢,忘了告诉他,况且涉及到姜九青和原身,她下意识没说。 沉琅玉左手食指点了两下扇柄,看向顾星澜,“那狐妖是不是银白色长发,白服?” 顾星澜夹了羊肉放在谢清雨碗里,微微颔首。 谢清雨闻言确信了猜测,把剑收进芥子袋,拿起筷子吃菜。 她看着桌上的菠菜,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沉琅玉,“程凌谦有派人商谈草药之事吗?” 空气安静了一瞬,谢清雨咬着羊肉抬头,就见沉琅玉扬起笑容,“有,谈好了。” 为了傍晚顺利独自去大慈恩寺,谢清雨抛下顾星澜和沉琅玉,去书肆看书。而后去确认陈思琦的安危,担心狐妖报复。 等到太阳西斜之前,动身启程,前往大慈恩寺。 避免被认出,谢清雨特意穿上湖泊蓝常服,挽起温柔的发髻。 她爬着寺庙的阶梯,打了个喷嚏,感觉喉咙干涩,站到一侧,拿出水囊喝了一大口,仍没缓解。 身旁三三两两的香客陆陆续续超越了她,忽而身后响起有几分熟悉的沉稳脚步声,谢清雨回眸。 程凌谦拾阶而上,身穿迷雾蓝常服,长发半束,淡了几分俊美,眼眸盛着浅笑抬头看她,竟是意外的温润。 喝了一口水,谢清雨看他:“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我单独来吗?” 程凌谦走到她身侧,和她并肩爬楼梯,“我是他眼中钉,自然要掌握他的一举一动。” 谢清雨还是觉得不对,低头把水囊收好,“你的护卫呢?不带护卫吗。” 半响没听到回应,谢清雨侧目,迎上了他的目光,湖底般望不到底的幽深,很快他移开视线,轻启薄唇,“当然是动静越小越好,我让他们藏在暗处了。” 跨进寺院大门,入目是开阔的广场,正中是大雄宝殿和后面高耸入云的大雁塔,两侧是两层的钟鼓楼,往前是云水堂和客堂,用做佛事,流通和接待等①。 谢清雨规规矩矩地和程凌谦参禅拜佛。 为了以防万一要留宿,请求小僧开间僧房,“您好,有空房吗?” 小僧瞥了一眼她身侧的程凌谦,双手合十微微颔首,“只剩一间。” 谢清雨侧目看程凌谦。 —— 注:①大慈恩寺相关布局参考网上资料。 53.壁咚,身体紧贴 程凌谦看着谢清雨,目光柔和。 谢清雨余光见身后有妇人带着丫鬟踏入堂内,似乎念叨着“不知道还有没有房”,立刻转过头对僧人说:“可以。” 僧人把他们带到后院的僧房,交代一应注意事项便离去了。 程凌谦落在后面,僧人离去时朝他点头,他嘴角微扬,颔首。 谢清雨倚着房门,吸了吸鼻子,感觉有些鼻塞。 不至于感冒吧。 她拿出手帕擤了鼻涕,鼻子瞬间通了,心情缓和几分。 望向站在亭廊看着树林的程凌谦,谢清雨走过去和他并肩,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他们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 程凌谦没有看她,现在太阳西沉,夕阳将余晖从树叶缝隙穿过来,他的眼神定然明显,“已经收到消息,应是两更时分。” “咚——” 暮鼓声从遥远的承天门传来。 不久,钟鼓楼的鼓声和街鼓声一同响起,近在耳畔,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饿了吗?吃点东西吧。”程凌谦转身背对夕阳,垂眸看谢清雨。 谢清雨咳了两下,发觉头有点晕,食欲不振,“饿,但不想吃东西。” 真感冒了么。谢清雨:“我去问僧人有没有清粥,你想吃什么?” “我们一起去。” 程凌谦迈开腿。 用过晚膳,等到夜幕降临,谢清雨让程凌谦带她去即将案发的地点埋伏。 