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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外还是一如往常,清澈的水面倒映着圆月,为漆黑的内里带来一点微弱的光;正当他打算收回视线时,阴影遮住了月亮,将最后一点光明熄灭。

    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巨石骤然变幻,原本堵的严严实实的洞口,如同监狱的高窗一般,在最顶端出现了一条缝。

    苍白的面具如月光般明亮,两人自虚空中行走,轻盈降落在缝的旁边,如目视脚下的虫豸一般,落下他的眉眼。

    而跟随在他旁边的那个人,就是前几天被扔下大坑的那个痴呆。

    魔怔的海盗看到这一幕,像是得到莫大的救赎;他扑通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充满敬畏的喊道:“神啊!请鞭挞净化我吧!”

    其他神志清醒的人,此时也不由得感到一种果然如此的绝望:

    将他们困在此地的,真是一位神明吗?

    ……

    浅仓芳行见到底下那群已经不成人形的海盗们,在短暂的瞳孔地震之后,燃起熊熊烈火。

    “因贪婪而被困于绝境,是他们咎由自取。”秦和瑟的话让芳行侧目:“但他们自己种下的的‘因’,就必然要接受结出的‘果’。”

    “只有与他们有‘因果’之人,才最有权利去实现这个‘果’。”一条和那天一模一样的小鱼出现在秦和瑟的指尖,它慵懒地游弋着,落在芳行的手心。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它会满足你的愿望。”小鱼甩了甩它如丝绸般的尾巴,仿佛是在回应他主人的话。

    “我在上面等你。”

    秦和瑟离开了,只留下浅仓芳行与在黑暗中苟延残喘的海盗们面面相觑。

    他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回想,小鱼在手心跳跃,眨眼间,一盘喷香的烤土豆出现在他的面前。

    见底下众人发直的目光,他拿出蜥皮纸,将一句话,亮给了底下所有人:

    “只有一个人,能获得这份食物。”

    这是他们曾经对船员们做出的事,既然是他们制造的这场“游戏”,自然也该由他们,带来结局。

    第三十三章

    月光倾泻在波涛之上, 为浪花镀上一层银色;秦和瑟等待着,随手摘了一颗日落果,用袖子擦了擦便啃上一口。

    关于给予浅仓芳行报仇机会这件事, 既是甜头, 也是威慑。

    恩威并施, 才能真正让人“听话”, 毕竟小小年纪就能从高层脱身, 肯定能察觉到自己的用意;只不过这样做,他也肯定认为自己是一个“阴险”的上位者了。

    不过没关系, 谁不希望自己效忠的高层是一个聪明人呢?当然, 希望摸鱼和篡位的除外。

    果子酸甜可口,就是有点小, 几口就被吃的一干二净;秦和瑟还是有些馋,便再次催熟一个, 让它自然脱落到自己的手中。

    话说芳行还没好吗?好无聊啊~

    秦和瑟摸了摸银色的徽记,想认真思考了一下再次逗大蛇的可能性;虽然可能性很高,但有些不厚道。

    还是放过这个母胎单身神吧。

    不过自己好像也没有厉害到哪里去吧?嘴上说的挺利索,结果从出生到现在, 一个正经男朋友都没有, 唯一一个, 还是武鹦借他的手机号撩的一个学弟, 直接见光死。

    不过在大蛇面前,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也是母胎solo的。

    “因果”有了些许变动, 浅仓芳行总算是处理完了。

    秦和瑟回到了潭底,浓烈的血腥味灌满整个深潭, 浅仓芳行看着手中的鲜血,呼吸急促, 双目低垂;他的面前,是已经失去呼吸的宫本海原,他的胸膛上,还插着一只鱼纹匕首。

    小红不喜欢血腥气,今晚怕是又要闹了。

    浅仓芳行注意到来人,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秦和瑟见他满手鲜血,摸出一片手帕将污渍细细擦去。

    “我们走吧。”

    如女人般嫩白的手突然抓住秦和瑟的手臂,浅仓芳行的眼睛微微亮起,他拿出纸笔,快速地写出一句话:

    “以后我们会和稻妻高层见面吗?”

    “对,这是必然的。”他看到的对方眼中燃起的斗志,突然明白了什么。

    “如果发展顺利,工作勤勤恳恳,等我们去稻妻面见稻妻神明时,你的身份就将成为海祇岛的国家使节之一。

    “如果想做什么,只要处理得当,不会对海祇岛的安危造成威胁,没有人会对你掣肘。”

    芳行明白了秦和瑟的潜台词。

    芳行的世界早就成了灰色;之前借着两方势力的争斗,和他最后一位朋友的牺牲,在大火中成功脱身。

    他始终牢记着朋友的话:活着最重要,不要报仇,不要怨恨,永远不要回来。

    芳行明白朋友的苦心,因为他们没有能力,没有财富,没有地位,去与那些家族富商争斗,即使去了,也只是以卵击石,白白浪费了朋友的牺牲。

    他像行尸走肉一样踏上那条船,被风暴和海盗击打压迫,受尽苦难,他都没有什么波动。

    当时的他大脑里只有一个信念: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

    起初答应秦和瑟,也只是因为加入他们,可以更好的活下去,不必担心过去的阴影。

    但当他把匕首插进海原的心脏时,他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是有可能,去为过去报仇的。

    而这个可能,此时就在眼前。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在纸上写下一句:“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