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是公司副总的。
他本来不想接,但是对方一个接一个打过来,谢父觉得有重要的事情,就接了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边就传来副总焦急的声音。
“谢总,不好了,恩海集团说不和我们两家合作,他们的负责人要回首都了。”
“什么!”
谢父急得站起来。
他们忙活这么久,和赵家反目成仇,就是为了拿到这个项目。
现在他家的丑事传得到处都是,项目也要跑了?
那怎么行!
“你赶紧把人拦着,我亲自上门说明。”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登机了。”
谢父气急败坏,“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废物!”
谢父气得挂断了电话。
他是个男人,在外面包养女人,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合作没了绝对不行。
他的丑闻还挂在热搜上,他太需要这个合作来把股价拉起来,和股东们交代。
他立即打电话给助理,让他订一张最近去首都的机票。
至于家里的事情……
等他拿到合同再一个个处理。
不过看到赵家比他的情况还惨一些,谢父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庆幸的。
小别墅内。
谢澜音特地吩咐玲姐晚上不用做饭,直接买些牛肉和羊肉回来,晚上煮火锅吃。
麻辣锅底红亮诱人,辣椒与花椒随着汤汁起伏,升腾的雾气慢慢消散在空气中,满满的烟火气。
周叔给所有人都倒上红酒,由于陆淮屿谎报了年龄,他喝的牛奶。
陆淮屿幽怨地看了眼谢澜音。
谢澜音忍着笑不看他。
陆淮屿盯着杯子里的牛奶,幽邃的眼眸里写满了幽怨。
谢澜音:“我们先喝一个,就当是庆祝我沉冤得雪。”
众人都将杯子举起来。
四个红酒杯和一杯白的碰在一起。
陆淮屿喝了一口奶,语气有些可怜兮兮,“姐姐,我不想喝牛奶。”
要不一会儿,他就假装不小心碰到牛奶撒了。
不过还要小心一点,一定要往孙叔那边倒,千万不能撒在姐姐身上。
谢澜音看他眼珠子转啊转就知道他起了坏心思。
“行,你去厨房拿个红酒杯出来。”
“好。”
陆淮屿的眼睛顿时一亮,脚步轻快地走进厨房。
没过一会儿,他就拿着一个红酒杯出来,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孙叔:“小姐,他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让他喝酒呢?”
“喝一点应该没事,我们大家都喝酒,孤立他不太好。”
周叔:“老孙你就别说了,我在他那个年纪,也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想要喝酒,理解理解这个年纪的小男孩。”
陆淮屿:“……”
谁是小男孩?
你全家都是小男孩。
陆淮屿满身幽怨,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酒。
“我敬大家一个,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喝了酒之后,周叔好奇地问:“小姐,你知道网上那些消息是谁发出来的吗?”
陆淮屿不语,只是一味心虚低下头喝酒。
谢澜音的余光扫了他一眼,摇头说:“不知道,不过还真应该谢谢那个人。”
“确实,不然网上的事情没那么快压下去。”
玲姐:“我还看到网上不少人夸小姐的画好看呢,听说小姐的画还上了大学的专业书,小姐是这个。”
她竖起大拇指,用力点点头。
谢澜音知道他们是在安慰她。
毕竟陷害她的人是她曾经的未婚夫,而她出事之后,她曾经的家人没有一个站出来。
她不是原主,不在意。
但孙叔周叔和玲姐的关心,让她心里暖暖的。
谢澜音:“今天高兴,我在群里发红包,大家都过来抢。”
说着,她点开他们所在的群,如今柳一被踢出去,多了个陆淮屿,正好五个人。
她发了五个两千块的红包。
孙叔:“嗷!老周你的手气真差,两千块的红包你就抢到十块钱。”
玲姐:“我抢了八百,哈哈哈哈,老周你手气最差,你喝酒!”
后来就演变成他们四个人谁的手气最差谁喝酒。
第一个红包是周叔手气最差,只抢到十块钱。
第二个是孙叔,只抢到三十块。
后面三个手气最差的都是陆淮屿,分别抢到了两块,七块和二十块。
本来三个人看着他年纪小,不让他喝。
陆淮屿:“你们因为我年纪小就孤立我?”
孙叔:“行行行,你喝,不过你喝得慢一点,免得喝醉了。”
“不会,我千杯不醉!”