乘着从树林缝隙撒下的月光,沿着羊肠小路走进后山,走到尽头,杂草丛生,几乎分不出路来,只有两条踩出来草丛倒伏的小路,谢清雨跟着程凌谦往右侧小路走。 忽然一道浑厚而不耐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在这儿看着,我去拿点肉来,饿得慌。看好了啊,要是有个万一,仔细你的皮。” 谢清雨两人俱停下脚步。 另一道粗粝的声音抱怨:“知道了,头儿,这差事可真不好办,在这喂蚊子。”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渐远。 谢清雨想起来,拿出香囊,挂在腰间。 见程凌谦视线投向香囊。 她小声道:“我只有一个。” 程凌谦的目力不错,借着月光能看到深蓝色香囊上绣着精巧的白色小剑,香囊被保存得很好。 他移开视线。 大抵是顾星澜送的,响午还送了好剑。 谢清雨拨开草丛,就看到相对空旷的凹地,一女子被双手绑起吊在树干下,被布条塞着嘴巴,长得很眼熟。 谢清雨定睛一看,侧头凑近程凌谦,用气音说:“这是告示栏上被通缉的人!” 她转过头,仔细分辨着,如梦初醒。叶枫! 谢清雨说话间的热气喷洒在程凌谦颈间,他捏着草叶的手指微动,拧眉,侧头看她,“你发热了。” 谢清雨闻言,摸了摸额头,手比额头热,摸不出发热。 手掌悬在嘴前,张嘴呼气,热气喷薄在手心,和热水的蒸汽温度不相上下。再仔细感受,体内也有些热。 程凌谦俯身和她平视,“我们走吧。” 谢清雨想到那个混乱的雷雨天,叶枫护着陈思琦杀敌。 她抬眼注视程凌谦。 不知是月光的柔和,还是头晕的错觉,他的眼神很温和,语气很温柔,像缓缓流淌的清澈小溪。 她咽了咽喉咙,干涩疼痛感已经没有了,“那个是叶枫,你不记得了吗?” 程凌谦眼神侧移了一瞬,又移回,“是谁?” 谢清雨手指指了下叶枫的方向,“是一开始护着思琦的剑客叶枫。我们再等一会儿,救一下她。” 纯白的月光穿过树叶,细碎的斑驳光影撒在她的脸上,她的杏眼里是清澈的担忧,鼻尖冒出了细汗,两鬓的碎发被细汗沾湿,粘在脸侧。 程凌谦拿出手帕,悬于她眼前,“好,救她。先擦擦汗。” 谢清雨接过,囫囵一通擦完,迟疑片刻,收起来。 谢清雨拿出另一条旧手帕,拿出迷药,“不知那人是好是坏,或许他被逼无奈,我们迷晕他吧。” 她刚要撒迷药,就被程凌谦按着手腕。 肌肤相贴,微凉的触感传到几分灼热的手腕,有些舒服。 程凌谦道:“我来。” 他拿过迷药,取出自己的手帕,撒上。 两人安静地等待,终于等到男子解手。 谢清雨有些紧张地等着,一边注意离去的浑厚男是否回来,一边观察程凌谦的动作。 扫了一眼叶枫,叶枫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很快,倒地声响起,谢清雨快步走近叶枫,手起剑落,绳索切口平整。 抱住坠落的身体。 她用剑两下把绳索挑开,解放了叶枫。 叶枫取下口中布条,看着她,眼里泪光闪烁,张了张嘴,“谢谢。” 谢清雨摇摇头,“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她避开叶枫被磨得发红的手腕,牵她的手心,走近程凌谦,却没拉动,疑惑地回眸。 叶枫挣脱了她的手,肃着脸,剑眉瞩目,郑重其事道:“谢谢你们,谢姑娘,程公子,我不能耽误你们,我们分道扬镳吧。” 谢清雨有些恍然,愣住了。 程凌谦走近,朝叶枫点头,拉着谢清雨的手腕往来时的路走。 谢清雨回头看叶枫。 叶枫弯着眼睛,水润的眼眸里是清澈的坚定和感激,唇瓣起皮,甚至开裂了,但扬起嘴角,任由细微的血迹从开裂处流出。 谢清雨跟着程凌谦一路走罕见的小路,躲避忽然蜂拥而至山上的黑衣人,到了山脚下。 