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精灵们的建筑是如同大自然一样的诙谐共鸣之物,那么天使们的建筑便是极其严谨且富有美感的秩序殿堂。如拉斐尔执掌的治愈之术那样,第二天的建筑也大都是白色的温和建筑,此处的天使甚少,却到处都是之前在外面见到的如同萤火虫一样的细小光点。
费舍尔在白色殿堂之中穿行了好一会都不知道赫莱尔被带到哪里去了,直到他都快要迷路的时候,他才转头看向四周,不得已地呼唤了一句,
“赫莱尔?”
“嗖!”
就在他刚刚开口的时候,身后一道破空之声猛然传来,费舍尔很快就反应过来,眼神一凛地扭头而去,但那破空之声的速度却远超他的想象,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一道弓箭便如光一样击中了他的身体。
但除此之外,什么疼痛都没有。
费舍尔愣愣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箭矢,随后才发现,这箭矢的箭头好像是极其柔软的爱心形状,那爱心箭头便如同一块橡皮一样粘在自己的胸口,而且箭羽之后还链接着一根细密的线条。
顺着线条看去,只见在自己的背后,换了一身如裙摆一样白色服装的金色短卷发绝美天使正拿着一柄小巧的、如同儿童玩具一样的弯弓看着自己,不是赫莱尔又是谁呢?
费舍尔张了张嘴,先是看了一眼对方头上的光环,发现除了光环的光亮还有一些黯淡之外便没有其他的症状了,这大概也说明她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于是他的脸色一黑,攥住了胸口的弓矢,却发现怎么都扯不下来,那箭头好像黏死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一样,
“你……又在搞什么,赫莱尔?”
“我不是赫莱尔,我是丘比特哦~”
“……那是什么东西?”
“嗯,传说中爱情的化身,只要分别被丘比特的箭矢射中,被射中的两个人就会无法避免地产生爱情。”
她换了一身更符合女性衣物的白袍,那裙摆大致到了她膝盖的位置,显露出了她白嫩的小腿和漂浮于地面之上的两只玉足,在听到费舍尔的疑问之后,她一只脚微曲地抬起,做了一个十分娇俏的姿势,同时还闭上了一只眼睛,抬起了手中的弓对准了眼前的费舍尔,似乎是在瞄准。
“biu!”
随后,虽然箭矢已经被发出去了,她还是如此拟声地开了口。
“怪不得拉斐尔天使长说你已经完全变为了女性……”
费舍尔有些无语,慢慢走向了她的身边,没理会她那如同情趣一样的扮演游戏,反正他也不知道什么天使的传说,丘比特什么的……话说,连天使们也有关于爱情的传说吗?毕竟他们连繁衍都无法繁衍,大概是没有这方面的需求的吧?
费舍尔上下扫了她一眼,发现她身体上的裂痕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身后的翅膀依旧没有伸展开来,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痊愈,费舍尔还记得她的两对翅膀几乎全部被桃公给轰碎了。
感受到费舍尔那眼神的上下检查,赫莱尔将那如同玩具一样的弓箭背在身上,随后大大方方地张开了手等着他视察,只是一边这样做,她的眼神却好像带着坏笑一样看着眼前的费舍尔。
费舍尔古井无波地确认完了她的完好无损,果真有些赞叹起了拉斐尔天使的治疗技术,就像她从来没受过伤一样,
“看起来已经完全痊愈了,这样就好……我先前去见了潘多拉,大概得知了玛格丽特的去向,她去龙大陆创立了一个叫做‘理想国’的聚落,还应该找到了某种威胁精灵们的方法,潘多拉接下来会去找更多关于那边的情报,我们也能暂时休息一下。顺带,她叫你去第一天见她。”
“啧,好麻烦,我还是个病号呢。”
听到又要让她跑下去,刚刚还大大方方接受检查的赫莱尔立马不干了,她漂浮而起,背着手朝着旁边的房间漂浮而去,很快就躺在了其中的一张吊床上,很显然,那就是刚才拉斐尔为她做治疗的地方。
躺在上面之后,她苦恼地思索了一下,随后头上的光环一亮,她便慵懒地侧躺在了那吊床之上,如一坛打开的美酒那样,满是诱人意味地看着眼前的费舍尔,坏笑道,
“嗯,但潘多拉是叫赫莱尔去见她,这和我丘比特有什么关系呢?”
