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身旁禁卫军的统帅挥了挥手,对着眼前的愈合房沉稳地开口说道,
“动手吧,将伦西斯抓住,彻底清查愈合房的每一个角落。”
“是,德克斯特殿下!”
那淡金色光幕的笼罩下,禁卫军们清喝一声,举着刀刃与火枪朝着晚宴的主体方向行去。
仔细看去,那些士兵身上的衣物仿佛有一道道虚幻的黄金光环笼罩着,就连他们的双目都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仿佛神赐福的战士一样。
这是九环结界类魔法,【赞颂的黄金之歌】带来的赐福效果。
具体效能为给结界魔法内指定的对象赐予极强的增益祝福,包括魔法抗性、剧毒抗性、物理抗性、生物活性、亢奋活性等一百多种,而且这种魔法的搭建非常迅速,训练成习惯之后敌人基本反应不过来。
虽然破坏结界的方也比较简单,但显然今天晚上的愈合房和伦西斯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清算行动,已然开始。
第123章 茉莉的姑姑
宴会厅中,伦西斯理了理自己的衣物,缓慢地走上了最前面的发言台,身前,整个场地宾客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就算纳黎在此之前已经进行了非常久的议会改革,可毕竟人心中的观念不会轻易而变,葛德林的名号在民众的心中依旧有着难以匹敌的重量感,更别说还是葛德林九世一人主导了决定纳黎这一代以及身后好几代国运的开拓政策。
“是伦西斯王子!”
“王室还是一如既往地喜爱支持慈善事业啊……”
“为什么不是德克斯特长王子过来?”
那窃窃私语的声音很快就传到了伦西斯的耳中,最后一句让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变得稍稍难看了一些。
伦西斯最讨厌别人将他与德克斯特王子来作比较,因为他的兄长从小就是天命所归,不仅父王和人民喜爱他,他本身也十分勤奋,还保持着谦虚仁慈的内心。
在伦西斯的眼中,他和伊丽莎白两位就如同两座无法跨越的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伦西斯却没有如同德克斯特内心中宽广的胸怀,他十分厌恶憎恨自己的兄长德克斯特,因为他理所应当地抢走了家庭中本应该落在自己身上的爱与关注。
通俗地说,他有一点小心眼。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下方过来参会的富商们,却没发现到底是谁刚才说的那话。
过了一秒,他刚刚准备开口,余光却忽然瞥见窗户外面的夜空上一道道黄金色的光辉正在顺着空气逐渐蔓延。
如同一个巨大的罩子一样,只是顷刻间就将整个场地都笼罩起来。
伦西斯如何不认识那魔法的本质呢?
好歹他也是皇室中人,更是知道自己的姐姐掌管着会使用这种魔法的禁卫军……
但伊丽莎白姐不会对自己下手,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德克斯特去伊丽莎白那里借了兵过来逮捕自己。
他张了张嘴,呆得手上握着的魔法麦克风陡然掉落,一下子触碰到地上时,那碰撞地面发出的响声被魔法放大。
顿时,整个场馆中都回响着那不绝的响声,像是点燃了整个会场的气氛一样。
“碰!”
此时,黄金的灯光陡然熄灭,却是因为有一个身影被突然从走廊侧面猛地被丢了出来。
那身体顺着旁边链接魔法纹章的墙体一路摩擦而过,力量之大将那魔法纹章都给摧毁了。
“是谁?”
“有人袭击了这里?”
“不好!是魔女研究会,之前袭击圣纳黎大学的邪教!”
魔法的灯光骤然熄灭,场地中一下子乱了起来,富豪们向来惜命,纷纷拥挤着朝着外面跑去。
但门口可还挤着往里面走的投机者与暴发户们呢……霎时间,整个场地的门口就出现了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接着往里面挤,里面的人慌乱地往外面冲的尴尬场面。
“别动!这里是王室禁卫军,从现在开始,待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一概视为罪犯!去,抓住伦西斯,将愈合房全部搜查一遍!”