本想顺着离开寺庙,却见成排火把的光照亮后院,一道浑厚男声:“这里搜不到,你们几个,去大雁塔,你们几个,去钟鼓楼……” 程凌谦仍握着谢清雨的手腕,热度灼人,他侧头看她,“山下必然封锁了,后院已被搜过,你发热严重了,我们先留在僧房吧。” 谢清雨不自觉哈气,以缓解头晕、乏力、全身灼热的痛苦,吸吸鼻子,点了点头。 两人趁黑衣人们离开,片刻后,蹑手蹑脚地走进后院。 忽然拐角处脚步声响起,程凌谦抓着谢清雨的手腕轻盈旋身,进了墙角。 身体不适的谢清雨慢了半拍,任由他动作。 距离很近,墙角只有一小片区域凹进去,不得不身体紧贴,程凌谦的左手掌心抵在谢清雨的后脑,右手撑在右侧墙壁。 呼吸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胸膛,甚至穿过了轻薄的迷雾蓝衣衫,灼热,撩人。 秋千、花亭(H)沈琅玉番外 阳光早已消失,薄如蝉翼的云层随着风的方向不断变化形状,槐树叶摇曳生姿,发出唦唦声。 一片树叶被风吹落,槐树下,两人面对面抱坐着荡秋千,飘落的槐树叶从衣服上滑下。 沉琅玉一手按着谢清雨的后腰,一手捏着紫葡萄抵在她唇边。 但风变大了,秋千晃动的幅度更大了些,退得更多,进得更深,谢清雨脊椎发麻,用力抓着他后背的衣服,抿着嘴唇。 沉琅玉脚尖一点,停住秋千,谢清雨终于愿意张开唇齿,让水润透亮的葡萄落入口中。 双瞳剪水,唇红齿白,和紫色的葡萄汁交相辉映,夺人眼球。 沉琅玉顺着内心的想法,吻上去,温柔辗转,舌尖掠夺,汲取香甜,放在后腰的手从上而下摸她的脊椎,怀里的身体轻微一颤。 被轻轻推了一下,沉琅玉眼眸微弯,继续和舌尖纠缠,脚尖蹬地,秋千高高的抛起,阴茎滑出水淋淋的穴,被扶着后腰的手控制着抵在边缘。等秋千落下,阴茎顺着挤开软肉,沉沉地进到最深。 谢清雨退开这个吻,趴在他的肩头张口呼吸,顾不上抑制快感突袭时的呻吟。 很快下腹痉挛,大腿内侧颤抖,高潮到了,她张嘴咬沉琅玉的肩。 沉琅玉停下秋千,侧头,手稍微移动谢清雨的头,含吮她的耳垂,小穴立即缩了缩,他停滞一下,轻声道:“想不想去看花?” 谢清雨知道他没安好心,但无所谓地点头。 转移至城外的庄子路上,沉琅玉竟安分地坐着,谢清雨狐疑地看着他,听着马车行走的声音,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胯下,明显鼓起的一团。 “别看了”,沉琅玉抓着她的手拉过来,把她抱坐在腿上,谢清雨两腿垂在一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一时只剩安静的呼吸声,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 忽然身下衣服被拨开,手指滑进亵裤里,直击阴部。 谢清雨差点没忍住,闭上嘴巴,以额头撞击一下沉琅玉。 沉琅玉嘴唇抵在她耳边,发出气声,“又湿了。” 手指抽出来举到她眼前,透明黏腻的水液在指尖流动,出发前才洗过的身体,这无法反驳。 然后就见沉琅玉将手指放进嘴里,吸吮,表情给她一种在吸她下面的错觉,“哪里都是甜甜的。” 庄子并不远,在指尖抽插中随着车子停下到了高潮。 谢清雨由沉琅玉牵着步入花园。 迎着夏天的微风,沿着小路直至花亭,一路花团锦簇,牡丹花、芍药花、菊花、蔷薇……姹紫千红。 花亭两侧垂下的纱幔随风飘扬,花亭另外两面挂起纱幔,清晰可见澄澈的湖泊,荷花与荷叶相互交错,景色宜人。 “好看吗?” 沉琅玉的声音又恢复温润雅致,轻轻为谢清雨扇着扇子,一身玉树临风的公子风范。 