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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4h2小说网 > > 我把明月画心头 > 第55章
    在晕过去前,祁禛之似乎看见了一道驭驾黑马,破阵而来的身影。

    第22章 传说中的傅将军

    清晨,一轮晕着曦光的圆日从山巅一侧浮出,映亮了遍地散落的斧钺钩叉。

    伤兵们互相搀扶,在廊下休整。

    一向风度翩翩的吴监察此时顶冠歪斜,发丝散落,一身紫金袍破破烂烂,看上去和灰头土脸的众人没什么区别。

    带着天奎要塞一千镇戍兵赶到祥龙驿支援的傅徵却依旧一尘不染,这本是场惨战,可他一柄长剑问疆横扫完乱军,身上穿的那件玄青色书生长袍竟都没有散乱分毫。

    吴瑛抹了一把额上热汗,上前拱手道:“傅将军。”

    傅徵把马缰递给驿卒,转身回礼:“吴监察。”

    吴瑛满脸羞愧:“昨日是我大意了,叫驿使大人开门收容乱民,不承想,把通天山的细作放了进来。”

    傅徵神色平静:“此事与你无关,想必是二十四府中人已混进了虎无双的眼线。”

    说完,他看向吴瑛:“你是……来护送换防图去四象营的?”

    吴瑛听到这话,先是一震,随后抱拳道:“正是。”

    “既然换防图在身,出了同州,就不该随意在小驿中歇脚。”傅徵说道。

    吴瑛面红耳赤:“是属下失察。”

    傅徵看了一眼被人抬进屋治伤的祁禛之,又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换防图还在吗?”

    “将军放心,属下贴身存放,不敢交由他人保管。”吴瑛答道。

    “那就好,”傅徵一点头,“你即刻出发,往滦镇去,孟伯宇此刻应当正在天轸要塞。”

    “滦镇?天轸?”吴瑛一愣,“孟少帅是要杀去通天山吗?”

    傅徵没有解释为什么前一日还在古铜台的四象营今日就移去了滦镇,他只道:“快去吧,我叫亲卫护送你。”

    说完,他转身向里屋走去。

    祁禛之正人事不省地躺在那里。

    他双肩重伤,好在杭七技法高超,两把千金线引子没有打穿他的筋脉和骨头,只是看起来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驿舍郎中割掉了伤口边缘泛白的死肉,又手法粗暴地以火燎法止血,疼得祁禛之在梦中阵阵颤抖。

    他的思绪还浸在杀声震天中,昏沉间,却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后,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他的小臂。

    那人掌心的微末温度让祁禛之不知不觉放下了心,沉入更深的梦中。

    傅徵坐在床边,看着郎中裹伤:“严重吗?”

    “还行,”这郎中长了张圆脸,笑起来时和善可亲,“这位小兄弟底子好,过不了几天就能起来活蹦乱跳了。”

    “那就好。”傅徵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祥龙驿驿使关蟠领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兵来到了傅徵面前。

    关蟠单膝跪地,行礼道:“将军,我们捉到了那个把通天山匪宼放进驿舍的细作。”

    说完,他拎起那小兵,推到了傅徵面前:“就是他。”

    傅徵抬眼一扫这小兵的脸,说道:“衣服扒了。”

    左右驿卒当即上前,按住这小兵,扒掉了他的上衣。

    一个文在胸前的虎头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记下这个图案,清查驿舍内身上有相同文身的乱民,不论老少,捉到之后,一律格杀。”傅徵淡淡道。

    关蟠心神一震,忙低下头应道:“是。”

    傅徵发号完命令,又去看祁禛之:“他身上怎么这么烫?”

    郎中赶紧回答:“这位军爷的伤口发炎,拖了有几天。不过刚刚我已经为他清理好了脓血,剪掉了坏死的肉。看样子,今晚就能醒来。”

    “多谢。”傅徵轻轻点头。

    外面已按照傅徵所说,揪出了数十名藏在乱民中还没来得及脱身的通天山细作。屋中人只听几声惨叫传来,数道鲜血便已溅在了窗纸上。

    而傅徵,则目不横斜地注视着祁禛之。

    这年轻人好像在一夜之间,抽去了原本顽劣的骨骼,硬生生在眉宇间逼出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倔强来。

    曾经在桐香坊里寻花问柳的祁二郎,似乎被通天山匪宼的鲜血一泡,泡出了个隐隐约约的人型。

    傅徵缓缓抚过他的眉心,为他捋平了那里拧起的沟壑。

    “将军,”有人在傅徵身边叫道,“四象营的信。”

    “拿来我看。”傅徵终于从祁禛之的身上移开了目光。

    一个传令小兵上前,为傅徵呈上了四象营少帅孟寰的亲笔书信。

    傅徵看了两行,微微皱眉:“去备马吧,我跟你一起走。”

    传令小兵一拱手,飞快而去。

    屋中人来人往,只有祁二郎依旧睡得酣然。

    傅徵招手叫来了一个驿卒,嘱咐道:“等他醒了,让他立刻回天奎,路上不要耽搁。”

    驿卒懵懂点头。

    傅徵没有再多言,他拎起放在一旁桌上的长剑问疆,起身离开了。

    祁禛之一觉睡到太阳落山。

    他睁开眼,肩上的痛感还未传来,脑中已回想起了今晨的一切。他忽地翻身坐起,向四下张望。

    “这位军爷,你醒了?”受傅徵嘱咐好好照顾祁禛之的驿卒上前,为他端来了一碗水。

    祁禛之呆呆地接过水:“我姐夫……不是,吴监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