愈合房表层大厅内,伦西斯已经双腿都已经被吓软软了,因为他听到了门口自己大哥那标志性的沉稳声音。
说来讽刺,他明明是那样憎恨自己的兄长,但等待他亲自过来抓捕自己的时候,他还是怕得双腿发软,一种对于家长的恐惧感霎时间涌上了心头。
他……他知道了什么?为什么要抓我?
会不会是自己和布莱克的事情?那他会不会把自己废除皇籍丢到监狱里去?
伦西斯已然没有了反抗之意,挣扎着想要往窗户后面逃去,而旁边的卡奇娜即使是在一片黑暗之中还是看清楚了刚才那被丢出来的是自己手下的改造人卡拉肯,是有一个人用极大的力气将他砸向了外面链接灯光的魔法纹章……
是德克斯特王子的人吗?
卡奇娜的脸色不善,扭头看向那坐在台下依旧表情平淡握着一杯香槟不动的柏翠银行董事,心知今天这个局明显就是针对伦西斯的,有可能还知道了他和主人的关系,不然德克斯特应该不会去搜查愈合房的。
想到此处,卡奇娜咬着牙一下子走到了伦西斯的面前,揪住了他的领子,低声喊道,
“王子殿下,你万万不可对德克斯特透露任何事情,你是他的弟弟,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滚,你这个女表子,一切都玩完了!都怪你们,全都怪你们!行事这么慢!”
卡奇娜知道伦西斯是就是一坨烂泥糊不上墙的东西,咬了咬牙齿看着外面那暂时被拥挤的人堵住的禁卫军,一下子伸手打了伦西斯一个巴掌,将他瞬间打醒,
“你……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伦西斯,你到底是要向你的兄长复仇还是要在这里和我互相责怪!你要说就说吧,打不了一起玩完,记住,被抓回去之后给我闭嘴!蠢货!”
说完之后,卡奇娜便将伦西斯一把扔在了地上,她的身体上白皙的肌肤开始蠕动起一层层肉质的波澜,只见她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指放在了嘴前,下一秒她猛地张嘴将自己的食指给咬了下来。
那沾着血液的食指被她捏在手心中,卡奇娜在黑暗之中看准了一个方向,将那手指丢出。
说来奇怪,那手指在半空中仿佛又活过来了一样,那指纹的位置一下子张开了一只小口,整只手指如同小虫一样蠕动着朝着黑暗的某处而去了。
“别动!全部别动!”
禁卫军已然进入了大厅,许多的工作人员纷纷举起手来投降,但在卡奇娜能够夜视的余光中,她突然看见了一位戴着绅士帽的男人牵着身后一位戴着斗篷的人影冲向了后面的疗养房。
不对!
那两个人绝对和德克斯特不是一伙的!刚才把克拉肯丢出来的是他!
卡奇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万般狰狞,她挪动着脚步,趁着禁卫军还没将灯光打过来的时候,她也朝着后面的方向追去。
……
……
其实费舍尔没完全解决那个如同橡皮泥一样的男人,因为他们两个打着打着,盥洗室的墙一下子就被冲上来的茉莉给撞塌了,顺带还把接着想要进攻的卡拉肯给砸昏了……
当然,只是被塌掉的墙撞一下是不至于昏厥的,茉莉发现了他还没昏,一边满是歉意地说了一声“抱歉”,一边朝着那躺在地上的男人后脑勺“轻轻”敲了一下,而后费舍尔便听见了地板和骨头碎裂的声响,而后那男人就没动静了……
大抵是昏厥过去了,费舍尔也不知道。
“费……费费舍尔,外面来了好多人类的士兵,不,不会是来抓我的吧?”
“不是,他们是来抓另外一个坏人的。”
茉莉抿了抿唇,回头看了一眼那生死不明倒在地上的男人,心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一个好人……
“茉莉,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大厅的后面,现在亮着灯不好进去,我会把大厅中的灯光的魔法给破坏掉,你记得跟好我。”
“……嗯!”