谢清雨眼神流连忘返,“好看啊”,她挣脱沉琅玉的手,到各种花前蹲下,手指轻轻拨弄花瓣,闻不同的花香。 欣赏过一遍,才看向沉琅玉,他站在花亭前,双眸如青山远黛般高远而柔和,伸出手。 谢清雨向他走去,将手放进他的手心,踩着木阶梯上了花亭,靠近湖边的是和亭子相连的长木椅,一侧的矮塌铺着柔软洁白的丝绸。 吹着难得的夏日清风,欣赏各种莲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盛放如火。 花梗和荷花随着风摇晃,落在湖面的影子不停变换,身下人的插入角度也变幻莫测,谢清雨坐在他身上,看着眼前的荷花,脸颊贴着他的耳侧。 心念一动,试着含他的粉白微透明耳垂,耳畔的呼吸立即不稳,体内的阴茎停顿片刻,微翘龟头一下就开始乱戳。 谢清雨呼吸急促,快感失控,荷花在眼里变得模糊。 忽然隐约看到湖上有条小舟进入视野,谢清雨猛然收缩下身,耳旁的人吸了一口气,谢清雨轻声道:“湖上有人。” 沉琅玉立即抱着人站起,把挂起的纱幔放下,转移到矮塌,一系列动作引发一阵紧绷和喘息,高潮的到来让人猝不及防。 谢清雨躺着,任他伏在自己身上接吻。 纱幔的落下让清风无法进入吹走燥热感,谢清雨脱掉了襦裙外的披肩。 吻偏离了唇,到了露出的香肩,只是吻,没有其他动作,谢清雨睁着眼睛看亭子垂落飘动的轻纱,又看亭子顶上精巧的斗拱构造。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一道婉转的声音从亭外传来,“少爷,到晚膳时分了,是否用膳?” 沉琅玉的声音有些淡然,“放在亭外,然后退下吧。” 丫鬟看着帷幔模糊的身影,躬身加大音量:“奴婢听令”,她让其余丫鬟放下餐食,再次禀报:“晚膳已经放好,奴婢告退。” 抬头时,风变大了,吹起了纱幔一角,肩宽腿长的雍容雅致之人正伏在身姿曼妙的女子身上,唇吻在她的锁骨,女子微仰着头,闭着双眼,清纯和欲色吸引人视线。 看到裸露的肌肤,丫鬟心下震惊,这么爱吗。露出来的香肩和肌肉线条流畅的胳膊上满是星星点点的吻痕,甚至连葱白指尖也有吮吸的红痕。 帷幔随着风的淡去落下了,只剩下模糊的身影,丫鬟愣了一下连忙低下头,转身跟上离去的丫鬟们。 54.咳嗽和爱无法掩饰 拐角处的人徘徊的踩地声很实,月光和烛光映出魁梧的身影,地上的影子随着他的来回踱步而拉长、缩短。 谢清雨喉咙有痒意,抬起左手捂着嘴巴忍住。 程凌谦察觉她的动作,垂首看她。 月光下清晰可见的山眉水眼,粉颈香肩,香汗淋漓,甚至卧蚕处也冒出了细汗。 莹润修长的手指捂着嘴巴,纤细浓密的睫毛抬起,看着他,直望到了他心底。 世上唯有咳嗽和爱无法掩饰。 谢清雨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地面远去的影子瞬间警醒地转身,走来,影子拉长。 霎时间,程凌谦右手拿掉谢清雨捂着嘴巴的手,抵在墙壁,低头吻上去。 谢清雨眼睛瞪大了,被他的长睫毛扫了一下,余光看着地上影子一步步谨慎地靠近,微敛眼眸。 唇瓣在她的唇上小心翼翼地含吮,辗转,微凉柔软的触感,清香的桂花味,减缓她灼热感的不适。 程凌谦左手摩挲她的后脑发丝,吻得投入,这或许是她真正清醒时的吻。 氛围昏暗,头脑发昏,舒服感让谢清雨下意识想汲取更多,残留的意识克制了。 谢清雨微微蜷缩手指。 钳制左手的指尖顺着滑入手心,十指紧扣。她颤了一下,微张唇齿。 软滑的舌尖趁势而入。 温柔的攻势,灼热的肌肤,环着她的俊美男子,胸膛震动的心跳声,亲密的牵手。 她的灵魂好像飘在了空中。 隐约听到宽厚的男声看戏地说:“啧啧,一对野鸳鸯。” 半响,谢清雨撑开眼皮,地上的影子仍然在,他是在等人吗。 