十分钟后,放下豪言千杯不醉的陆淮屿眼神迷离,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蒙着一层醉意的雾霭。
“小陆?”孙叔用手在陆淮屿的面前晃了晃,“小屿?”
他收回手,“看来真喝醉了,叫他小屿他都不生气。”
周叔:“为什么叫他小屿他会生气?”
“他说那个名字只有小姐能叫。”
玲姐担忧看了眼陆淮屿,给了孙叔和周叔两个人一个白眼。
“你两个人没个正形,他才多大,你就把他给灌醉了!”
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谢澜音伸手,在桌子底下拽了拽陆淮屿的衣摆。
陆淮屿眼神平移过来,他满脸通红,看样子是喝多了。
谢澜音伸手也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不过她的手一下子就被陆淮屿抓住。
他的眼神可怜兮兮的,那模样就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姐姐,总共一万块的红包我就抢到两百块,你要补偿我。”
“行,我补偿你,一会儿我私下发你一个大的。”
“姐姐你真好。”
他笑着笑着,身形一歪,径直朝着谢澜音的方向过来,脑袋精准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姐姐你真好”。
陆淮屿的酒品还不错,喝多了也不闹。
谢澜音伸手,摸了摸陆淮屿的头。
周叔:“这孩子,喝不了酒还逞强。”
陆淮屿:“我不是孩子!”
“你才十六,不是孩子是什么?”孙叔也逗他。
“我都二十了,才不是十六。”
玲姐笑着说:“看来真喝多了,连自己的年龄都记不清。”
“我没有记不清楚,姐姐,你说句话啊!”
谢澜音忍俊不禁,看来是真喝醉了,真实年龄都往外说。
谢澜音:“他喝醉了,你们别逗他。”
孙叔:“行行行行,我们不欺负他。”
众人也吃得差不多。
孙叔和周叔两个人将陆淮屿架着去房间。
他人生得高挑,看着很瘦,还真不是一个人能把他弄回房间的。
周叔走回来,一拍脑袋说:“瞧我这个记性,小姐,你定制的发簪到了,我刚刚给你拿回来,但是吃火锅我就给忘了。”
说着,他走到茶几旁边,拿出一个木质盒子,递到谢澜音面前。
谢澜音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个簪子。
它没有繁琐的雕刻,仅在簪头处,被简单打磨出一朵桃花。
谢澜音摸到了一个凸起。
连续按住三秒,然后轻点三下,簪子头部的桃花突然弹开,闪着寒光的刀刃就出现在簪子头部。
这是她之前在网上看到有人在做,觉得非常新奇,联系了对方,结果发现在一个城市,于是她预定了一支,正好今天周叔去拿了回来。
“做的不错。”谢澜音点点头,将刀片又推了回去。
她随便盘起头发,簪子插在发间。
“小姐,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不要戴在头上了。”周叔看了眼她头上的发簪说。
“没事,我检查过,非常安全。”
周叔还是非常不放心地看了眼。
“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
夜渐渐深了。
今晚没有加了料的牛奶,谢澜音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不容易酝酿出一点动静,外面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她骤然睁开眼睛。
下一秒,门突然就被推开。
只一眼,谢澜音就认出,来的人是陆淮屿。
他猫着腰闪身而入,脚步还有些虚浮,没有开灯,摸索着进来。
谢澜音沉默着,看着他要干什么。
结果陆淮屿直接爬上床,抱着她,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和沐浴露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并不难闻。
“姐姐……姐姐……”
“早就想来了。”
“我才不是什么小孩子,别把我当小弟弟看。”
看来真是喝醉了。
还在说胡话。
谢澜音翻身,漆黑的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谢澜音伸手,刚想摸他的头,原本在她后背的手突然用力。
她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往前一扑,直接扑到陆淮屿的怀里。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沉稳而有节奏,一下又一下。
她整个人都被他笼罩在其中。
热度不断从他身上传来,就像是被一个暖炉抱着一样。
谢澜音:“陆淮屿,你放开我一点,我动不了了。”
“好吧,即便在梦里,我也听你的。”
他稍稍放松一些,谢澜音可以动了,但仍旧连翻身都不行。
这小子!
他最好明天醒来别怀疑人生。
被他这么抱着也不难受,谢澜音索性就不挣扎了。