说着说着,费舍尔便感觉到了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抓住了自己的手,等他回头看过去的时候茉莉又红着小脸解释道,
“抓着手的话,就不会跑丢了……”
“……好。”
费舍尔有一些哭笑不得,左手拎住了那地上的男人的尸……身体,而后对准了远处墙面上发出点点光芒的魔法纹章,看准时机,费舍尔猛地一下将那男人丢掷出去,那男人的身体猛地砸在了外面的墙壁上,将墙面砸出了一个小小的坑洞出来。
下一秒,灯光应声熄灭,茉莉将自己的尾巴和耳朵收得更紧了一些,因为她的身体上有一点点荧光,在黑暗中还是很明显的。
“走。”
费舍尔紧紧抓住了茉莉的手,带着她从旁边的楼梯处三步并两部地朝着后面的房间处冲去,如同鬼魅一样地快速抵达了排列整齐的房间。
安娜说的房间好像是叫做【疗养房】,费舍尔往前走了一两步,结果转头看向了第一间房间,上面的门牌写着,
【疗养房1】
“?”
什么意思,这全部都是疗养房?
费舍尔皱着眉头,用手杖打了灯光朝着前面走去,依次看去,疗养房的号码依次从一到十几,就没有一个重复的,也没有只叫做疗养房的房间。
真的,现在费舍尔有一种想把安娜给杀掉的感觉,不知道关键时候给假情报是会害死人的吗?
有可能是她被骗了,也有可能是她反水了,现在考虑这些都不重要,因为费舍尔确定愈合房的地底下一定有隐藏的设施,现在就算是用魔法轰都要把通道给打开。
费舍尔走着走着,还在确定到底哪里才是真正的入口,外面的士兵已经进入了大厅,一片嘈杂的声音中,他的思绪却越来越沉静,在他的灯光照耀下,他忽的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纳黎的语言是一种单词语言,这一点是之前就已经说过了的,而现在突然冷静下来,费舍尔忽然发现门牌上面的【疗养】一词的第二个和第三个字母写反了。
对于已经阅读习惯了的人来说,调转一个单词之中的字母你依旧还能认出来,而且一时间还分不清楚这个单词是写错了的。
“费舍尔,你看,这个单词是不是写错了……”
“没错,我们要找到那个没写错的,那个才是真正的疗养房。”
费舍尔的思绪才刚刚出来,茉莉就已经指着另外一扇门的门牌如此说道。
他连忙举着手杖往前面探去,原来所有房间的疗养这一个单词全部都是写错的,他的眼瞳微微一亮,而后朝着前面冲去,他和茉莉一人看一边,终于在快要到达尽头的时候,一个准确无误的纳黎单词映入了费舍尔的眼帘。
就是这一间!
费舍尔伸手握住了门把手,却忽的发现门扉是上锁的,他刚刚准备强硬破门,茉莉已经伸出了手触碰到了门扉,那一瞬间门扉如同收到了极端的挤压一样歪曲起来,连门框都碎裂了一些,朝着房间的后面倒去。
“打开了!”
费舍尔只好笑着收回了手,转而摸了摸她的头,她训练觉醒之后,费舍尔现在是越来越怀疑她把自己敲昏带回海里的时候会不会一下子把自己的脑袋给锤坏,现在看来这是很有可能的,不是吗?
疗养的房间中十分简朴,一张四四方方的白色小床坐落在角落,旁边还有一个书桌,书桌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海浪形状的花瓶。
费舍尔打开了这不算大的房间的窗帘,外面朦胧的夜色里只能看见那如同极光一样的金色光芒将愈合房完全笼罩了下来,克莱因河依旧流淌着。
看来窗台这里不是里层入口。
费舍尔看着那桌面上的花瓶,轻轻触碰了一下花瓶,却忽然发现那花瓶能够扭转,他轻轻伸手过去,一只柔软的手却忽然覆盖住了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