她又有咳嗽的预感了,右手轻推程凌谦,却没推动。 用了点力,推开了这个吻,然后低头猛咳三下。 随即看到地上的影子缩短,人走远了,声音犹在:“说请我喝酒,人呢!” “走”,程凌谦牵着谢清雨的手去僧房。 谢清雨脚步有些虚浮,跟着他走,任他牵着自己进门坐椅子上,飘忽的眼神看着他点燃桌上烛火,看他起身去关门。 她眼周有些热,感觉皮肤热得和熟鸡蛋一样,呼出来的热气氤氲了双眼,不是夏天表皮的热,而是体内灼热的不耐。 看着程凌谦铺新床单,谢清雨掏出手帕擤鼻涕,拿出水囊喝水,而后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哈气缓解痛苦。 头昏脑胀和呼吸的灼热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连浑身汗如雨下也无暇顾及,尤其是脸上、脖子、胸前、背部、腋下都汗津津的。 谢清雨不知不觉地闭上双眼。 有人拿起她的手搭在手腕上,片刻后拿着湿手帕为她擦脸,微凉,柔软,舒服,谢清雨不自觉嘤咛一声,脸上的动作顿了下。 睁开眼,是程凌谦,她清醒几分。 接过手帕,谢清雨为自己擦拭脖子,抬眼看他,“你可以回避一下吗?我想换衣服。” 程凌谦退后一步,转身背对她。 衣服脱下的细碎声音响起,女子曼妙的身影被烛光映在墙上。 程凌谦猛然闭上双眼,默念佛经。 可人的贪念是无穷无尽的,是生命力旺盛的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半响,他停下默念,睁开眼。 墙上的影子背对着他,芊芊玉手拿着手帕,擦拭肩部,她仰起头,擦拭脖颈,微侧头,显露出清晰的下颌线,精致的翘鼻,微张的唇瓣。 程凌谦垂眼,再次嗤笑自己的自制力。 烛光仍孜孜不倦地闪烁着,将人的身影投到墙上。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伴随着几下喷嚏声。 程凌谦抬眸看去,就见谢清雨有些摇晃地走到床边,躺下,桌边木柜上的烛光映照着她好看的眉眼。 他坐到桌边,拿出用具,烧水煮药。 随即听到谢清雨带着鼻音的清脆声音,“你也会医?” 程凌谦淡笑,“会一点点。” 谢清雨头晕得有点痛,随意想,他可能是尔虞我诈中厮杀出来的,被各种阴狠招数对待过吧。 她又阖上了眼睛,再次醒来是因为听到了温柔的呼唤“清雨,清雨。” 谢清雨微睁眼睛,就见程凌谦迎着侧光,拿着一个碗,垂头看她。 谢清雨撑着起身。 程凌谦试探着手臂虚扶她的后背。 她抬手接过药碗,却见药碗移开了。 程凌谦:“你可能没力气,撒了就不好了,我来。” 谢清雨眯着眼睛点头,微张嘴巴,一勺药进了喉咙,苦涩得她皱起了眉,头晕头疼都清醒了一分,“好苦,我要大口喝” 程凌谦低头吹药,手指贴着碗壁,感受温度变化,随即将碗沿着她的唇边倒入。 视线滑过,眯着的长睫毛,红润的唇瓣,滚动的喉咙,隐约的灼热和甜香。 滚烫的血液在他身躯流动。 ———— 作者:在写纯爱(?′?`?) 55.小手乱摸 程凌谦按捺着什么也没做,看着谢清雨喝完药又晕得睡下了。 程凌谦走出僧房轻轻关上门。 两道黑影现身,是赵烨和李甲。 李甲低声道:“主子,叶枫已经逃脱。派人盯着了。” 赵烨有些不解:“叶枫或许掌握了他们的关键证据,主子不仅放了她,还不抓她,这是为何?” 李甲给他脑壳一记爆栗,“晚点我告诉你。” 赵烨没躲成功,捂着脑袋小声嘟囔:“只有这时候你才愿意告诉我。” 李甲恢复正经,“主子,那狐妖神出鬼没,身体恢复得很快,无法追踪。” 程凌谦阖上眼眸,淡淡道:“封锁寺院了吗?” 