说罢,她还空拉了一下弓弦,好像是在证明自己的身份。
费舍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那样的表情攻势下,赫莱尔终于败退下来,撇撇嘴说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不过反正潘多拉大人也要去搜集情报,不妨等一等再去啊,正好还能把情报带回来,这样就不用跑两趟了是不是。潘多拉大人行动很快的,最慢明天就能将来龙去脉给弄清楚了。”
费舍尔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她的做法。
随后他没有离开,反倒是在她休息的房间之中坐了下来。四周十分安静,待得第三次费舍尔的目光从对方身上离开,确认她的伤势已经大致痊愈之后,他才又一次无意识地说道,
“……看起来拉斐尔的治疗之术真的很神奇,我还以为你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痊愈。”
赫莱尔笑眯眯地侧着身子,将对方的几次打量全部都收回眼底,随后,她那蓝金色的散状瞳孔好像才发现一样,露出了一点调戏感来,
“呐,就这么担心我好不过来吗?”
“……你刚刚说的丘比特是说来骗人的,对吧?怎么把我胸口的这根箭弄下来,这是圣物吧?”
费舍尔默不作声地转移了话题。
“怎么就成骗人的了?”
“你不是说要有两根箭吗,我觉得你只是想要用箭头射我而已。”
赫莱尔微微一愣,随后微微一笑才对费舍尔勾了勾手,似乎是示意让他过去。
费舍尔抱着手,警惕地一动不动,任由赫莱尔如何勾引就是不过去。
没办法,赫莱尔只是伸手拽了拽链接着费舍尔胸口那只箭末尾的绳索,随着她力道的挪动,费舍尔也终于才察觉到,好像自己胸口这根箭的末尾似乎是跟远处相链接的。
费舍尔的目光顺着那微微晃动的丝线向前挪动,只见在赫莱尔的方向,在吊床上的她笑眯眯地将自己身上的裙摆掀开了一些,在那落下一点点阴影与各种治疗圣物的白色衣袍之间,他这才忽而看见,对方的胸口处还藏着一根箭,正是射向费舍尔的箭矢所链接的另外一根箭。
费舍尔微微一愣,目光一点点上移,却正好撞见她点点红唇上绽放的邪恶笑容。
“另外一根箭,在丘比特这里哦~”
链接的丝线微微晃动之间,她如此说道。
第83章 投一反三
“……”
费舍尔紧紧盯着对方怀里的那只箭,只是刹那之间,他的胸口便仿佛一台轰鸣的引擎那样咆哮起来,被火焰推搡着的呼吸陡然加重。随后,那火焰带来的灼热形成了一种理智难以抗拒的推力,让费舍尔的身体下意识地就站起身子来,目光紧紧地锁定了那侧躺在吊床上的邪恶天使。
仅仅是一秒之内,费舍尔和赫莱尔之间的距离便已经拉近至咫尺距离,那链接着他与她之间的那根丝线也从被绷直变得弯曲起来。
费舍尔一只手拽住了她的皓腕,将之抬起到了她的头顶,穿过了她头上微微闪烁的、好似虚无一样的光环,在她恍若陈酿一样的笑容之中费舍尔终于控制不住地低下了头,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嘴唇,而赫莱尔也好似不意外一样仰起一点头来,轻轻回应起了费舍尔的进攻。
那繁衍之火如同无法收敛一样,驱使着费舍尔的动作越过了危险的边界落向了赫莱尔的裙摆之上,随着那动作还要更进一步的时候,赫莱尔的一只手却轻柔地摁在了他的手背上。
费舍尔微微一愣,目光暗沉地想要抬起一点头表达自己的不满,但赫莱尔的另外一只手却柔和地抚上了他的脸颊的,如同磁力微弱的磁铁那样重新将他的吻留在了自己身边。
这个勾满了交互的吻充斥着神奇的魔力,让费舍尔的灵魂近乎出窍,顺着她手指抚摸过的地方,那里的一切都仿佛要脱离自己的躯体不再属于费舍尔一样。
那种宛如中毒一样的感觉竟然让费舍尔第一次产生了腿软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十分惊讶,就连一只手也控制不住地抵住了那悬在半空中的吊床,避免着自己无法站立的窘态。
直到赫莱尔那满是笑意的眸子睁开一点,她仿佛察觉到了费舍尔的状况,于是便手指在他的胸口微微一点,将之从这如同漩涡一样的吻中推离了一些。
费舍尔喘息了片刻,带着喘息地退开了少许距离,而躺在吊床上的赫莱尔则笑意盈盈,随后才看起来颇为无辜和慌乱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惊道,
“哎呀哎呀,你要对还在养伤的病号做一些什么坏事吗?”
“……还不是都怪你?”
