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敢跟姐姐我龇牙,这号算是废了。

    我拿上包包,火速出门,下个场子还等着我呢。

    「项奈儿,你会后悔的!」范哲的怒吼被关在屋内。

    后悔?我不认识这个词。

    范哲,一个十八线小演员,我愿意跟他玩,无非图他漂亮乖巧,图他善解人「衣」。

    可他不清楚自己的定位,玩着玩着居然想上位当我正宫男友,以为这样就能独占我的宠爱。

    姐姐我像是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吗?

    当断则断,我打开微信,把他拉黑。

    我不是海之王,我只承包鱼塘。

    鱼塘面积有限,总有鱼被挤出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显然,范哲不是条适合我的鱼。

    刚出电梯,我妈的电话追来了。

    「给你发了十几条微信,为什么不回?人家欧阳医生在饭店等了你一个小时了,你起码的尊重懂不懂?天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多大的人了,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欧阳医生,我妈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具体叫欧阳啥,我也忘了,我不喜欢记男人的名字,他们都是我生命里的过客。

    「马上马上,两分钟就到了。」我挂掉电话,走进停车场。

    空旷阴暗的停车场里,只有我高跟鞋的回响。

    我边走边回微信。半天工夫没看手机,男朋友们的问候都泛滥成灾了。

    不经意抬头,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人跟着我。

    回头,啥也没有。

    唉,可能是亏心事做多了,容易疑神疑鬼。

    我坐进我的小跑车,车里放着 lily allen 的歌 friday night,歌词很合我的心境。

    you can play this game with me

    but you know you're gonna lose.

    ……

    快到相亲地点时,我脑中突然有个声音问我:为啥要去相那个破亲?你连范哲都不嫁,还会想嫁别人吗?

    「说得对,姐姐我才不结那个破婚!」我咒骂一声,方向盘往左打满,调头,一脚油门轰到底,飞驰而去。

    二十分钟后,夜店。

    迷离的灯影,拥挤的人群,狂躁的音乐,又是一个不眠的夜。

    侍应生带我来到预订好的二楼卡座,开了我常喝的香槟。

    我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高跟鞋半挂在脚上。高脚杯在指间转悠。

    有人想来搭讪,被我用眼神制止。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忘情舞动,青春的荷尔蒙浓郁炽烈。

    我想,在孤独中放纵糜烂才是最适合我的生活。我还是不要结婚去祸害好人了。

    不知是今天的酒过于醉人,还是今天的我不太抗打。一瓶香槟还没喝完,我断片了。

    二

    我是被冻醒的。

    这是在什么鬼地方啊?太平间吗?

    我发现我躺在一张破草席上。

    眼前,漏雨的茅草屋顶,透风的纸糊窗户,黑乎乎不知什么材质的墙壁。

    我从小到大头一次见到这种奇怪的屋子,我这是到哪里来了?

    我一个激灵。草,不会被拐卖到大山里了吧……

    「二百五十六,还睡呢?要挨打了!」

    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下。

    我回头一看,是一位又脏又丑的女士,看上去跟我年纪差不多,梳着奇怪的发型,衣着也很古怪。

    「你谁啊?我在哪里?」

    她看我像看精神病一样,「魔怔了吧?走,赶紧干活去吧,再磨叽真的要挨打了。」

    ……

    我浑浑噩噩跟着那女人走出破屋,眼前出现了一群忙忙碌碌的古装

    男女,还有中式房屋和园林。

    这,啥情况?咋回事?玩啥呢?

    我掐着太阳穴,复盘昏迷之前的事情:

    从范哲的公寓出来,接了我妈的电话,开车去相亲。路上临时改主意,独自跑去夜店喝酒,喝多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觉醒来,居然穿越到古代来了?

    太狗血了,我认识的最牛逼的编剧都不敢这么写。

    况且,这跟电视上的穿越剧不太一样。

    别人都是穿到皇宫当个宠妃啥的,我却来到了一个叫大虚的奇怪朝代,成了海州城主府里一个干粗活的女家奴。

    连名字都不配有,就叫二百五十六,意思是第二百五十六号奴婢。

    再往前挪六名,我就是个二百五。

    我醒来时见到的那个又脏又丑的女人,叫一百二十八,等级比我高了整整一倍,导致我心里极不平衡。

    我们这几百号奴隶,都受司奴房的管理。他们给我们分派任务,监督我们干活。

    今天,我和一百二十八的任务是洗衣服,每人分了两大桶,必须在日落前洗完,不然没饭吃。

    我很绝望。没有洗衣机和洗衣液,谁能告诉我衣服怎么洗?

    「你不想干活?」一百二十八指着水塘对面,「就是她们那样的下场。」

    对面,几个奴婢正在被吊打。那可是真的吊在树上,拇指粗的鞭子啪啪往身上抽。

    血腥的画面,配着一百二十八声情并茂的解说:

    「左边那个,干活偷懒。中间那个,想逃跑。右边那个,勾引少城主……」

    我顾不得心疼自己刚做好的美甲了,纤纤玉指拈起一件脏衣服,扔进水里。

    古代衣料都是麻布的,又糙又硬,蘸了水很重,拧起来贼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