李甲点头,“已经封锁,只是…… 何将军带进来的兵无法一一排查。”,可别让他们整什么幺蛾子。 程凌谦嗤笑一声,冷淡道:“郑宰相儿子在平康坊的事,还有何将军最爱的那个小妾,放消息出去。” 程凌谦挥手示意他们离开,转身进僧房。 搬矮椅放到床边坐下,在她额头贴上湿凉的手帕,顺着烛光描摹谢清雨的眉眼,小心地从薄被上拿起她的手。 她的手指蜷缩了下,程凌谦不动了。 半响,手指滑入,牵着她的手。 可小手不太安分,摸他的手,好像找到了宝藏。 应是觉得微凉的手摸得舒适。 程凌谦把两手都交给她。 忽然小手一拉,把他拉得倾身靠近她。 或许是他自己的纵容。 小手的主人嘟嘟囔囔地听不真切,手却毫无顾忌,抓着他的胳膊,一把将他拉到床上。 程凌谦只好两手撑在她头的两侧床铺,发出沉闷的木板声响。 垂眼看着她脸上烛光照亮的细小绒毛,任她从领口摸入,灼热的软滑小手四处摸。 肌肉贲张,手臂上的青筋顶起了薄薄的布料,他仍忍耐着。 顺着谢清雨的动作,程凌谦单手脱掉上半身的衣服,躺下让她抱着取凉。 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间,连下身的硬挺也能忽视了,他闭上眼,脑海清明。 片刻后睁开眼,拿起乱摸的手,搭上手腕把脉,把变温的手帕换了。 过了会儿,又重复一遍。 不知过了多少次,他总算闭上双眼浅睡。 却在一阵敲门声中惊醒。 程凌谦睁眼立即看向左侧。 谢清雨安分地窝在他身侧,鸦羽般的睫毛盖着眼睑,听到敲门声轻颤了下。 半边胸脯压在他的左胸肌,柔软有弹性,从领口能隐约看到乳白的细腻软肉和粉色茱萸,纤细左手搭在他的右胸肌。 程凌谦吸了一口气,听到门外三短两长的敲门声,轻轻把谢清雨推正,下床出房,挡着视线关上门。 李甲正低着脑袋,等程凌谦关上门就抬起头,“金吾卫那边的消息。”一手抱着鸽子,另一只手递着从鸽子腿上取下来的纸条。 在程凌谦接过纸条查看时,李甲继续道:“另外,方才的消息,那两位,顾星澜和沉琅玉去了谢姑娘家中。” 程凌谦接着烛光看字,是三更时顾星澜和沉琅玉犯夜禁出坊门,因轻功高强没抓住,直往寺院这边来。 程凌谦眼皮掀起,眼神直盯着李甲。 冷意让李甲打了个寒颤。 李甲知道或许不只是对他的。 硬着头皮道:“早已经按主子吩咐的做了,真假谢姑娘,调虎离山计。可能还是被识破了。” 程凌谦收了气势,“不奇怪,沉公子有这个本事。继续封锁寺院。” “遵命,一个苍蝇也不让它飞进来!” 程凌谦皱了下眉,“只能暂做抵挡,他们武功好,不要做无畏牺牲。” “准备撤离。”程凌谦说完便转身开门进僧房。 —— 0点可能再发一章 56.我是哪个哥哥? 小小的僧房,安宁幽静,任外面风吹雨打,它自岿然不动地伫立。 只是因为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程凌谦收起一瞬的想法,走近,坐在床边,左手摸她额头温度。 顿时被谢清雨左手抓住手腕,嘴唇蠕动着发出轻声呢喃。 “……哥哥” 程凌谦俯身靠近,看着她搭在眼睑上的长睫,“哪个哥哥?”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冷淡。 烛光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其实不说也好。 程凌谦轻拿开她的手。 “星澜哥哥?” 声音软糯得在撒娇,和往日相去甚远。 程凌谦下颌线绷紧,手握紧成拳,青筋突出,转瞬间恢复得从容自如。 “清雨,醒一醒。” * 远处的另一间僧房里。 “禀报将军,金吾卫传信,有两名轻功高强的人犯夜禁前来寺院!” 