面对费舍尔的指控,赫莱尔避也不避,那无辜的表情也随之戛然而止。
她笑眯眯地伸出了手指摸了摸费舍尔的胸口,那若有若无的触感一直在刚才丘比特射中的地方打转,
“因为刚才的你太可爱了,忍不住想要调戏呀……谁知道你的繁衍欲望这么庞大,近乎是一点就炸,一刻都忍不了呢。时时刻刻在那样的欲望压迫下坚持一定很难受吧?因为这种欲望不止是肉体上的折磨,对你的内心更是一种莫大的考验。”
“……”
面对着眼前带着笑意的赫莱尔,费舍尔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实际上关于这繁衍欲望加成的事情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正如之前赫莱尔所说的那样,繁衍的欲望并不单纯是身体上的压迫感,如果单纯是这样的话,每次有感觉的时候他自我解决就好了。
问题就在于,繁衍的欲望本质上并不是想要做那种事情,而是一种对异性的不加节制的占有。
当他先前只当这是一种肉体之毒因而在艾利欧格那里解决之后,他对曾经有过关系的艾利欧格便念念不忘起来,他也发现,只有那样近乎于攻城掠地的占有才能满足体内蓬勃燃烧的繁衍之火。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什么都不做只放空枪,最多只能缓解几十分钟的繁衍之火,因为以费舍尔十四阶位的身体而言,他可以一直做这种事情一整天。
只有心理意义上的完全占有才让费舍尔觉得满足,这样才能让他很久很久都不再燃烧繁衍之火……嗯,如果亚人娘补完手册不再加繁衍力的话。
这种近乎于野兽一样的想法一直和费舍尔的理性进行着较量,这才让他感到如此折磨和矛盾。赫莱尔刚才拒绝了费舍尔更进一步,而费舍尔也没再强求,反而还深深地呼吸着抑制着自己,这便是他挣扎的显像。
而那沉默之中的挣扎完全落在了赫莱尔的蓝金色散状眼瞳之中,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加深,随后她又侧过一点身体对着费舍尔说道,
“遗憾的是,现在还不行,因为我还没有完全变为女性,满打满算这也才过去几天而已……不过不用焦急,也还只需要一周左右。”
“我知道了。”
听到赫莱尔说出了一个具体的时限,费舍尔下意识地心底一热,但很快又一点点平静下来……在她笑眯眯的注视下,费舍尔只是瞥了一眼对方怀里的那根和自己链接在一起的箭矢,看着那链接自己和赫莱尔的丝线,之前第一天的想法再次被提起。
如果未来终有一天圣域即将崩塌,赫莱尔也终将会死亡,那么,现在自己将未来告诉赫莱尔会如何呢?
根据钩吻的说法,如果自己提及未来,则很有可能被命运感知到,那么自己一定会被清算的。
而如果自己不说,未来他也从来没从埃姆哈特那里听闻过一个叫做“赫莱尔”的天使还活着,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赫莱尔在未来一定会死去呢?
费舍尔一时之间有些纠结,思绪也一点点纷乱起来,直到沉默好几秒之后,他才堪堪感觉到自己胸口的箭矢晃动起来,他投目去寻,果然是躺在床上的赫莱尔在晃悠着链接着他们彼此的丝线,
“怎么突然这么愁眉苦脸的,难道就这么几天也忍不了吗?真是难办,要不然还是像那天晚上一样?”
她笑眯眯地坐起身子来,蛊惑一样地看向费舍尔,但面对着她的诱惑,费舍尔却丝毫不为所动。
“我有这么急不可耐吗?”
“嗯……有。”
“真的假的?”
“真的。”
赫莱尔笑眯眯捧着下巴,赤足却大大方方地放到了费舍尔大腿上来回晃悠,好似悠哉悠哉地放松那样,但本来就躁动不安的费舍尔怎么容得了她这样放肆,他连忙伸出手攥住了她柔嫩的玉足,控制她不再乱动,但当握住她的双足时,那火焰又像是添了柴火那样熊熊燃烧起来。
得,在她身边就没停下来过的迹象。
费舍尔摇了摇头,趁着她不再乱动自己也还理智的机会,忽而开了口。
“赫莱尔,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一句陈述句,因为之前在桃公的结界之中她便已经和自己说过了。
“我知道啊。”
“既然这样,我想和你说一个故事……”
赫莱尔捧着下巴,笑眯眯地抬起了玉足,费舍尔的双手完全控制不住她便被她的一只小足抵住了下巴,打断了接下来的话语。
费舍尔连忙黑着脸将之重新控制住,恶语问道,
“你到底听不听?”
赫莱尔笑着眯起了眼睛,一副十分高兴的模样,费舍尔都不知道她在乐什么,却只听她说道,
“真是可爱呐,未来发生了什么吗,让费舍尔竟然要用这种拙劣的方法编故事告知给我。而且你应该知道,这样可能会有严重的后果吧?”
“……大概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