瘫在床上的何铮峰耷拉的眼皮撑起,没看纸条,“抓住就是。” “将军,还有关于将军内眷的。”,小兵双手呈上纸条。 接过纸条查看的何铮峰的双眼瞬间瞪大如铜铃,从床上坐起身。 忽然门被人推开, 小兵连忙单膝下跪行礼,“宰相!” 一脸威容的郑泽宇刚刚收到儿子惹的好事,还接到了金吾卫的消息,眉间沟壑和阴鸷眼底隐现怒色。 何铮峰立即掀开被子下床。 “铮峰,必然有人搞鬼,大抵是姓程那小子。你……” 何铮峰边听边点头。 * 这边的谢清雨跟着程凌谦等人在后山的罕见小路穿行,从后山撤离。 “咳……咳……”,谢清雨尽量小声地咳嗽,抬头时程凌谦已经收回视线。 走了几段路后,却见漆黑的夜空中亮起了信号弹。 程凌谦当机立断:“加快速度。李甲,发射信号弹。” 让不远山脚下的赵烨带其余人马加速集结。 前面的侍卫禀报:“主子,前面地势复杂,当心!” 当他们步入无高草遮挡的树林地带时,便察觉到危机四伏。 破空声响起。 一支箭矢打破安静得死寂的气氛。 霎时间,兵剑碰撞声此起彼伏,血腥气弥漫在这一片山坡。 随着时间的流逝,外层的保护圈与黑衣人像互相啃食的蚂蚁倒下。 退热不久的谢清雨拒绝程凌谦的好心保护,加入战局,为保存体力,采用最不花里胡哨的打法,利落干脆。 她的周边多了些帮她抵挡的人,谢清雨借着月光扫了一眼程凌谦所在之处。 他离她不远,但原本围绕他的侍卫分派了不少到她身边 他用剑不像江湖人讲究一招一式,不遵循剑法,而是战场厮杀的伺机而动,你死我活。 程凌谦剑术尚可,他从对手些微凝滞的招式中察觉,他们对他并非有必杀的决心。 何况,何将军没来。 一些想法滑过他的心头。 大量的人马疾步声从山路下传来,赵烨的增援到了! 然而,敌军的箭矢数量肉眼可见地增加。 “咳咳……” ,谢清雨边咳边打。 “咻——”,谢清雨耳尖一动,脊椎发凉。 这是直奔她来的箭! 她极速转身,抬剑抵挡。 看见眼前景象却杏眼圆睁,震惊得失去了反应。 程凌谦站在她身前,赶来的护卫全部围上来护他。 他左心口穿透而出的箭矢上满是血迹,血液一滴滴坠落。 57.不止一个疯子的修罗场 赵烨带来的侍卫以人数优势拿下战局,形成包围保护圈。 而程凌谦看着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不是起初的冷淡睥睨,也不是后来的幽深莫测,而是毫不掩饰的情深意浓。 谢清雨被这灼热的视线烫到,下意识去看他胸口冒出一寸的尖锐箭头。 忽然眼前人身体像木棉花飘落一样跪下,眼神仍看着她。 谢清雨一颤,上前一步,顾不得地面的沙砾和脏草,跪在他身前。 “别哭”,他气弱声嘶,却很温柔,原来那时不是错觉。 程凌谦缓慢地抬起手拂谢清雨的脸,指尖擦她眼下的泪水。 谢清雨才发现她泪如雨下,她放下剑抬起手,却不敢碰程凌谦,“你、你疼吗?” 她连忙从芥子袋里找最大药效的药丸,察觉自己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心口传来一下尖锐的刺痛,心疼和难过像泉眼涌出的水一样向四肢百骸流动。 谢清雨把止疼丸和止血丸往程凌谦嘴里塞。 他问也不问就吃了,就像她喂他毒药他也愿意吃。 为什么为她挡箭。 谢清雨喃喃道:“你疯了吗?” 程凌谦唇角微弯。是啊,真是个疯子。 谢清雨看着他,轻摇头。 “我好累”,程凌谦的眼皮缓慢地半阖。 谢清雨忙贴近他,避开胸口箭矢,抱着他的胳膊,“别睡,别睡!” 总算看到他睁开眼,距离很近,他的声音很轻,但清晰传入耳畔,和阵阵如擂鼓的心跳声混合,“我爱你。” 谢清雨心颤了一下,看他薄唇闭上,又要阖眼。 一股冲动涌上心头,扶着他的后脑,吻上去。 他的身躯微微一僵,谢清雨咬他的唇瓣,唇齿张开,舌尖纠缠,药丸的苦和甜,一丝血液的铁锈味,混合眼泪的咸,不断侵袭味蕾。 程凌谦睁开半阖的眼眸,想要抱她,手指微动,又停下,沉浸地吻。 “谢清雨!——” 怒气磅礴的冷冽声,用内力传来,震荡在这片区域,一时间嘈杂的声音消失,外围的战斗早已平息。 谢清雨猛然退开吻,扭过头看向声音来处,是通往山脚下的方向。 树木稀疏,凉凉的月光得以倾斜而下。 走来的两人肩宽腿长,身形颀长,一黑一白。 顾星澜的眼神冷得如极地的雪,握着长剑的手背青筋狰狞,剑上反射寒光,如人间修罗。 沉琅玉的脸上不复温润的笑,如雷雨夜时冷峻,青白色的衣衫沾上鲜血,深不可测的煞气。 两人一步一步走来,衣袂飘扬,踏在地上的声音坚定结实。 侍卫被骇人的气势震慑住,俱谨慎地提剑提防后退。 谢清雨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移动,探寻他们的眼神,最终定格在紧握长剑的手。 她无师自通地掌握关键。 “是认识的人,都不要打!” 谢清雨稍微侧身,完整露出中箭的程凌谦,看着沉琅玉,“琅玉,来救救他。” 沉琅玉却停下脚步,站在原地,顾星澜也站定。 沉琅玉看着谢清雨焦灼地以眼神催促,下意识流露出对他的信任,方才刺痛如刀割心脏的一幕像呼吸一样轻易浮现,心里哂笑一声。 他走上前,没管顾星澜如何,在谢清雨退让开的程凌谦身前蹲下,拿出小刀,侧头看向谢清雨,果然看到她脸色微变。 刀落,削铁如泥,尖锐的箭头掉落。 谢清雨听到声音,睁大眼睛仔细看。 可一眨眼沉琅玉就侧身挡住她的视线,只听见衣服被扒开的声音,她犹豫一下,侧到右边去看,就见衣服已经合上。 抬眼看去,沉琅玉面色不虞地垂眸为程凌谦把脉,而程凌谦眼神幽深地看着她。 谢清雨移开视线看沉琅玉,赞叹,“这么快检查完了吗?” 沉琅玉皮笑肉不笑,“箭偏离了心脏,死不了。” 是运气,还是程凌谦百步穿杨,箭无虚发的精准距离把控? 怎么就没死呢。 “不需要我救,侯府少爷定有稀世珍宝——护心丹。” 沉琅玉松开程凌谦的手腕,手指在程凌谦手臂衣服上刮蹭,又啧了一声,拿出手帕细致地擦拭,像是很有洁癖。 程凌谦朝谢清雨无害地弯了弯漂亮的桃花眼,收敛神色朝沉琅玉颔首:“谢谢沉公子。” “哼”,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顾星澜从鼻腔发出冷哼声。 谢清雨站起,后退两步,拿出手帕擤鼻涕。 “咳……咳……”风一起,咳嗽又来了。 三人视线均向她投来。 就在这奇妙的氛围里,她心突地一跳,危险直觉在她心里拉响了警报。 一片血雾弥漫开,往上升腾,空气中充斥着铁锈味和狐媚味。 狐妖来了! 沉琅玉立即察觉,“捂住口鼻!蹲下!”,眼疾手快地拿出白色的一瓶东西打开撒向空中,白雾弥漫。 谢清雨捂着口鼻蹲下,骤然间感觉一道阴凉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停驻,她脊背发凉,看着顾星澜和沉琅玉朝她速度极快地迈步。 电光石闪间,谢清雨左侧翻滚躲避身后的攻击。 时空的凝滞感毫无预兆地出现。 说话声、虫鸣鸟叫声、踩在沙石落叶的细碎声和心跳声,全部消失殆尽。 铁锈味、狐媚味、树叶青草味和泥土味也荡然无存。 血雾和白雾停止流动。 程凌谦正一手拿着一颗赤色丸往嘴里放,一手撑地起身,眼神看着她。 沉琅玉皱着眉扔掉白瓶朝她迈步。 顾星澜走得最快,已经站在她的身前。 眼前景象全成了定格画面。 又是苏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